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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去了好一會兒,梅斯公爵等人也逐漸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為什么?為什么三眼烏鴉要找維拉斯成為繼承人?”加爾斯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猜因為這一代三眼烏鴉已經到極限了,”林德沉聲道:“無論三眼烏鴉的力量有多么強大,但三眼烏鴉的身體只是普通的凡人,一百多年的歲月已經是一個凡人壽命的極限了。”
加蘭聽到這里,忽然猜測道:“那么現在維拉斯主動去絕境長城,會不會是想要成為三眼烏鴉的繼承人?”
林德聞言愣了愣,因為加蘭的猜測是他之前沒有想過的,但很快他就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維拉斯的身體已經在青手加爾斯的力量影響下發生了改變,三眼烏鴉的力量是不可能再進入到維拉斯的身體的。”
“青手加爾斯又是怎么一回事?”梅斯公爵將話題重新轉移到正軌上,問道。
林德解釋道:“當年三眼烏鴉想要讓維拉斯成為他的繼承人,但卻意外的激發了維拉斯體內祖先的血脈,也就是青手加爾斯的血脈,血脈的共鳴喚醒了高庭神木林三心樹中沉睡的青手加爾斯力量,進而附身到了維拉斯身上,所以這些年你們看到的維拉斯,實際上也是青手加爾斯。”
哪怕是之前已經有過震驚的反應了,此時此刻梅斯公爵等人依然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林德沒有理會房間內眾人的震驚情緒,繼續說道:“當時三眼烏鴉還和青手加爾斯爭奪過維拉斯的身體,直接導致了維拉斯昏迷不醒,在爭奪維拉斯的身體時,三眼烏鴉曾一度將維拉斯的靈魂帶往了塞外,雖然最后被青手加爾斯奪回了維拉斯的靈魂,維拉斯的靈魂卻在當時被異鬼女王打傷了,這位異鬼女王很可能就是當年守夜人司令夜王的妻子,而維拉斯受傷的部位正好是在腰部,這也就是維拉斯癱瘓的原因,他的癱瘓并不是因為身體的傷,而是靈魂的傷。”
說到這里,林德便停了下來,讓房間里的人慢慢接受這些事。
過了好一會兒,梅斯公爵才緩緩說道:“這些事情又和他當守夜人有什么關系?”
“我當初在塞外見到過異鬼統領尸鬼大軍的樣子,但那些異鬼和尸鬼對于異鬼族群來說只是九牛一毛而已,而維拉斯是真正,也是唯一一個去到過異鬼在永冬之地的城池,見到過完整異鬼族群狀態的人,他比誰都知道異鬼的可怕,這也就是他不遺余力的加強絕境長城守夜人實力、努力在黑水河一帶建立防線的主要原因。因為異鬼一旦越過了絕境長城,那么北境、河間地、谷地乃至西境都將會很快淪陷,南方的領地也只有南境可以依靠黑水河等河流阻擋一會兒。”
“你也知道這件事,所以你才會統一石階列島,劍指爭議之地,想要在事情發展到最糟糕的時候,去狹海對岸避難。”雖然梅斯公爵的才能很一般,但他畢竟在公爵位置上坐了這么久,政治眼光還是有的,很快就將林德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聯想到了一起。
對于梅斯公爵的猜測,林德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為什么伱們事先不告訴我這些事?”梅斯公爵不無埋怨的說道。
林德反問道:“公爵大人,如果我和維拉斯大人以前說了類似的事情,您會相信我們的話嗎?”
“我……”梅斯公爵很想回答說自己會,但他卻很清楚自己只會認為這些是一些瘋言瘋語。
加爾斯疑惑道:“三眼烏鴉的壽命很快走到盡頭了,那么就代表阻攔異鬼南下的重要力量消失了,異鬼會直接來到絕境長城,維拉斯是想要替代三眼烏鴉,去塞外阻攔異鬼嗎?”
