“估摸那時我們都不在家，大嫂想說也找不到人。一早我和三弟妹去溪邊洗衣裳，爹你又去地里，娘和媛媛又去鎮上辦事。”高大燕說了說情況，都這么晚還不回來難不成芷耐不住寂寞去外頭偷男人？
這話她可不敢說，別等會又被打臉。
“這么晚了她會去哪呢！也不知道家里人會擔心的。”田老頭第一次對芷的表現很不滿，半個月沒干活沒掙錢，如今這么晚還不回家為人兒媳一點規矩都沒有。“老大媳婦是越發不像話了。”
一個婦道人家就該在家守本分，踏踏實實在家伺候公婆。
高大燕和苗大鳳齊齊點頭，心里早就不滿了，如果不是芷那張臉一模一樣，都快以為換了人。
以前的芷眼里都是活，哪怕病著還拼命地干；現在的芷能不干就不干，懶惰程度快趕上他們倆個。
“爹、娘，你說大嫂會不會出去找男人了？”田媛媛猜測道。原以為那金簪子戴了幾天大嫂會還給她的，她也多次明里暗里說缺了一根簪子，可這么久大嫂也沒還回來的意思。
還有這幾天一直叫著大嫂出去逛逛買買買想著換個法子把買簪子的錢掙回來，大嫂也不去說沒興趣。
“我看十有八九。”高大燕早想說了，沒想到田媛媛先說出來。“就說那李寡婦一天到晚不也見不得人，還不是跟咱們周邊村那些老男人鬼混去。”
“不管如何，我們先把人找回家再說，此事不宜聲張。”畢竟家丑不可外揚，田老婆子著重警告高大燕和苗大鳳，這倆婆娘嘴碎得緊，“這事誰要是敢走露半點風聲，別怪老娘把她給轟出去。”
高大燕和苗大鳳悻悻一臉。
就在她們全家出動找人之際，芷她回來了。
她滿手泥土，身上衣裳沾滿著泥土和雜草，臉色不大好，眼睛紅腫一看就是哭過的。
見這情形她故作不知地問：“爹，娘，你們這是要去哪？”
這一個個是多怕她跑了呀？
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個田老婆子和田媛媛去鎮上看田光輝那一家，往常這個時間段他們找借口說要寺廟祈福還愿一去就是半天，她都沒有懷疑半分。
今日這一出她是故意的，讓他們全家別只顧著團圓也要擔驚受怕一下。
“老大媳婦，你去哪了？我們還以為你出事要去找你呢！”田老婆子見人回來暗暗松了口氣，天知道她有擔心芷跑了。
她要是跑了，全家真的要喝西北風去，她那兩個孫子、孫女還指望著她養大成人呢。
田老頭見她回來板著一張臉，活像人欠他似的，芷裝作看不見。
對于田老頭的印象極其差，典型的大男人主義，好像他們家男人的命是命女人的命就不是命；上輩子她為這個家掏心掏肺掏錢，甚至有次他病重需要人肉入藥，家里人沒人愿意犧牲她不惜隔肉救他，甚至那時還道德綁架要她發誓要她好好照顧這一家，斷了她想改嫁的念頭。
病好過后他卻還一直防著她，怕她對他那倆寶貝孫子、孫女不好，把她這掙錢機器利用到了極致。
“娘，在村里我能出什么事呀。”
“大嫂，你一個女人家以后還是別太晚回來，要是外人看見會說閑話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私會哪個男人。”高大燕陰陽怪氣地說著，“當然我們知道大嫂你的為人，可外邊的人卻不會信。”
芷哪里聽不懂話里的意思，無非就是說她去外頭找男人。
“二弟妹，瞧你這話說的，就算要找我自然要光明正大地找何必遮遮掩掩讓人笑話。再說我朝哪條明律規定寡婦不能再嫁人了？又不是要立牌坊，甚至還鼓勵寡婦再嫁，別一輩子孤苦無依。”芷一字一頓條理清晰，她就想改嫁怎么了。
“大嫂，我們當然信你了。”高大燕沒想到向來很好說話的芷突然會這么強勢，看來她想改嫁的心很強烈。
寡婦改嫁確實合法合理，婆家沒有權利阻止。要是有子女的一般為了孩子會留下來，可沒有子女像芷這樣的，隨時改嫁走人就行，無需經過任何人同意。
見氣氛不對，田老婆子緩和道：“先別說這些了，老大媳婦你趕緊去清洗一下，然后吃飯。”
“好的娘。”
飯桌上。
芷該吃該喝，專心吃飯。可對于她今天的去向，一個兩個特別想知道，田老婆子又怕問太多惹她猜忌，遞了一記眼神給田媛媛。
“大嫂，你多吃點。”田媛媛很上道地給芷夾菜，“對了大嫂，你今天一天都去哪了？剛才見不到人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都快嚇哭了。”
高大燕和苗大鳳嘴里的飯菜差點沒吐出來，這話說出來她自己不惡心嗎？
也就芷吃她這一套。
芷聽聽就好，這衣炮彈吃多會腦子會蠢。她情緒開始低落：“我去后山墓地了。”
后山墓地？
田家上下滿臉狐疑，她好端端去后山墓地干嘛，那不是死人呆著的地方？
還這么晚回來，她膽子還真大。
“不是，大嫂你去墓地干嘛，這又沒節日都不用去祭拜。”高大燕按捺不住問，如果不是不到不得已她是不會上后山的，更別說去墓地那一塊。
上面陰森森的，一排排墓地，有時還會不小心踩到人頭骨，每次一去她隔天就被嚇病了。
“我想你大哥了，昨晚又夢到他了。”芷嗓音帶著些許的哭腔，訴說夢里的內容：“昨晚光輝一直跟我說他在下面很冷，身體很難受，讓我多燒些衣服給他穿，我就去把屋里他生前穿過的衣服全部拿去燒。”
一家子不禁吞了吞口水，一股涼意從腳下串到天靈蓋，冷颼颼的。
田老婆子拿著筷子的手顫了顫，這飯都吃不下了。
哎呦！
老大媳婦怎么總是夢到老大呢，這人又沒死。
這活人總是被當成死人多不吉利。特別是今個去鎮上看到老大，身體狀況不是很好，這大熱天他反倒穿了襖，病得不輕呢。
也不知道跟這有沒有關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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