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
杜克站在圣者浮空城的舷窗前面,望著正在修建一座嶄新浮空城的基地,心中欣慰不已。
從神女口中知曉了多環星球與倪克斯女神的故事,他便開始按照神女的提點,走上一條補全倪克斯女神未盡道路的旅途。
煉化破碎神格,繼承倪克斯女神的夢,從而讓倪克斯女神的執念,不再執著于一次次輪回。
“將破碎的神格碎片煉化,倪克斯女神的執念便會轉移到你身上,從而放過多環星球。”神女的話,還在他腦海中回蕩,“等到所有神格都被煉化,多環星球便不再擁有靈性奧法。”
“失去了靈性奧法,多環星球的未來會怎樣?”
“現有的一切,基于靈性奧法所帶來的文明,會立刻倒退回原始狀態。不過,多環星球的修行之路,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神圣遠古巨龍的血脈已經與大地和萬物融合。”
“也就是說,等我救世之后,多環星球的人類,便只剩下騎士之道可以修行了嗎?”
“從一開始,修行騎士之道才是正途。”神女當時如此回答,“靈性奧法只是倪克斯女神的一場夢,而萬物之氣,則是我隨手種下的樹木,逸散出來的一股力量而已。”
“我明白了……這樣也好,專注于騎士之道,未來再結合科技路線,未必不能走出一條煌煌大道!”
雖然七塔聯邦的一切繁華,都建立在靈性奧法的基礎上。
但是。
終究杜克為這個世界帶來了地球的諸多發展思路,等到靈性奧法剝離之后,這些思路依然可以與騎士之道融合,從而開創另一條可持續發展的修行之路。
多環星球的人類,未必不能沖出星球,走向星際時代,然后再去尋找真正的靈性奧法。
“等我煉化了神格碎片,我要如何走下去?”舷窗前面的杜克,只是一具分身。
他的真身,此刻正在真實靈性大海中,跟隨神女一起煉化神格。
神女是從神格中誕生的一抹真靈,等到杜克煉化完全之后,便可從神格中脫困而出。
不過,未來要如何走下去,神女卻并不知曉。
她繼承了倪克斯女神的一部分學識,但連倪克斯女神都沒有尋找到未來的道路,她又怎么能知曉。
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杜克身上,讓杜克去尋找未盡的道路。
“恐怕,只能學習倪克斯女神,去宇宙星空中碰碰運氣了……不過也好,我此生還想回去,再見地球一面呢。”雖然前路迷茫,但是杜克并沒有一絲畏懼,反而斗志昂揚。
他已經解決了多環星球的滅世危機,又即將煉化神格,成為能夠肉身橫渡星空的存在。
可以去見識宇宙中,那無垠的神秘莫測了。
“不過,在離開多環星球之前,我必須將一切都規劃好。”杜克轉回身,看向辦公桌上的一張全家福。
妻子們、兒女們擠在一起,足足有幾百口子。
如今他已經是將近百歲的“老人”,家族也已經快要五世同堂了,未來會在全新的多環星球上,繼續開枝散葉、譜寫篇章。
“先回去問問神女再說。”
嘆息一聲,身影散開,這不過是杜克的臨時化身,就像之前復制環所凝聚的分身一樣。
只不過現在身為9環曜日奧法導師的杜克,分身無處不在,隨時隨地都可以凝聚。
意識回歸真身。
真身正在小藝的控制下,進行著枯燥的神格煉化工作。
因為倪克斯女神的神格已經破碎,并化作了這一方真實靈性大海,所以煉化神格就是煉化這片真實靈性大海,將“海水”一點一滴的凝聚到自身之中,容納“海水”中的無盡學識。
“神格是神的力量之源,也是神一生中所見、所感、所思、所悟的集合。你煉化了神格,便是接受了倪克斯女神的一切。”神女見到杜克睜開眼睛,淡然說道。
杜克問道:“那么,我會成為新的倪克斯女神,還是杜克神?”
“杜克神。”神女笑道,“如果倪克斯女神剛剛死去,還真有可能借尸還魂,但現如今,祂的意念在無數輪回中磨滅,只剩下一縷執念,而且還誕生了一抹真靈的我,便再無復生之機了。”
“那就好。”杜克點點頭。
隨即,他又問道:“我必須煉化所有神格碎片嗎,等我剝離了多環星球的靈性奧法,奧法師們會怎樣?”
