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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了?”維拉斯一邊向身邊的林德詢問,一邊朝多恩隊伍那邊看了過去,看到紅毒蛇沒精打采的坐在馬上,甚至連情婦的挑逗都沒有興趣,感覺像是被閹割了一樣。
紅毒蛇從前兩天開始就有些不對勁,而他出現不對勁之前和林德交談過幾句,具體交談什么多恩侍衛也沒有聽到。
“他只是受到了很大打擊罷了。”林德語氣淡然的回答道,但回答得也含糊不清,聽不出緣由。
也難怪紅毒蛇會變成這樣,他畢生都想要獲得一件瓦雷利亞鋼武器,但卻沒有見到半點影子,而林德竟然擁有兩把瓦雷利亞大劍,并且這兩把大劍上還蘊藏了魔法的力量,這讓身為親王的他情何以堪。
更讓他接受不了的是林德竟然還告訴他,自己手頭上還有一件瓦雷利亞鋼甲正在打造,他的心態那一刻徹底破防了,從那天開始,直到今天動身前往神恩城,都還沒有恢復過來。
“林德大人,那天你也和他比試過了?”加爾斯·海塔爾湊過來,期待的問道。
其實那天心態破防的不僅僅只有紅毒蛇,加爾斯他們中這些昨天和紅毒蛇較量過的人一個個也全都心態破防了。
雖然他們都聽說過紅毒蛇的名聲,知道紅毒蛇很強,但因為某些故事傳聞,他們總是認為紅毒蛇的強是強在下毒上。
然而,事實上卻是紅毒蛇不僅僅在下毒上極為高明,就連槍術也超出他們的預料,以至于他們在紅毒蛇手中敗得這么慘,可以說是河灣地的騎士們顏面大失。
不過,他們還有最后一塊遮羞布,在他們看來只要林德和紅毒蛇較量,擊敗紅毒蛇,那么河灣地的騎士就還能夠挽回顏面。
可惜他們注定失望了,林德搖了搖頭,說道:“那天,我沒有和紅毒蛇交手,我和他都很清楚彼此的實力,所以交不交手都一樣。”說著,他轉頭看了看加爾斯·海塔爾,說道:“自己的顏面自己找回來,加爾斯騎士。”
加爾斯撇了撇嘴,沒有反駁,心中已經想著在比武大會的長槍對決上,他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夠從紅毒蛇那里挽回一點顏面。
林德轉過頭看著再次陷入沉思的維拉斯,問道:“那天和道朗親王的會面不順利嗎?”
“不,很順利,道朗親王是一個很……”維拉斯想要描述他見到的道朗親王,但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語句,話卡在喉嚨里,沒有辦法說出來。
林德沒有打擾他,騎著馬,和正在隊伍旁邊山林中的榮耀進行視覺共享,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覺查看著整個隊伍的情況,以便及時糾正問題。
過了好一會兒,維拉斯才緩緩說道:“我之前并不知道奶奶為什么會那么形容道朗親王,現在我有點理解了。”
“沙中蛇論嗎?”林德說道。
“嗯!”維拉斯點了點頭,說道:“那天在流水花園里,絕大多數時候都是我在說話,道朗親王只是中間說一兩句話,全程都是傾聽者,我覺得我掌握了交涉的節奏,但離開流水花園后,我卻發現從始至終都是道朗親王在引導我的想法和話語,他中間插入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繩子在牽著我,按照他想要的方向走,真是一個人可怕的人。”
維拉斯露出心有余悸的樣子,跟著從隨從手中拿過一個裝滿青亭島美酒的酒壺喝了兩口,平復下回憶昨日經歷時產生的異樣情緒。
“維拉斯大人,你很聰明,比一般同年齡的人都很聰明,但聰明人都有一個毛病,那就是想太多了。”林德看了看維拉斯,說道:“你根本不需要真的了解道朗親王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伱只需要知道你的想法能不能夠得到道朗親王的認可就可以了。道朗親王昨天難道拒絕了你想要和多恩簽訂和平協議的提議?”
