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相信我,喬佛里不是我毒死的,他的死和我無關。”提利昂接過林德手中的酒瓶,仰頭喝了一口后,朝林德說道。
在公開審判提利昂的前一天晚上,林德帶著一瓶酒去往紅堡地牢看他,不到兩天的時間,提利昂整個人都顯得頹廢了不少,看上去他似乎也有些慌神了。
“我知道喬佛里不是你毒死的。”林德點了點頭,但又補充道:“但和你無關,倒也未必。”
提利昂很聰明,立刻聽出了一些端倪來,連忙詢問道:“林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德沒有直接告訴他,而是旁敲側擊的說道:“想要殺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對那個人下手,越是多一個人參與其中,越是多一些變數,既然可以直接對喬佛里下毒,為什么又要把你添加進去,多一些不必要的手續呢?”
提利昂似乎聽明白了林德的話,喃喃說道:“他們是想要利用我來對付蘭尼斯特家。”
林德看了看提利昂,笑著反問道:“你覺得你在蘭尼斯特家很重要嗎?一旦你出事了,蘭尼斯特家就會一舉不振?”
聽到林德的話,提利昂臉色有些難看,他自己也很快意識到自己在蘭尼斯特家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特別是在詹姆已經離開御林鐵衛,準備回去繼承凱巖城了,他的地位就越發的低下了,甚至已經成為泰溫的眼中釘,肉中刺。
“如果不是沖著蘭尼斯特家來的,難道是沖著我來的嗎?”提利昂喝了一口酒,苦笑著,說道。
林德沒有回答,只是平靜的看著提利昂。
“不可能,瓦里斯肯定是參與者,是他將那瓶毒藥交給我的,”提利昂立刻反駁道:“那天晚上,瓦里斯還跟我說了那么多話,告訴我,喬佛里肯定不會放過我,哪怕我加入守夜人軍團,他也會在半路上找人把我劫走,然后折磨死我,我知道以喬佛里的性格和對我的憎恨絕對會這這樣做的,所以他才會送給我一瓶毒藥,讓我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喝下,減少痛苦。”
在林德的提示下,提利昂很快就陷入到了回憶中,沒過多久他忽然恢復過來,驚聲道:“我看到的那個瓦里斯是假的。”
林德搖搖頭,說道:“沒有,從始至終我都只是一個旁觀者。”
“你知道是誰殺死的喬佛里?”提利昂立刻警醒過來,注視著林德,沉聲道。
林德沉默了一下,說道:“因為復仇者有非常充分的理由。”
提利昂驚訝的問道:“你也參與其中了?”
林德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是其他時候,我的確會救你,但這一次不會。”
提利昂聳了聳肩,說道:“不會,你肯定不會救我,不過試試總沒有壞處,萬一你突然覺得我足夠可憐,順便救我呢?”
“痛恨我?”提利昂遲疑了一下,說道:“太多人痛恨我了,守城戰中被我抄家的那些君臨城權貴,那些被我強制拉上城墻的士兵的家人,他們全都恨我入骨,我已經可以想象得到明天公開審判時會是一個什么場景了,希望到時候他們砸到我身上的雞蛋是新鮮的,臭雞蛋的氣味太難聞了。”
提利昂不解的看著林德,說道:“既然不是因為我涉嫌殺死喬佛里,那么為什么這次你不會救我呢?”
提利昂又忍不住好奇問道:“瓦里斯呢?瓦里斯是一個參與者嗎?”
林德看著提利昂說道:“你現在還能夠開玩笑,看來你對明天的審判已經有了對策。”
“沒有,我對審判沒有對策。”提利昂搖了搖頭,然后期待的看著林德,說道:“你既然來了,就救我出去吧!我答應你了,去盛夏廳當你的幕僚。”
林德引導式的說道:“這就要問伱自己了,你仔細回憶一下,到底都有誰會這么痛恨你?”