“奧法師們會成為凡人,壽命也恢復成凡人,所以年老的奧法師將會直接老死。”
“如何保留他們的靈性奧法?”
“保留不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愿意留下一部分神格碎片,分享給部分奧法師。并營造一個小型的靈性奧法地帶,如此便可在靈性奧法區域中,繼續完成奧法師修行。”神女說道。
倪克斯女神的神格,碎成了數不盡的碎片,這些年神女借助每一次輪回中的9環曜日奧法導師,煉化了一部分碎片,化作群星夢境中的星星,使之成為神女的延伸。
所以。
倪克斯女神的神格,本就已經不完整。
杜克略作思考,便回應道:“我可以拿出一部分,給群星們每人分一枚神格碎片,再給我的妻子、孩子們每人分一枚神格碎片。至于再往后的血脈后代,就讓他們未來修行騎士之道吧。”
“可以,有了一枚神格碎片,他們便可以在靈性奧法枯萎之地,依然能提煉靈性并修行。”
“有了神格碎片,他們會長生嗎?”
“不會,神格碎片對他們來說,只是多了一口隨身的靈性之泉而已……等到他們老死之后,伱可以收回神格碎片……甚至我煉化的神格碎片,也可以都送給你。”
“那你呢?”杜克不解,神女太大方了。
神女淡然回應道:“倪克斯女神的強大,并非在祂的故土獲得,而是祂在宇宙星空中不斷汲取……我希望跟著你,一起探索宇宙星空,然后在這條路上逐漸強大。”
“好。”杜克笑道。
靈性奧法的求索之路,注定孤寂,若是有神女陪伴,倒也可以緩解未來的寂寞。
至于他自己的妻子們,他已經準備等多環星球改造成功后,陪伴她們,直到她們走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刻。等到所有羈絆都散去,他才會真正動身離開多環星球。
大西海,無盡城西邊茫茫大海上的一座大型島嶼。
島嶼此刻正一派忙碌的景象,所有原住民都已經從這里遷徙出去,在其它城市開始了新生活。
原有的建筑被推倒,然后重新建造了一座新的城市。
群星們將自己的親屬,陸陸續續遷移到這座即將與莽荒大陸進行切割的世外桃源之中。
“世俗之中的政務,一定要穩步交接,等到末法開啟之后,我們就離開世俗世界,在這片新世界中生活。”杜克在群星會議上,強調了對未來的規劃,不是商議而是命令。
如今所有群星,都得到了杜克的贈予,煉化了一枚破碎神格,從而掌握了隨身靈性之泉。
“上議長大人,既然這座島嶼要與莽荒大陸切割開,不如,您為它起一個新的名字吧。”有群星提議。
杜克沒有拒絕:“那就叫它……翡翠夢境吧。”
“翡翠夢境……這的確是一場夢境,靈性奧法的殿堂忽然間就塌了,未來我等將何去何從啊!”西爾維斯特黯然神傷,“難道真要一輩子躲在翡翠夢境中,茍延殘喘嗎?”
群星們煉化了神格碎片,自然也接受了自身的命運。
七塔聯邦構建的靈性奧法殿堂,已經轟然倒塌,接下來他們將作為孤獨的舊時代遺民,默默守在翡翠夢境之中。
因為只有這里,杜克會以無上神通手段,打造出一片靈性奧法的自留地。
未來群星們的后代,還能在這里繼續修行。
“這不錯了,西爾維斯特。”馬特烏斯·釘頭錘撫須道,“只好靈性奧法能在翡翠夢境永存,留有一絲火種……等待世俗世界發展,未必沒有重新開啟靈性奧法的一天。”
杜克聞言,鄭重道:“不錯,我會帶著倪克斯女神的執念探索宇宙星空,若是我能解決這道執念,到時候我一定再回多環星球,讓靈性奧法重新照耀這片大地!”
