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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特為林德安排的長槳船是最大的一艘,從船長到水手都是來回在這條曼德河航道上走了好幾趟的老手,他們雖然不能說對這條水路每一處地點都了如指掌,但卻也知道怎么走最安全。
原本伯特是不準備在這條船上裝貨,只用來送林德他們,但卻被林德拒絕了,在林德看來這一趟船來回能夠賺幾十銀鹿,不能就這樣浪費了。
所以伯特干脆將積壓在倉庫里所有的皮毛全都塞到了貨艙中,林德他們甚至不得不坐在貨物上,弄的林德有些哭笑不得。
坐船對于林德和瓊恩都不是什么大問題,但對于榮耀來說卻是在受罪,它竟然暈船,從上船開始,就趴在貨物上,神色萎靡,一動不動,只會在林德撫摸它的頭時,伸出舌頭舔舔林德的手心。
不過,失鄉騎士大劍上附著的龍符文魔力似乎能夠幫助榮耀緩解一點不適的癥狀,所以林德將兩柄失鄉騎士大劍都取下來,讓榮耀抱在懷里,它才稍微變得精神一些。
雖然榮耀極為不適,只能躺趴著,完全展現不出它的真實風采,但對于船上其他只是聽聞過榮耀相關傳說的人而言,如此這么巨大的影子山貓就已經足夠讓他們感到畏懼和震撼了。
連夜行船本來就是忌諱,所以為了避免出現什么意外,船只行駛的速度只有白天的一半,直到天亮后,河面上的霧氣完全消退,船長才吩咐水手全速航行。
到了中午時分,他們就已經來到了苦橋,這比以往快了差不多半天時間。
在船從架在曼德河上的石拱橋下駛過的時候,林德看了看石橋兩端的苦橋城堡,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感嘆。
在幾個月前,他從這座苦橋上走過的時候,還只是一個騎士侍從,可現在他再次經過苦橋,卻已經是掌握一方重兵的騎士,而且還是國王冊封的騎士,其中意義非同一般。
這時,他又想起了那個給他造成一些麻煩的鐵匠之子,于是向瓊恩詢問了一下那人的情況。
瓊恩畢竟也是受牽連者,差點死在了苦橋男爵不理智的報復行為之下,自然也對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很上心,所以也會讓人打聽那人的消息。
瓊恩想了想,回答道:“有人見到他在多恩的托爾城碼頭出現,上了一艘前往狹海對岸的貨船,想來應該是逃到狹海對岸了。”
林德聽后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只是點了點頭。
船只沒有在苦橋停靠,而是繼續往前行駛,不過曼德河過了苦橋直到長桌廳的這節河段,是曼德河所有河段中最平緩的,平緩到船只需要張開風帆,憑借風力,再加上安排一部分人劃船,才能夠讓船速維持在正常的航行速度之中。
也正因為這一片河段非常平緩,有大量從上游沖刷下來的淤泥堆積在這片平原上,再加上另一邊曼德河的支流藍布恩河也同樣從上游帶來了大量淤泥,從而使得這片三角洲平原的土地極為肥沃,任何種子種下去,不需要精心打理,就能夠自己生長成熟,而且還是一年好幾熟。
可惜這里正好在玫瑰大道的一側,靠近御林,旁邊就是大量可以隱藏的山林,再往東南一點,就是多恩、河灣地和風暴地的交界處,所以盤踞在這一帶的盜匪一點也不比騰石鎮周邊地帶的盜匪少,甚至還要多很多,因為有不少多恩人就喜歡假扮盜匪,到這里來劫掠一番,然后逃回多恩。
也因此,這片土地雖然極為肥沃,但卻沒有人愿意冒著生命危險來開墾。
不過,隨著高庭公爵開始將重心放在了清剿玫瑰大道兩側盤踞的盜匪團伙身上,所以這片肥沃的土地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提利爾家族重要的糧食產地。
在河面上,林德不時能夠看到一隊隊騎兵在河邊道路上奔馳而過,還能夠看到一隊隊衣衫襤褸的農夫拖家帶口的往前走,不難看出高庭公爵對這片土地的治理決心。
