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羽心底更是訝然。
她不過就是攙扶了一下女子而已，她竟然就能察覺到她的與眾不同。
女子的眼睛中透著一層淡淡的霧霾，目光雖有神，卻不能聚物，看樣子是真的失明。
好眼睛的人尚且看不穿她的身份，一個失明的婆子竟然一語道破她的秘密玄機。
察覺到凌洛羽的遲疑，女子溫和淺笑。
“你不用驚訝，我是聞出來的……”
她摸索著在石凳上坐下。
“老天爺收了我的眼睛，卻給了我一個靈敏的嗅覺！雖然我看不到你，卻能聞到你身上的味道……這種馨香，是女子所獨有的體香，臭男人是不會有的……”
微側首，她笑意更是溫和。
“姑娘，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有些嚇著你了？！”
“沒有！”凌洛羽在她身側坐定，眸光灼灼的看著她的眼睛：“我早就聽說上帝關上一扇門，就會打開一扇窗……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女子的容貌算的上是雍容溫婉，雖然一身衣衫質樸的很，卻難以遮掩她骨子里的貴氣。
這個女人，絕對不是普通的農婦。
對于凌洛羽的話，女子只是意會了她的意思，當下淡然一笑。
“姑娘，看你年紀不大，懂得大道理卻是不少……”
凌洛羽的指尖輕柔握上她的手，“嬸娘，您應該懂得，一個女子在外面討生活不容易，所以扮成男人會容易太多……“
她的手指掠過女子的手腕，不動聲色的試上脈絡。
“所以我希望嬸娘能幫我瞞住這個秘密……”
“我也是女人，知道女人的不容易！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對了，我叫舒夕顏，姑娘你……”
“我叫閻王！”
舒夕顏怔了一下，旋即搖首輕笑：“這個名字兇殺血腥，硬氣的很，只怕不是姑娘的真名吧？！”
凌洛羽眸色微斂。
好一個七竅玲瓏的女子。
她的眼睛可惜瞎了，要不然得是怎樣的運籌帷幄。
這樣的女人，倘若掌控了權勢，絕對會成為風云人物。
“嬸娘，您這樣的氣質談吐，這樣的玲瓏閱歷，只怕也不是普通的鄉村野婦吧？！”
不動聲色，凌洛羽很是委婉的將了一軍。
舒夕顏怔了一下，旋即呵呵輕笑。
“姑娘也是玲瓏之人！”
“嬸娘客氣，咱們彼此彼此……”
兩人短暫的沉默之后，旋即呵呵輕笑，云淡風輕的將話題收住，轉向了別處，誰都不在窺探對方的秘密。
她們彼此心照不宣。
輕放茶碗，凌洛羽甚是自然的將話題扯到了她最關心的話題上。
“嬸娘，你剛才說您的兒子在秋收，為什么不讓他習武呢？在咱們不死谷，成為武者要比成為一個農民有前途吧？！”
舒夕顏的笑意明顯顫了一下：“這孩子身體自小就不好，讀讀書，做做農事還行，習武……他整不來的！”
“哦……那可真的是可惜了！”凌洛羽裝作漫不經心的應著：“那您的夫君呢！？他也是農夫？！”
舒夕顏方要回答，一個焦灼的聲音就驟然而來。
“凌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