“應該不是。”林德搖了搖頭,說道:“三眼烏鴉能夠阻攔異鬼,是因為三眼烏鴉的力量特殊,維拉斯的力量來自于青手加爾斯,他是不可能取代三眼烏鴉的。”
“我覺得維拉斯哥哥可能會在絕境長城上做些什么。”加蘭忽然插嘴,道:“我以前看到過維拉斯哥哥研究從冬之號角上拓印下來的圖案,他跟我說過那些和絕境長城有關,但他沒有跟我說更詳細的內容,現在回想起來,他應該是對絕境長城有什么想法。”
林德也點了點頭,因為他也感覺維拉斯應該是沖著絕境長城去的。
“維拉斯去了絕境長城,那青手加爾斯呢?”相比起梅斯公爵和加蘭更加關心維拉斯的情況來,作為高庭總管的加爾斯則更關心和高庭利益相關的事物上。
一直以來,都有一種傳聞說高庭的領地之所以年年風調雨順,土地肥美,種什么都能夠豐收,是因為受到了青手加爾斯的祝福,以前聽到類似的說法,加爾斯都不以為意,但現在他卻知道這種說法極有可能是真的,而他最為擔心的是作為青手加爾斯化身的維拉斯去了絕境長城,那么青手加爾斯會不會也離開高庭,對高庭現狀是否有影響。
隨著加爾斯的詢問聲,梅斯公爵和加蘭也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維拉斯應該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已經為青手加爾斯準備了另外一個容器。”林德說著話,朝剛才瑪格麗離開時的位置看了看。
看到林德的動作,眾人愣了愣,隨后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異口同聲道:“是瑪格麗?”
林德點了點頭。
“瑪格麗知道這件事嗎?”加蘭沉聲問道。
“我想她應該不知道。”林德搖了搖頭,說道:“而且我也說了,維拉斯找到的是一個容器,而不是一個化身,瑪格麗身上有青手加爾斯的力量,但她并不能夠像維拉斯那樣運用出來,她只是這種力量的容器。”
“為什么他要讓瑪格麗作為容器?加蘭、洛拉斯都不行嗎?”加爾斯不解的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瑪格麗小姐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像維拉斯的血脈一樣能夠容納青手加爾斯的力量。”林德搖了搖頭,說道:“公爵大人,其實您不用想太多,青手加爾斯的力量源自于三心樹,三心樹才是根本,只要三心樹存在,高庭的環境就不會有太大變化。”
雖然在聽到林德這番話的時候,梅斯公爵他們都微微點頭,表示明白,但他們的臉上卻并沒有將這種說法當回事。
在將維拉斯的事情解釋了一番后,林德沒有再在高庭停留下去,向梅斯公爵告辭后,和加蘭來到了高庭花園中,將被一眾女孩包圍的奧古斯都接走,返回城外的金玫瑰苑。
在送林德離開高庭的路上,加蘭忽然開口問道:“林德,你說維拉斯哥哥將青手加爾斯的力量放入到了瑪格麗的身體里面,是真的,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林德轉頭看了看,說道:“加蘭大人,你是想要問我是不是為了阻止高庭和鐵王座的聯姻故意這樣說的,對嗎?”
加蘭面露尷尬之色,點了點頭。
林德又問道:“你覺得現在的我有必要阻止高庭和鐵王座的聯姻嗎?”
加蘭遲疑了一下,搖了搖。
林德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了。
就在林德面見高庭之主的當晚,一名著裝華麗的騎士來到了金玫瑰苑。
“詹姆爵士,好久不見了!”林德看著被救贖修女領過來的騎士,將手中的牛肉高高拋起,一群長翼龍幼崽扇動著它們還弱小的翅膀飛起來,各自咬住一塊牛肉,將其撕成碎片。
“該死的!這是什么?巨龍幼崽嗎?”詹姆·蘭尼斯特看到這些長翼龍幼崽,忍不住的驚聲道。
“這些都是長翼龍幼崽。”林德接過手巾擦拭了一下手上的牛血,說道:“在巴斯修士的著作《龍、蜥龍和長翼龍:龍族的非自然演化史》一書中曾提到,現在世界的巨龍是由瓦雷利亞的血巫師利用長翼龍制造出來的。不過我發現他的研究應該是錯的,首先血巫師沒有他所想的那樣強大,他們的血巫術并不能夠改造物種,更不可能將一個普通生物物種改造成魔法物種,其次長翼龍外形雖然和巨龍有些相似,但它們的身體構造有本質上的區別,其中最明顯的區別就是它們的膝蓋,巨龍的膝蓋是向前彎曲的,和狗一樣,而長翼龍的膝蓋是向后彎曲的,和雞一樣。”
“長翼龍?”詹姆走到了其中一只長翼龍跟前,想要伸手摸一摸它,然而長翼龍幼崽極為兇狠,在避開他伸過來的手時,狠狠的咬了一下他的手臂,所幸他的手臂有護甲保護著,才沒有受傷,否則的話,單看護甲上的牙印,這樣咬一下他的手絕對會皮開肉綻,甚至骨折。
“好兇狠的家伙!”詹姆也被嚇了一跳,后退幾步,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護甲上的牙印,隨后他又看到神選之子輕易的指揮著這些長翼龍咬東西,坐下,甚至回到籠子里面,臉色微微一變,說道:“你這是在馴服長翼龍?”