因為行駛得很慢,船只直到深夜才行駛到了藍布恩河和曼德河的交界處,長桌廳瑪瑞魏斯家族的領地。
經過了一天一夜的航行,水手們都已經累的不行了,船長只能讓船在長桌廳的碼頭停靠一晚再繼續航行。
長桌廳的碼頭位于城堡東側一個天然河灣處,從碼頭上各個設施的新舊程度來看,不難發現這個碼頭應該是新建的,不過因為經費人手問題,碼頭設施還不齊全,但稅務官卻已經安排上了。
在林德的船停靠在碼頭的時候,稅務官就走了過來,要收過境費。
因為在深夜無光,加上榮耀將身上的皮毛變回黑色,完全隱藏起來,沒有被稅務官看到。
在船長將蓋了林德印章的免稅權證遞給稅務官后,稅務官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罵罵咧咧的走了。
從這名稅務官的態度不難看出,曼德河沿岸的這些領主們對林德擁有的免稅權非常不滿。
長桌廳的歐文·瑪瑞維斯可以說是河灣地少有的鐵桿王黨,他在瘋王時期因為征討當時的篡位者勞勃不利,被瘋王剝奪了領地和封號,驅逐出了維斯特洛。
不過也有一個傳聞,說當時作為首相的歐文伯爵已經看出坦格利安王朝必將走向末路,所以在征討勞勃的時候,故意放水,給勞勃留下足夠壯大的時間。
現在看來,這個傳聞或許不是假的,因為在勞勃登基之后,首相瓊恩·艾林就立刻派人前往厄索斯大陸,將歐文伯爵連同其家人找回來,原本被剝奪的領地和封號重新還給了他。
也因此,歐文伯爵對勞勃國王非常忠心,名義上他是高庭的封臣,實際上他直接聽命于鐵王座,似乎鐵王座釘在河灣地的一枚重要釘子。
也正因為如此,歐文伯爵對來自高庭的各種命令都非常反感,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提利爾公爵給予林德的河灣地免稅權,他認為這是提利爾公爵在故意搶奪自己封臣的財富,而他的這種看法或多或少也影響到了長桌廳下層官員的想法。
不過,對于林德來說,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要對方不故意找自己的麻煩,那么他就沒有必要和對方發生沖突。
經過一夜的休整,林德的船在清晨太陽還沒有出來之前就已經上路了。
曼德河的河段經過長桌廳以后,就算是進入中游了,這一段水路雖然很快,但河水卻并不是很深,在河道上有大量的淺灘、暗礁,所幸這里的水流并不是太湍急,即便發現了淺灘暗礁,依然有足夠的時間避開。
在船只進入到危險區域的時候,船長就讓一名視力好的水手爬到了圍桿上,觀察遠處河面上的動靜,指揮船只避開危險。
隨著曼德河進入中游,河面上的船只也多了起來,這些船只全都是那種靈活的梭狀小船,雖然運載的貨物不是很多,但卻足夠靈活,即便水中的暗礁淺灘再怎么密集,它也能夠在里面穿梭自如。
不過,隨著曼德河航道的開通,騰石鎮的長槳船一定程度上也搶走了這些小船的一些生意,使得他們對長槳船都非常怨恨。
只是,因為長槳船上一般都配備裝備了弓弩的護衛,他們不敢對長槳船做些什么,只能在長槳船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時候,朝著長槳船吐口水。
由于這段河道很復雜,無法在夜間航行,所以在天黑之前,林德的船就停靠在了一個名叫鮮果村的小漁村的簡陋碼頭上。
這個小漁村正好位于一個天然河灣處,很適合停靠船只,除了林德的船以外,還有二十多艘船,停靠在這里,其中十三艘都是來自騰石鎮的長槳船。
這個小漁村屬于果酒廳的領地,或許是常年處于領地邊緣地帶,所以果酒廳那邊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小漁村的價值,否則的話,現在這個小碼頭應該已經擴建三四倍才對。
因為有這么多的船只都停靠在這里,每一艘長槳船上都有護衛,從而讓人覺得這里很安全,放松了警惕。
在第二天清晨,河霧散去的時候,就聽到好幾艘船上的人大叫他們有貨物被偷了,所幸偷的東西并不是很多。