“沒有,道朗親王很快就同意了。”維拉斯搖了搖頭,說道:“不過他并不看好,開出一個先提條件,必須有三分之一的多恩領主同意,他才會主動推動這件事。”說著話,他看到林德微微點點頭,便疑問道:“林德大人,你也不看好我提出的和平協議嗎?”
“不看好。”林德非常直接的表達了他的想法。
維拉斯完全沒有想到林德會這么直接,愣了愣,忍不住問道:“為什么不看好?”
“我不看好對大人你的計劃有什么影響嗎?大人,與其在這里關心我為什么不看好你的計劃,倒不如多去和那些多恩貴族聯絡一下感情,特別是奧伯倫親王。”林德提醒道:“奧伯倫親王在多恩擁有非常高的威望,如果他愿意幫你當說客的話,你應該能夠很容易獲得三分之一的多恩領主支持。”
維拉斯聞言,也覺得林德說得對,便驅馬朝紅毒蛇的隊伍走過去,林德見此情況,讓加爾斯和瓊恩帶著侍衛去保護維拉斯,而他自己則來到了人群中一個中年騎士旁邊。
“羅索斯爵士。”林德主動朝這名中年騎士打了一聲招呼。
中年騎士也對林德這個維拉斯的侍衛隊長忽然和自己打招呼感到有些意外,他遲疑了一下,朝林德回禮,道:“林德大人,你有什么事嗎?”
林德開口詢問道:“我在河灣地的時候,就聽說神恩城郊外有一匹極為神駿的野馬王在那里徘徊,至今都沒有被人收服,這是真的嗎?”
林德找的這個中年騎士是神恩城艾利昂家的誓言騎士,這次神恩城舉辦比武大會,他原本只是負責給陽戟城送信的,不過因為突發傷病他不得不在陽戟城休養,直到最近兩天才恢復過來,正好和陽戟城的隊伍一同回神恩城。
林德一直記得自己來神恩城的主要目的,所以在知道隊伍中有一名來自神恩城的騎士后,便想要從他的嘴里提前知道一些有關野馬王的事情。
聽到林德的話,艾利昂家的騎士便有些突兀的將自己胸口的皮甲解開,然后拉開里面的衣物,露出胸口。
只見在羅索斯騎士的胸口上有一個幾乎覆蓋了他整個胸膛的馬掌印,這個馬掌印覆蓋的地方微微凹陷進去,表面可以看得到一些愈合后沒有對準的骨頭。
展示完自己身上的傷后,騎士一邊將衣服重新整理好,一邊解釋道:“當時我穿著一件胸甲,熟鐵的,被它踢了一腳,胸甲全都破了,胸口的骨頭都被踢碎了,我以為我死定了,母親洛恩庇佑讓我撐了下來。”
“母親洛恩?”林德愣了愣,問道:“羅索斯大人,你是綠血河孤兒?”
“是的。”羅索斯騎士點了點頭,隨后注視著林德,反問道:“林德大人也認為我們不潔嗎?”
“不。”林德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覺得很巧,我來多恩的船上就看了一本描寫娜梅莉亞萬船橫渡的書籍,里面就提到了你們這一支還保持古老洛伊拿人傳統的綠血河孤兒。”
綠血河孤兒是多恩境內非常特殊的一個族群,無論是多恩人,還是綠血河孤兒都不認為自己是多恩人。
這個族群是最早跟隨洛伊拿戰士女王娜梅莉亞渡海的那批洛伊拿戰士的后代,他們崇尚自己古老的傳統,信奉母親河洛恩,不愿意融入多恩的文化,所以一直以來都受到多恩人的排斥,居無定所。
直到后來,他們在綠血河上制造木筏,在木筏上建造房屋,從此便居住在了綠血河上,以販賣各種商品為生。
他們對自己的族群稱呼是孤兒,而綠血河孤兒這個稱呼是多恩人對他們的一種蔑稱,就像林德前世的世界用吉普賽人稱呼羅姆人一樣。
林德疑問道:“我以為你們一直都遵守古老傳統,不會……”
“不會離開木筏,成為騎士,對嗎?”羅索斯騎士習慣性的冷笑了一聲,但忽然又覺得有些失禮,很快恢復神色,語氣略含深意的說道:“肉會引來野狗,而武器是對付野狗的唯一方法。”
雖然羅索斯騎士說得非常含糊,但林德依然能夠知道他的意思。
雖然在外界看來綠血河孤兒幾乎是貧困的同義詞,但聰明人都很清楚,幾乎占據了綠血河八成以上水上貿易的綠血河孤兒絕對和貧困沒有任何關系,在那一身陳舊的衣物和簡陋的木筏偽裝下,這些綠血河孤兒掌握了一筆驚人的財富,這些財富足以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
綠血河孤兒的長老們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們不惜改變延續數千年的傳統,花費重金,將族群里面的小孩送到不同的騎士那里當侍從,進而成為騎士,加入不同的多恩領主家族,從而獲得一定的影響力,暗中保護綠血河孤兒。
綠血河孤兒這件事有些沉重,林德而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將話題重新轉回來,道:“在神恩城有很多人在捕捉那匹野馬王嗎?”