很清楚這類事情是不可能瞞過任何人的,所以林德也沒有隱瞞,點頭承認道:“是的,我的確是在馴服長翼龍,等這一批長翼龍長大后,他們應該就是第一批盛夏廳的龍騎士。雖然長翼龍單就戰力而言遠遠無法和巨龍相提并論,但它們依然能夠在戰爭中發揮不小的作用。”
看著眼前十幾條長翼龍幼崽和十幾名神選之子,詹姆忍不住深吸口氣,說道:“林德·泰拉,你真的是一個可怕的家伙。”
林德轉頭看了看詹姆,說道:“你來這里找我,該不會只是為了告訴我,我很可怕吧?”
“是我們的國王陛下找你。”詹姆回到正題道。
林德聞言遲疑了一下,讓詹姆等一下,然后回到房間換了一身衣物,讓其他人留下,獨自一人和詹姆離開得金玫瑰苑。
“這好像不是去高庭的路?”林德看著詹姆領的路,疑問道。
“這是去高庭的城外鎮,我們的國王在鎮上最大的妓院米莉絲之春中玩樂,”詹姆提及勞勃國王的時候,語氣頗為不屑,隨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補充道:“對了,你的領路人喬爾·佛花的未婚妻米莉絲夫人好像就是這家妓院的老板,好像他們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不過沒有什么大人物會去參加,你呢?你會去參加嗎?”
林德肯定的回答道:“參加喬爾大人的婚禮是我來高庭的目的之一。”
“和我猜的一樣,你肯定會去參加。”詹姆點了點頭,隨后頗為羨慕的說道:“你在厄索斯大陸的那些事跡我都聽過了,本以為只是一些吟游詩人夸大其詞而已,但那天看到科霍爾派來運送囚徒和罰沒財產的船只后,我才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天災之神、魔法之神,再加上風暴神、七神神選,我差點以為你是千面之神的化身了。”
聽到詹姆的話,林德愣了一下,也不由得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詹姆又說道:“你曾向凱馮叔叔提到過邀請提利昂到你的盛夏廳做事,凱馮叔叔跟提利昂說過這件事,雖然他當時沒有什么表示,但我知道他感到很遺憾,他覺得以他的才能,如果在你身邊做事,怎么也能夠做個石階列島總督。”
“你說得對,他的確有當一地總督的才能。”林德也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很可惜,他是提利昂·蘭尼斯特,蘭尼斯特家法定的繼承人,未來的凱巖城公爵,如果你不脫掉白袍的話,他是永遠也不可能離開凱巖城的。”
聽到林德的話,詹姆臉色陰沉了少許,跟著他看了看林德,說道:“你覺得是我限制了我弟弟的前途?”
“不是,”林德搖了搖頭,說道:“不僅僅是你,還有泰溫公爵,你們太在意他的侏儒外表了,你對他的特別照顧,你父親對他的冷漠態度,都是在傷害他。”
“你覺得我對他的照顧是在傷害他?”詹姆有些不悅的說道。
林德注視著詹姆說道:“他需要的只是被人當做正常人來看待,而你的照顧就是在告訴他,你很在意他的侏儒外形。”
詹姆沉默了片刻,說道:“不是我,是整個社會都是這樣的,我即便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也不可能改變整個社會的想法。”
“但你改變自己的想法了嗎?”林德反問道。
詹姆繼續沉默,直到進入到高庭的城外鎮,都沒有再和林德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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