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蓁笑看了他一眼,“我也是剛起身,冬月就把面條送過來了,廚房里定還備著其他吃食,我讓她端過來?”
蕭容溪沒有接話,不說準,也不說不準,只托腮看著她,笑意盈盈。
南蓁眉梢微挑,學著他的動作,手肘撐著桌面,回望過去,“好看嗎?”
“好看。”
對面的人眉眼彎起,眼底浮光閃爍,只是平日太過威嚴,叫人不敢直視,又或許只有在南蓁面前,他才會露出此般神情。
南蓁輕笑,“我也覺得好看。”
不知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他。
兩人互相盯著,似乎在比誰的定力更足,分明有人紅了耳尖,分明又有人咽了口水,卻不愿意挪開視線。
最后,還是蕭容溪的一個動作打破了這份詭異又溫馨的場面。
他伸手,將面碗挪了過來,回答她一開始的問題,“冬月把小桂子拉去廚房幫忙了,一來一去費時間,這不還有半碗,也能吃。”
“誒……這是吃剩下的。”
南蓁話音未落,蕭容溪已經挑了一大口進嘴里,迅速卻不失文雅。
“沒事,朕不嫌棄你。”
“……”南蓁耷拉著眼皮,一時無言。
等他吃完后,及時送上一盞溫熱的漱口茶,“陛下今日特意過來,是想做什么?”
“滿足壽星的愿望。”蕭容溪仰頭看著站在自己一步開外的人,說道,“先前在神醫谷,朕問過你想要什么,你當時的回答不作數,重新說一個。”
那時他蠱毒發作,已沒幾日好活,南蓁說希望自己好起來,他只覺得是希冀罷了。
現下這個要求已實現,愿望自然是需要補的。
南蓁就猜到他今日不會無緣無故過來,“生辰的事情,誰告訴你的?”
“朕問了青影。”
當時也是湊巧,去明月閣的時候恰好提及此事,蕭容溪就順便問了一句,才知道時間緊湊,來不及大辦。
且聽青影的意思,南蓁不喜歡那般熱鬧而又言不由衷、虛與委蛇的場面,所以他沒有聲張,只帶著小桂子悄悄地過來了。
南蓁一猜就是這樣。
細數來,自師父過世后,她對生辰日就不太上心了,也沒什么期待。不過蕭容溪專門問她,也不能辜負了他的心意。
南蓁稍微一想,說道,“奇珍異寶?”
“已經放你庫房里了。”
南蓁怔住,“我怎么不知道自己還有庫房?”
蕭容溪解釋道,“是離宮的那段日子,未免人懷疑,小桂子隔三差五就會佯裝得了朕的令,往冷宮送東西。各種各樣的都有,東西多了堆得到處都是,冬月干脆整理了一個房間出來,專門放置這些。”
“哦……那珍藏的兵書兵器?”
蕭容溪:“在送過來的路上,錦霖負責的,應該還有片刻就到了。”
南蓁食指搭了搭桌面,仔細搜羅著,“衣裳首飾,明珠玉器?”
“廊下擺著呢,一會兒你出門就能驗貨。”
南蓁抬眼瞥到窗口的盆景,總算想到一些新穎的東西,“奇花異草我喜歡,越是鮮艷有毒的我越喜歡。”
蕭容溪看她絞盡腦汁的模樣,自覺好笑。
傾身扼住人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懷里,雙臂環住她,“御花園都快被你們主仆倆給挖空了,還嫌不夠啊?”
蕭容溪把她摁坐在腿上,下巴抵著她的肩窩,聲音有些悶,“美人如你已經夠有毒了,再毒些,朕只怕受不了。”
低沉的語氣,蠱惑的嗓音和似有若無的熱氣激得南蓁止不住朝旁邊躲,下一秒又被人緊緊箍住。
南蓁哭笑不得,“陛下要再不松開,壽星今日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不會,朕舍不得。”
“你真是……”南蓁實在不知說什么好,只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拍了拍,“好了,我又不會跑,抱這么緊做什么?”
蕭容溪聞言,總算松了些勁兒,“你若是暫時想不出來,這個愿望就先攢著,等什么時候有想法了,再告訴朕。”
南蓁:“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南蓁眼珠子一轉,“那我先討點甜頭可以吧?”
說完,就著對方環住自己的動作,貼過去,結結實實地親在了他臉上,像極了去風月場所尋歡作樂的登徒子。
蕭容溪愣了一秒,然后捏住她的下巴,反客為主。
“這句話好像應該朕說才對。”
兩人在房間里待了小半個時辰才出門,剛踏出門檻,就見小桂子和冬月擠著腦袋蹲在墻角,小聲密謀著什么。
走近一看,原來是在數螞蟻。
“螞蟻搬家,天要下雨,看樣子,錦霖過來的時候得淋雨了。”
夏日的天,說變就變,剛才還晴空萬里,轉眼就聚起了烏云,好像隨時都能壓下來。
冬月這才想起來晾在外面的衣裳沒收,趕緊起身,火急火燎地沖了出去。
剛收好,還沒來得及歇口氣,大雨便傾盆而下,打在石板上嘩嘩作響。
南蓁站在檐下看雨,冬月也跟著仰頭,“娘娘,這是過云雨,看著勢大,但很快就會停的。”
“嗯。”
南蓁點點頭,剛要和旁邊的蕭容溪說話,就被匆匆忙忙的腳步給打斷了,抬頭一看,錦霖抱著個木盒子沖了進來。
這般暴雨天氣,動作就算再快,也會淋個半濕。
他身后還墜著一人。
相比于錦霖慌忙躲雨的身影,這人就顯得悠閑多了,頂著傾盆大雨閑庭信步。
“陛下,娘娘。”
錦霖將手中的盒子放下,這才有心思瞪向后面的人,“你跟著我做什么?”
“誰跟著你了,”楚離行至廊下,慢條斯理地將傘收好,靠在墻壁一側晾干水分,“我是來找我家閣主的。倒是聽說有人在我離京的這段日子想我了?”
楚離本就生得副好皮囊,今日還特意穿了身招搖的紅衣,說起話來跟妖孽似的,錦霖沒忍住團起拳頭,“想揍你是真的。”
好好的一個人,偏偏長了張嘴。
他越是有情緒,楚離就越想逗他,還十分有興致地朝蕭容溪告狀,“陛下,您這侍衛可太暴躁了。”
蕭容溪不欲卷進兩人的紛爭里,只說了句,“不是你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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