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人的凌汐并不知道自己已經名滿京城。
她在兢兢業業的將金銀首飾打包呢。
“勒絲金簪,金步搖,金鐲金釧金戒指……好東西啊,物質基礎的重量,決定我那個鮮衣怒馬少年郎的顏值上限!”
想當初,她還吐槽作者又茶又傻逼。
就為了丑化凌汐這個女配的無腦人設,將她所有的首飾都設定為金燦燦的黃金,而且每一個都是重量級別的庸俗,狗來了都得嫌那玩意壓狗頭。
但是她不覺得啊!
沒有這些萬惡的俗物,她上哪勾搭撩人的小鮮肉。
金子壓重,不大的箱子沉甸甸的,差點閃了凌汐的腰。
“小姐,你這是干嘛呢?”
“云蘿,你來的正好,快,幫我把這個箱子搬到后門的馬車上。”
云蘿是原身的婢女,也是跟她最久的那一個,作者給她的人設是愚忠,最后陪著女主一起死在暴亂中。
兩個人合力,將箱子抬上馬車。
“云蘿,抱好箱子,這是咱們未來的后半生了,”凌汐隔著簾子,拍了拍車夫:“走西城門,出城。”
她想好了,先走西城門,讓京城的人都看到凌家馬車走的西城門,然后再轉去東城區的方向,從那邊繞路去襄城。
凌汐的太外祖是襄城的,在那里給凌汐母親留下一套房產,她們可以到那里先過度一下,再決定以后的路怎么走。
云蘿坐在馬車里,抱著箱子,一句話都不說。
凌汐好奇問道:“你就不問問,我這是要帶你去哪?”
“小姐帶我去哪我就去哪。”
“你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小姐賣我,肯定有賣我的原因,賣也不問。”云蘿倒是很符合她的人設,憨憨的,不大機靈的樣子。
凌汐笑著揉揉她的頭,開心道:“放心,以后你家小姐我吃肉,保證不會讓你喝湯,等安頓好以后,我給你找個好看的小女婿,讓你們倆生一堆的娃娃給我玩……”
“吁”
馬車突然停下。
車夫跳下車:“小姐,到了。”
“到了?這么快?”凌汐好奇的掀開車簾。
下一秒,一臉驚恐,旁若無人,慢悠悠的重新掛上車簾,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小姐,怎么了?”云蘿順著縫隙看出去,沒覺得哪不對:“是陛下身邊的安公公,他怎么站在宮門口呢?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呀!”
“是啊,他怎么站在宮門口呢?”凌汐心里天人交戰,不敢往深處想:“不會是暴君知道我要逃走,提前派人堵我的吧?”
她要去的是西城門。
車夫卻把她拉到了中城門。
傻子都能猜出來車夫是暴君的人!
可恨她上車的時候竟然沒發現車夫不對勁。
現在怎么辦?
我是繼續裝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坐這車里耗著,還是發揮一下惡女的人設,給車夫倆大嘴巴,讓他再去西城門?
云蘿:??我好像聽到了小姐在心里說,要抽車夫倆大嘴巴!
車夫:……你就算砍了我的頭,我也不敢拉你去西城門,那是違抗圣意,是要滅九族的!!
方公公笑瞇瞇的上前,隔著車簾行禮:“凌大小姐,陛下在御書房等小姐呢,請小姐隨老奴移駕御書房。”
事情都到這地步,凌汐只能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整理好裝束,回憶著原身的姿態,大大咧咧的跳下馬車,趾高氣昂道:“云蘿,你在車上等本小姐,本小姐一會就出來和你回家。”
方公公笑的像個菩薩:“來人,把凌小姐的東西搬進去。”
不等凌汐詢問,他九十度鞠躬,雙手作揖到地:“這是陛下的意思。”
搬出了暴君,凌汐剛蓄力好的惡女爆發力,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現在情況未明,她還是穩著點,別破人設就好。
御書房并不大,站在門口就能聞到濃濃的墨香。
高達三米的書架,放滿了書本卷軸,整齊有序的排列著,防蛀蟲的樟腦香纏繞著墨香,勾出一股別樣的清香。
“這些都是樟木打造的柜子,有味道,小姐可是聞的習慣?”方公公笑瞇瞇的問道。
凌汐咳嗽一聲,冷下臉,鄙夷的斜睨著周圍:“這味道難聞的很,哪有肉香酒香來的好聞?要我說,在這里放幾大缸女兒紅,用酒香把那些小蟲子都給熏醉了,它們也就不吃書了。”
“咳咳咳”
方公公咳嗽了幾聲,像是被奇葩言論給震住了。
凌汐一本正經臉:“方公公,你身體不好嗎?也是,你都這么大把年紀了,該退休了,找個沒人的地方,養兩個孩子養老多好。”
方公公又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老奴這輩子是子嗣無望了。”
“哦,我知道啊,你是公公嘛,我是說你像太后身邊的魏公公一樣,養兩個養子,以后給你養老送終嘛……”
“噓,”方公公連忙示意小點聲,指了指側殿:“陛下在和大臣們議事,小姐在這里稍坐片刻。”
他開了角門,走到偏殿,無聲的站在了辰千折身后。
辰千折穿著一身黑色的綢衫,沒有戴冠,半挽著頭發,凌亂的碎發遮住了他的前額,順著眉峰落下,遮住了瞳底的狠戾。
不得不說,這小子是真帥!尤其穿這種常服,比他穿龍袍都好看。
辰千折的眉峰瞬然動了下,側眸看向偷窺的凌汐。
凌汐笑瞇瞇的抬手打招呼:哇,這眼神,帥爆了!
他比我小幾天吧?小幾天也是弟弟,狼狗弟弟啊!
可惜啊,再過一個月就要被砍腦殼了,姐姐心疼!
好遺憾,昨天那個不是我,要不然睡這么一個瘋批小狼狗……
辰千折聽的耳紅心爆,連忙轉過頭,下意識的看向殿下站著的幾個大臣。
好在他們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一個個站的紋絲不動,氣定神閑。
他整理好心情,將折子摔在一個人的臉上,氣場陡然沉了下來。
“左相使,石梁河的水患是你治理,也是你在賑災,現在流民暴亂,你和孤說不知道?”
“回陛下,窮山惡水出刁民,那些流民根本就無視朝廷賑災法紀,只想著搶朝廷的救濟糧,如今已經搶走了一半的救濟糧,是臣無能,還請陛下責罰。”左相使一跪到地,舉著奏折等罰。
可看他的樣子,哪像是等待挨罰的臣子,倒像是等著慶功的功臣。
左相使?
他就是左相使!?
那個表面賑災,暗地里煽動流民暴亂的罪魁禍首?
這家伙,長的那叫一個道貌岸然,媽的就是吃人飯不拉人*的狗屁玩意。
要不是他搗亂,暴君可能最后也到不了被砍腦殼這一步!
這個人渣,不能留啊!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把人渣給弄死,要不然我和暴君都得嘎!
凌汐在側殿的心理活動差點寫成小作文,聽的辰千折都覺得呱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