“那我們就在這里,等待上議長大人您的好消息了。”弗蘭妮·沙鴨笑道,“但愿我們能活到那個時候。”
“會的,會的。”
開完會,杜克身影散開,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位于翡翠夢境某處的城堡之中。
翡翠夢境的靈性需要細水長流,所以法師塔這一類高消耗的建筑,不再會出現。杜克的血脈后裔,以及群星們的血脈后裔,都將生活在城堡之中,繼續鉆研靈性奧法。
當然。
杜克和群星們并不會放棄世俗界,血脈后裔中開啟血海的后代,都被他們大力培養,并安排進了七塔聯邦各個核心部門。
等待末法時代開啟,靈性奧法被剝離,奧法師將跌落成凡俗。
屆時。
就是騎士和凡人,接手一切的時候。
當然,末法時代的消息很快就會對外放出,居住在翡翠夢境的群星們,將會以強權鎮壓住躁動,平穩有序的引導七塔聯邦,進入一個傳承騎士之道的新制度。
“沒有了靈性奧法,未來的騎士們,還能修行到龍騎士嗎?”鄧恩·龍騎槍來到杜克的城堡中做客,嘆息著問道。
他在幾十年前,成功晉升4環龍騎士,如今經常在血星洪荒大陸修行,現在已經晉升了5環龍騎士。
不過。
鄧恩·龍騎槍也快到壽命的大限了,沒能晉升8環輝月奧法導師,三百六十歲就是極限。
“怕是不能了,我會在末法時代中,將神圣遠古巨龍的力量重新梳理一遍……為了確保大部分人類可以修行,血脈之力的上限,我將設置在3環高級幻獸騎士級別。”
“那靈獸呢?”
“大部分都將維持在3環靈獸及以下,不過部分有天賦的靈獸,可以成長為4環……唔,就叫4環亞龍好了。”
“沒想到4環就算是亞龍了。”鄧恩·龍騎槍感慨。
“沒有靈性奧法的偉力加持,光靠神圣遠古巨龍的血脈維系,能晉升4環便是天賦異稟。”
“也是。”
送走了來串門的鄧恩·龍騎槍,杜克正準備去真實靈性大海中,煉化神格碎片。
基麗雅·怒濤紅著眼睛走過來:“杜克,杜維坦走了。”
“杜維坦走了嗎……”杜克一陣沉默。
杜維坦是他跟基麗雅·怒濤的次子,沒有開啟三海屬于普通人,如今屬于自然老死。
“別傷心了,走吧,我們一起去送送杜維坦。”杜克摟著基麗雅·怒濤的肩膀,來到城堡的停靈房間。
屋子已經擠滿了人,都是杜維坦的兒子、女兒、孫子、外孫們,杜維坦是普通人,沒辦法修煉所以就專心開枝散葉,不過可能是沒繼承到杜克的優良基因,后代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比起其他幾個兄弟姐妹,杜維坦確實要差一點,但基麗雅·怒濤反而最疼這個普通人的次子。
連帶著,杜克也十分疼愛杜維坦。
“爺爺!”杜維坦的大女兒,哭著撲進杜克的懷里,她是一名1環奧法師,杜維坦后代中最杰出的一位。
“莫哭莫哭。”杜克安慰一下孫女,隨即走到靈柩跟面,掀開白布,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片刻后,將白布重新覆面。
看了看前來幫忙的其他幾個兒子,說道:“將你們的兄弟安葬吧,我就不過去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不,黑發人送白發人。
兒子杜維坦已經老死,可杜克依然還是二十來歲的樣貌,成神之后,歲月已經無法對他產生任何侵蝕。
或者說,只要靈魂不腐朽,他的身體就永遠年輕。
是夜。
杜克獨自在月下喝了一杯烈酒,又倒了一杯酒灑在地上,算是慰藉一番老死的杜維坦。
隨后便不再猶豫,身形一變,人已經出現在真實靈性大海。
“杜克,你回來了。”
“神女,抓緊煉化神格吧。”杜克盤膝坐在水面上,開始默默煉化真實靈性大海中,碎散并液化的神格碎片。
時間分秒流逝,伴隨著他每一次的煉化,真實靈性大海越來越淺薄,多環星球的腐朽速度也越來越緩慢,與此同時,世界各地的靈性粒子析出,也漸漸緩慢。
末法時代,即將開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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