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的葉子:
小糖寶咬了一大口肉包子,就舍不得放下了。
香!真香!
她決定啦,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反正她一個小孩子,不用迎接知府大人,還是繼續吃肉包子吧。
蘇老太太看到小閨女吃的香,也沒有管她,徑自出去了。
知府大人和縣令大人都來了。
她們家雖然沒有好茶招待,總要沏一壺自家炮制的花茶才是。
即便是莊戶人家,也是有待客之道的。
更何況,她所炮制的花茶,也是別具一格的。
蘇老太太出去后,立刻招呼幾個兒媳婦燒水沏茶,招待貴客。
錢月梅膽戰心驚的湊到蘇老太太身邊,神情怯弱的道:“娘……”
蘇老太太掃了錢月梅一眼。
不用錢月梅張嘴,也知道她想說什么。
畢竟,她給人家知府家的千金,找了那么一套破衣服穿。
現在,還被人家爹見到了。
說不苛待人家閨女,誰信?
“以后做事兒大氣點兒!”蘇老太太道。
“是!我以后一定!”錢月梅連忙表決心。
臉上的表情依然害怕。
“可是,娘,現在……”
現在人家知府要是怪罪下來,自己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蘇老太太原本懶得理會,這個上不得臺面的二兒媳婦。
但這畢竟是自家人,總歸還是要護著的。
于是,說道:“我們只是莊戶人家,家里孩子的舊衣服,原本都是縫縫補補穿了又穿的,即便是知府大人心里不滿,也說不出什么去,趕快去燒水吧。”
“哎!我知道了,娘!”錢月梅一顆心,立刻就落了地。
婆婆既然這樣說,這件事就肯定給她給兜著了。
天塌下來有婆婆在前面頂著,她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不管外面如何,小糖寶留在屋子里,繼續吃肉包子。
王旺來悄咪咪的溜了進來。
“老大!”王旺來小聲喊道。
看向小糖寶的眼睛,紅紅的。
嘴角抽了抽,眼皮跳了跳。
沒辦法,有些辣眼睛了。
因為王旺來的身后,還跟著一串的小孩子。
而包括王旺來在內的所有人,竟然都沒有穿上衣。
沒有穿上衣,對于這些小男孩來說,也還倒是沒什么。
但是,這些人后背上綁著幾根柴禾,是幾個意思?
“你們這是什么穿衣風格?”小糖寶有些無語。
其實,不用問,她也知道這些小孩子是什么意思。
不過,這又不是他們的錯。
這時,自從小糖寶睡醒后,就一直沒有露頭的大盼和二盼,也滿臉羞愧的走了進來。
同樣,兩個人的背后,也背著幾根柴禾。
“小姑姑,我們對不起你,特來向你請罪!”大盼和二盼異口同聲的道。
說完,面向小糖寶,雙手抱拳,單膝跪地。
“老大,我們對不起你,特來向你請罪!”王旺來帶領一群小弟,也異口同聲的道。
說完,也面向小糖寶,雙手抱拳,單膝跪地。
于是,知府大人進來的時候,就正好看到——
炕上坐著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手里,捧著一個大包子。
小姑娘的面前,跪了一群大小不一的孩子。
這些孩子全部袒胸露背,背上綁著幾根柴禾。
夏知府嘴角抽了抽,看向了小糖寶。
小糖寶滿頭黑線,也看向了夏知府。
夏知府的身后,還跟著鄭縣令。
鄭縣令的身后,跟著蘇老頭。
蘇老頭的身后,跟著村長王正義,以及蘇家兄弟等人。
于是,所有人都見證了,何所謂“負荊請罪”。
村長王正義見到自家孫子,竟然做出這樣的事兒,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不過,當著知府大人和縣令大人的面,他可不敢隨便開口。
“咳咳!”夏知府干咳兩聲,說道:“這是在……過家家?”
小糖寶,“……呵呵,是的呢。”
“噗嗤”一聲,后面不知道是誰,笑了出來。
夏思雅站在夏知府旁邊,也抿著嘴笑。
小糖寶放下手里的包子,對大盼等人說道:“好了,今天這出‘負荊請罪’的戲碼,就演到這兒了,大家也都應該明白了,負荊請罪這個詞的意思,所以,散了散了……”
小糖寶說完,連忙揮手,示意大盼他們趕緊走。
然而,大盼卻固執的道:“小姑姑,你還沒有責罰我們呢,我們不能走!”
二盼也道:“小姑姑,我們不應該只顧著自己玩兒,害你被壞人抓走……”
二盼說到這兒,看了王旺來等人一眼。
然后,所有人異口同聲。
“我們錯了,請小姑姑(老大)責罰!”
還帶用眼神兒示意的。
明白了!
果真是經過排練了!
而且,還知不道練了多少次了。
你聽聽,這聲音多么的一致!
大盼等人說完,各自動手解自己背上的柴禾。
一邊解,一邊嘴上說著表示決心的話。
“小姑姑,你得用這些柴禾抽我們。”
“老大,你得狠狠的抽……”
“對,我們不怕疼!”
“就是,你抽的,肯定沒我爹抽的疼……”
“我爺抽的才疼呢,用的是鞋底子……”
“我娘用的搟面杖……”
“我的屁股都腫了……”
“我的也腫了……”
“我的也……”
夏知府等人,“……”
“你們這柴禾結實嗎?”鄭遠征摸了摸頭,疑惑的說道:“我覺得不太結實,會不會打不疼人,一抽就斷?”
肯定一抽就斷。
畢竟,是曬干了的高粱桿子。
還是最上面,最細的地方。
但是,你為毛要說出來?
故意拆臺不是?
不怪當初這些人群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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