相比起其他人從始至終不知道是誰偷的這些船上的貨物來,林德昨晚卻通過榮耀的眼睛,看到了這些人是如何從水里爬上船,偷走貨物,然后逃回那個小漁村的。
被偷的船只都是來自藍布恩河上游的綠谷城,運送的是來自風暴地的貨物,雖然現在還沒有形成競爭關系,但遲早會對騰石鎮的貨運造成一些阻礙,所以他們受損,林德是樂見其成。
從這個小漁船往后的河段稍微好走一些,河道上沒有了那么多的淺灘暗礁,長槳船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剛剛過了中午就已經來到了果酒廳。
幾乎所有在曼德河行駛的船只,來到這里都必然會看到佛索威家那座橫跨曼德河的宏偉城堡,心中也會發自內心的感嘆佛索威家族的深厚底蘊。
如果要細數整個河灣地最古老的幾個家族,那么佛索威家族必然能夠排在前三之列。
他們家起源于青手加爾斯之子射手佛索,家世只比起源青手加爾斯長子的園丁家族弱那么一點,所以當年園丁家族被征服者伊耿滅掉之后,佛索威家本應該是最有資格成為高庭之主的家族,結果卻被作為管家的提利爾家族撿了漏,這在佛索威家眼中簡直就等同于仆人搶占主人的財產。
所以一直以來,佛索威家族都在明里暗里找提利爾家的麻煩,時刻都想著將提利爾家拉下南境守護、河灣地公爵的寶座,哪怕他們分裂成了青蘋果和紅蘋果,實力大減,對河灣地之主的寶座依然沒有半點放棄的想法。
雖然現在因為種種原因,佛索威家族承認提利爾家的封君身份,但整個河灣地的人都知道這種承認只是口頭上的承認而已,只要有機會佛索威家族就會毫不猶豫的對高庭的那個寶座給發動攻擊。
或許是為了讓自己家族在河灣地保持足夠高的聲望,也或許是為了其他目的,總而言之歷代的佛索威家家主都非常喜歡在果酒廳舉辦比武大會,基本上只要有什么重大的節日,就會舉辦比武大會。
雖然冠軍獎金無法和勞勃國王動輒上萬的冠軍獎金相比,但對于那些雇傭騎士、流浪騎士來說,果酒廳的比武大會卻是最好揚名的地方,而且河灣地的貴族也都喜歡在果酒廳的比武大會上尋找符合自己心意的騎士進行雇傭。
因此,這些比武大會也的確使得佛索威家在盛行騎士精神的河灣地有著不小的名聲,哪怕在偏遠地方的流浪騎士,也都知道河灣地佛索威家的名聲,一旦知道果酒廳舉辦比武大會,除非是真的趕不上,否則再遠的地方也會趕去參加。
林德的船來到的時候,果酒廳正好也在舉辦比武大會,從岸上的熱鬧程度來看,一點也不比君臨城的比武大會差多少,粗略的數一數掛在城堡墻上的貴族家徽旗幟,幾乎大部分的河灣地貴族都來了,這也足見佛索威家在河灣地的聲望有多高。
在旗幟中,也有提利爾家的,就是不知道提利爾家派出誰了。
“我覺得有可能是加蘭少爺。”瓊恩抬頭看著提利爾家的旗幟,說道。
“為什么?”林德問道。
瓊恩說道:“我聽說奧蓮娜夫人相中了佛索威家的萊昂妮小姐,打算等加蘭少爺成年后,就讓他們結婚。”
林德疑問道:“佛索威家會同意嗎?”
“應該不會拒絕吧!”瓊恩沒有那么肯定。
林德聽后,抬頭看了看提利爾家的旗幟,他很快發現了一個細節,佛索威家竟然將提利爾家的旗幟和自己家的旗幟擺放到了一起,看樣子荊棘女王的謀劃應該已經成功了。
雖然,船上的水手們都希望能夠去岸上看看熱鬧,但林德卻沒有打算在果酒廳停留,所以吩咐船長讓船穿過果酒廳城堡下面的河道,繼續往高庭行駛。
相比起長桌廳到果酒廳的那段充滿淺灘、暗礁的河道來,果酒廳之后的河道就變得順暢很多了,不僅僅河道又寬又深,而且水流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幾乎不需要劃槳助力,船只也能夠飛快的在河面上航行。
而且更重要的是即便是夜晚,也不用擔心會撞到什么暗礁之類的東西,自然也就不需要像前面那樣找個地方停靠過夜。
在入夜后,船長安排了兩班人,分別照顧船只,連夜航行,終于在第二天的下午到達了高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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