羅索斯騎士點點頭,回答道:“是有很多人,不過不是捕捉一匹,而是兩匹。”
“兩匹?”林德愣了愣。
“是的,兩匹。”羅索斯沉默了一下,問道:“林德大人,對野馬王感興趣?”
“是的。”林德承認道。
羅索斯騎士滿含深意的看了看林德,說道:“你可能有機會能夠捉到它們,不過你想要帶走它們卻有些困難。”
“這是什么意思?”林德不解的問道。
“等你到了神恩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羅索斯騎士沒有更進一步的解釋。
這支從陽戟城出發的隊伍走得不是很快,與其像是趕路,倒不如說像是在旅游,他們沿著綠血河的河畔大道往西行,上午日上三竿才出發,下午太陽還在頭頂上的時候就停下來安營扎寨,隨軍的妓女、雜耍團和各類商販便進入到了軍營里面,而一些多恩的騎士也跑到綠血河孤兒停靠在岸邊木筏妓院中享樂。
看著多恩隊伍那邊的熱鬧非凡,河灣地這邊的營地則冷冷清清,并不是他們不想像多恩那邊的人一樣享受快樂,而是他們不敢。
每天,隊伍停止前行原地扎營后,林德都會按照正規的防御營地進行布置,并且嚴格的執行每一條防衛規則,別說是妓女、商販進入營地了,就算是紅毒蛇想要進入營地,也需要得到林德的批準,而所有的騎士都必須負擔守衛職責,每天晚上分做幾批進行巡邏,將維拉斯嚴密的保護起來,同時也用這種舉動,明擺著告訴多恩那邊的人不相信你們能夠保護好維拉斯。
多恩的人很生氣,但也沒有辦法說什么,反倒是紅毒蛇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該玩的玩,該喝的喝,甚至某一晚還故意雇傭一個雜耍團在河灣地的營地外表演,到了后半夜更是派出了一些妓女在營地外挑逗士兵。
面對這種挑逗,士兵倒是忍受住了,反倒是一名負責巡邏任務的騎士沒忍住,找到了一個妓女,在附近士兵的營帳內快速解決了一次。
林德得知這件事后,并沒有立刻懲罰那名騎士,營地里面其他的騎士也下意識的認為林德這是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有了解林德的瓊恩等人知道那些騎士全都誤會了,林德沒有立刻懲罰,那么代表后續的懲罰會更加嚴厲。
果然,第二天的晚上,林德花錢租下了所有跟隨在隊伍后面的妓女,然后找到綠血河孤兒船屋里的藥劑師,
不過,這名騎士倒是得了一個不錯的外號,以一敵百的勞勃·佛花。
毫無疑問經過這一次非主流的公開懲罰,河灣地隊伍中躁動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而林德的惡名也在眾人更加深入人心。
不僅僅只有河灣地的人提到林德會不寒而栗,就連多恩那邊的人在聽到林德用這么奇葩的方式懲罰觸犯營規的騎士后,都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紅毒蛇在這一夜過后,也收斂了不少,因為他也擔心林德會突然變得不理智起來,用這種方法來對付他,畢竟林德的武力擺在那里,如果他真的要做些什么,自己和周圍的多恩騎士們能夠有能力反抗。
就這樣隊伍走了十三天,便來到了神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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