看到林德的神色,提利昂也愣住了,驚訝的說道:“真的是沖著我來的?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會有人這么痛恨我,不惜誣陷我成為殺死國王的兇手?”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實的,更何況在地牢這樣的環境中。”林德提示道:“提利昂,你是個聰明人,仔細想一想,就會發現很多線索。”
“你覺得我會救你出去嗎?”林德輕笑道。
“是的,我知道。”林德點了點頭。
林德肯定的回答道:“不是,他也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我認可的鐵王座之主?你怎么會這樣想,你覺得喬佛里有資格得到我的認可嗎?”林德極為不屑的說道:“我認可的是他的繼承權,勞勃國王臨死之前的確是將王位傳給了喬佛里,我能夠有今天很大程度上是得到了勞勃國王的支持,我很感激他,所以他指定的繼承人也是我認可的鐵王座之主。這也是我即便和艾德·史塔克關系不錯,并且也認可他的為人,但卻沒有救他的原因,因為他篡改了勞勃國王的遺囑。”
提利昂露出失望之色,又喝了一口酒,說道:“是因為我涉嫌殺死了你認可的鐵王座之主嗎?”
“什么假的?”這時有人在門外疑問道,隨后便看到詹姆拿著一瓶酒被門口的守衛放了進來,當他看到林德和同樣手里拿著一瓶酒的提利昂時,不由得愣了愣,隨后朝林德笑了笑,說道:“我們好像想到一起去了。”
“我永遠不會嫌酒少。”提利昂立刻朝詹姆招了招手,示意他快點把酒拿過來。
詹姆走過來,將酒遞給了提利昂,然后找了一個稍微干凈的地方坐下,詢問道:“你們剛才在說什么?我好像聽到說什么是假的。”
“瓦里斯,瓦里斯是假的。”提利昂回答了一下,覺得這個答案有些沒頭沒尾,便補充道:“你昨天來看我的時候,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在地牢里見過瓦里斯嗎?那個瓦里斯是假的。”
詹姆聽后,并沒有太過驚訝,說道:“我知道,你在婚宴上就說過了,你見到瓦里斯的時候,瓦里斯其實正在和父親開會,我也在那里,瓦里斯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
提利昂沉聲道:“世界上能夠有辦法那么完美的偽裝成一個,就只有布拉佛斯的無面者才能夠辦到,而且應該還是一個無面者大師。來見我的瓦里斯是無面者大師假扮的,他的目的就是為了給我一瓶毒藥,喬佛里也是無面者大師下毒殺害的,而目的就是為了嫁禍給我。”
詹姆聽到提利昂的話,臉上也露出驚喜的神色,說道:“既然你已經發現了線索,那么我立刻去通知父親,讓父親停止明天的審判,重新調查喬佛里的死因。”
詹姆說著話,正準備起身離開,但卻不約而同的被林德按住了肩膀,被提利昂拉住了手臂。
看到兩人阻止自己,詹姆臉上露出不解之色。
“你來說,還是我來說。”提利昂看了看林德,問道。
“你來吧!”林德松開按在詹姆肩膀上的手。
提利昂嘆了口氣,說道:“就算你告訴父親,父親也絕對不會相信我的推測。”
詹姆沉默了下來,他很清楚自己父親有多么討厭提利昂,事實上在來見提利昂之前,他也去找過泰溫,最終他也未能說服父親放過提利昂,只是逼父親答應,只要提利昂認罪,那么就讓他去做守夜人,至少能夠保住提利昂一條命。
看到詹姆臉上的表情,林德和提利昂便知道詹姆可能是誤會了。
于是,提利昂解釋道:“父親不會相信我的推測,并不是因為對我的厭惡和憎恨,是因為我的推測中有著很大的漏洞。”
“漏洞?”詹姆不解的看著提利昂。
提利昂解釋道:“雇傭一個無面者殺死一名普通的商人,就需要數千甚至上萬金龍,而雇傭一名無面者大師殺死七國統治者,所需要的金龍恐怕足以將布拉佛斯的金庫給塞滿,可以輕易的組建一支由十萬精銳戰士組成、裝備精良的軍隊,你覺得會有人愿意費這么多金錢來殺死喬佛里嗎?”
