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病例，要查當年負責的醫生和護士，就簡單多了。
當年的醫生已經不在了，不過護士還在。
冷玉竹把護士叫過來，發現這護士已經成為了埃克斯的護理部主任，站在了所有護士的金字塔尖尖上。
“劉鳳琴，混得不錯啊。”
冷玉竹冷笑，“這霍家的醫院管理真不是怎么樣，連你這種人也能當上護理部主任。”
劉鳳琴有些莫名其妙，但她資歷深，對方只是個來沒多久的年輕院長，因此語氣也強硬：“冷院長，您到底有什么事？我那邊還很忙，沒時間在這里浪費。”
“以后你不用忙了。”
冷玉竹抬了抬下巴，“你被解雇了。”
“憑什么？”
“就憑你當年職務犯罪的行為。”
劉鳳琴看清楚桌上病例的名字，臉色大變。
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年，她并不怕。
冷玉竹淡道：“我現在呢，就想聽你說句實話。當年你到底把誰的JZ給了葉莉娜。說實話，這事就到此為止，否則我讓你在醫療圈混不下去。”
“冷仁和。”劉鳳琴毫不猶豫回答。
“你確定？”
“當然。”
“可是，親子鑒定報告顯示，那個孩子和冷仁和沒有關系關系。”
“什么？”
劉鳳琴愕然，“這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啊。”
冷玉竹觀察她的神情，并不是裝出來的。
這倒是奇了。
“難道是她搞鬼……”劉鳳琴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說，“當時我剛畢業進來這里上班，我那時候的護士長，周妮，這件事如果有差池，一定跟她有關系。”
“周妮人呢？”
“已經退休回家帶孫子了。”
“聯系她。”冷玉竹看了眼助理。
助理立即找出周妮的電話，打過去。
對方迷迷糊糊的，待聽說是埃克斯醫院來的，立即就精神起來：“是不是返聘我呢？”
冷玉竹笑道：“如果你配合我調查一件事，我就考慮返聘你。”
“你是誰？”
“冷玉竹。”
“哦，新院長？”周妮激動起來，“您有什么事，盡管問。我知無不答。”
“二十三年前，你當護士長的時候，還記得冷仁和和落辛夷做試管的那個病例嗎？”
“記得。”對方很快回答，“這件事我記得很清楚。”
“哦？那你說說吧，當年是怎么回事。現在我已經查出來，當年劉鳳琴拿出去的JZ，并不是冷仁和的。但劉鳳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哈哈！”
周妮忽然大笑起來，“這件事終于被人提起來了，太有意思了。”
“你說說看。”
“當年劉鳳琴的小動作，我早就發現了，開玩笑，我二十年的護士工作白干了？在我手底下做鬼，哼……”
“你說事情。”
“哦，好的，好的。”周妮連忙笑道，“劉鳳琴這丫頭很聰明，但心術不正，我當時就把這事偷偷告訴了冷先生。”
冷玉竹很意外，沒想到父親竟然早就知道這件事。他忙問：“后來呢？”
“冷先生感謝了我，然后給了我一份JZ樣本，讓我放到劉鳳琴那里，替換他的那份。”
劉鳳琴都聽傻了：“你們早就知道了，為什么當年不報案？”
“那不就沒法懲罰對方了嗎？”周妮聽到劉鳳琴的聲音，得意的笑起來，“我想問你，你當年拿了人家多少好處辦這事？”
“三萬元。”
“哎呦，就這么點啊。”
“二十多年前的三萬，不算少。”冷玉竹說。
“嘿嘿，那你們知道冷先生給了我多少感謝費嗎？”
“多少？”劉鳳琴下意識問。
“二十萬。”
劉鳳琴呆了。
冷玉竹問了他最后一個問題：“那你知道當年冷先生給你的樣本，是誰的嗎？”
“我不確定，不過當時冷先生隨口提了句，我猜測他那意思，應該不是什么好人，有可能是路邊流浪的乞丐或者罪犯之類的。”
“行吧，謝謝你。”冷玉竹嘆了口氣，“你這人有點意思，不過我不能反聘你。”
“哎，你說話不算數啊，這么大個院長，真是的。”
“我是冷仁和的兒子。”
“啊……”對方沉默了會，“我在家帶帶孫子挺好，不打擾您工作了。再見。”
利落的掛了電話。
冷玉竹放下手機，看了眼已經呆掉的劉鳳琴，吩咐助理：“讓人事部門給她辦手續，現在就讓她滾蛋。”
次日一大早，冷玉竹把工作交代給副院長，然后趕回家和其他人匯合，準備一起去坐霍家的私人飛機，接到了時遠星的電話。
“你催什么？”冷玉竹沒好氣的喘著氣，“我忙了一夜沒合眼，這會要趕飛機，沒空搭理你們家那些破事！”
“抱歉。”時遠星的語氣溫和里帶了一絲疲憊，“我想，以你們的辦事能力，一晚上足夠查出真相了。”
冷玉竹道：“真相恐怕你那個任性妹妹承受不起。”
“你告訴我吧，我再決定告不告訴她。”
“好吧。”冷玉竹聳肩，“當年我爸爸發現了葉莉娜的貓膩，趁機換了份JZ。至于那份JZ是屬于誰的，我爸爸已經去世多年，這將成為一個永遠的秘密了。不過呢，如果你妹妹死活要知道，我可以給你們提供個可能性，我爸爸最厭惡別人算計他，因此他不會給葉莉娜什么好東西。那份JY.可能屬于某個路邊骯臟的乞丐或者監獄里窮兇極惡的罪犯。”
時遠星怔了許久，才緩緩說：“我知道了，謝謝你。再見。”
“咱們兩家這關系，以后還是別見了比較好。”
“四哥，別忙工作了，快來啊！”
時容在飛機那邊叫他。
“來啦來啦！”
冷玉竹收起手機，顛顛兒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