詹姆愣了愣,也不禁搖搖頭,隨后疑問道:“那么你的推測是錯的。”
“不,我覺得我的推測是正確的,喬佛里絕對是被無面者大師毒殺的,而且我也的確是被無面者大師陷害的。”提利昂神色凝重的看向林德,說道:“既然沒有人能夠拿得出那么多金錢請無面者大師出手,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那名無面者大人和我有私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陷害我,喬佛里只是他陷害我的一個棋子。”
聽到提利昂的話,詹姆就像是在看一個宮廷小丑一樣打量著提利昂,說道:“提利昂,我的弟弟,我第一次發現你竟然這么自戀,竟然會認為有人會為了陷害你,而殺死七國統治者。”
然而,林德臉上此刻卻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雖然有些地方錯了,比如喬佛里并不是什么棋子,他的的確確是被刺殺的目標,但利用喬佛里的死陷害他倒是對的。
“真的,真的是為了陷害我!”提利昂也從林德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些端倪,略顯激動的說道。
詹姆見到提利昂露出激動的神色,也意識到林德或許知道什么,便轉頭疑問道:“林德大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是的。”林德如實承認道:“我之前跟提利昂說過了,我知道是誰殺死的喬佛里,也知道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并且也認為那人做得并無不妥。”說著,他看了看提利昂和詹姆,說道:“這一切只是開始而已,正戲還沒有開始。”
“你是不是也參與到了其中?”詹姆臉色非常難看,沉聲道。
“你認為我需要嗎?”林德微笑著看了看詹姆,隨后轉頭朝提利昂說道:“好好休息吧!明天的審判對你來說會是一次糟糕至極的經歷,最好養足精神應付,我可不希望看到到時候你昏倒在審判席位上。”
提利昂舉起手中的酒瓶,說道:“放心,有這兩瓶酒在身邊,再大的風浪也別想擊垮巨人提利昂!”
林德看著強行提升士氣的提利昂,微微搖了搖頭,轉身走出了牢房。
在林德離開牢房后,提利昂立刻放下了高舉的手,重新變回到了林德最開始看到的頹廢樣子,隨后便聽到他說道:“詹姆,這次我死定了。”
詹姆搖了搖頭,說道:“不!你不會死的。父親已經答應我,只要你認罪,那么就會讓你披上黑袍,成為守夜人。”
提利昂忍不住嚷嚷道:“成為守夜人?那和死有什么區別,我已經收到消息,塞外已經有異鬼出沒,守夜人和塞外野人正在交戰,想要通過武力收服守夜人,我去到絕境長城,肯定會被第一時間送到塞外前線,別忘了現在在守夜人軍團中擔任總司令的人可是史坦尼斯,他對我可是恨之入骨。”
詹姆小聲說道:“披上黑袍只是一個借口而已,我會在路上把你劫走,到時候送你去厄索斯大陸生活就可以了,守夜人再怎么強勢,也不可能在七大王國以外的地區抓捕逃兵。”
這個辦法也是之前詹姆提到過的辦法,當時提利昂對這個辦法非常反感,認為自己有辦法洗刷叛國罪的罪名,所以沒有將它放在自己的應對方案之列,而現在這個方法儼然已經成為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只能選擇妥協。
見到提利昂點頭答應了認罪,成為守夜人后,詹姆緊繃的表情也放松了下來,并且露出了笑容。
提利昂的審判如期舉行,泰溫公爵打算盡快處理掉有關提利昂的事情,然后將精力放在托曼繼位鐵王座這件事上。
所以在一大早就將提利昂從牢房里面提出來,送到了王座廳中,并且讓人統治城中的領主、貴族來王座廳旁聽,并且還放一部分君臨城的普通居民進入王座廳。
然而,泰溫并不知道他所關心的鐵王座到底歸屬女王、還是國王時,鐵王座的歸屬在這兩天其實已經有了結果,剩下的只等著一個合適的時候公布了。
并且他也不知道一條精心準備了十幾年的毒蛇已經被人放到了他的脖子上,毒蛇的毒牙對準了他的喉嚨,隨時都會咬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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