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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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神識之力的對決,無聲無息,沒有任何能量波動,也沒有什么驚天動地的聲勢動靜,但周圍的一排桌椅卻全都在頃刻之間化為了齏粉。
紫芒對彩芒,無聲無息,但是卻比真正的拳腳搏殺還要可怕,稍有不慎可能就會損傷道基。
姜月和姜少云的眉心靈臺都是一片晶瑩,綻放異彩。
“好強。”姜月心中驚嘆,對方顯然修煉針對神識的功法,她默默運轉《武穆真義》將全身戰力轉化到神識領域上。
“錚錚錚”
姜月的神識幻化成一尊三寸高的紫色小人,手持一柄戰劍,大步向前逼殺過去。
“有點意思。”姜少云冷笑了一聲,神識也凝縮成了人形,手持一桿戰戈大步迎擊向前。
兩人的神識凝成人形,在虛空中激烈大戰,不過外人卻看不到任何戰斗畫面,因為這是精神層面的戰斗。
錚錚劍鳴,在武穆真義的加持下,紫色小人的戰力持續飆升,越戰越勇,手持戰劍立斬而下。
七彩小人揮舞著一桿戰戈,動作大開大合,帶著一種橫掃八方六合的高昂戰意,與戰劍硬撼了一記。
“鏗”
金屬的碰撞音透過了精神領域的空間壁壘,在現實世界中響蕩,讓在場的很多修士都收到了波及,頓覺眉心刺痛。
“刷”
大碰撞過后,兩尊小人都向后倒飛出去了一段距離,短暫的停留了片刻又再次大戰在了一起。
在武穆真義這一主掌攻戰殺伐的秘法加持下,姜月的戰力持續飆升,逐漸取得了上風。
這個時候,姜少云身后的一名灰衣老人出手了,一道黑色的光束自他的靈臺中沖出,斬向姜月。
姜月身心一寒,迅速將神識收回靈臺,而后轉身看向那名灰衣老人,道:“你們這是什么意思?玩不起嗎?”
“抱歉了,我家少主最近正在修煉一種秘法,不可妄動神識之力,老朽也是擔心會有變故發生,故而不得不出手打斷。”那名灰衣老人緩緩說道。
“我的靈臺的確有傷,不用全力動用神識之力。”姜少云重新坐了下來,盯著姜月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本公子倒還真是小看你了,方才在比拼的過程中,我能感覺你的戰力一直都是一點點向上飆升,并沒有直接動用全力,不知你動用了幾成實力?”
“不到三成。”姜月淡然一笑,不過經他這么一說,她也心中好奇,如果武穆真義不中斷的持續運轉,她的戰力能飆升到什么程度?
“不到三成嗎?”姜少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待本公子傷勢恢復,我們再一較高下,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與你巔峰一戰了。”
經過這樣一個小插曲,姜少云的態度也緩和了不少,沒有再揚言要驅趕眾人。
此刻,青玉圣地的圣女、仙留島的圣子以及淵星閣的白玲,都神色不一的打量著姜月。
能和姜少云在神識領域上戰成平手,不應該是籍籍無名之輩的才對,可是他們卻并不記得年輕一代中有這么一號人物。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沒來遲吧?”
就在這時,一名中年道士踏風而來,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樣子,嘴上掛著一抹憨厚的笑容,穿著一件破舊的道袍。
“道長可真是讓我們好等啊,我還以為不會來了呢。”淵星閣的白玲笑盈盈道。
“各位道友稍安勿躁,貧道已經推演出來了,那賊人此刻就在這江邑城中。”
此言一出,姜月心頭頓時一緊,這中年道士口中那所謂的[賊人]想來說的應該就是她了。
“看不出深淺,他到底是怎么推測出我會在這江邑城中歇腳的?”姜月百思不得其解。
她修有《無相法》,在改容換貌的同時還會順帶著屏蔽掉自身的氣機,讓人無法推演,這個長相憨厚的中年道士又是如何掌握到她的行蹤的?
“眼下外界針對你的懸賞令層出不窮,這人倒是挺會蹭熱度的。”司空青小聲嘀咕道。
“各大勢力都先后頒布了對我的懸賞,想要借此大撈一筆的人可不少,唯一讓我感到不解和好奇的是,他是如何掌握到我的行蹤,又會以什么辦法逼我現身呢?”
姜月現在的《無相法》是經過改進的,除非是有化神大能以上的強者到場,否則只要她不主動現出真身,誰也不能將她揪出來。
她捏著下巴若有所思,忽然心中一動,臉上露出一抹壞笑,暗中用神識對司空青傳音道:“既然他拿我出來當噱頭,想要坑取高額的懸賞,那我們不如將計就計,給他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他們無聲無息地退出了酒樓,來到江邑城外的一片崇山峻嶺中。
“小崽子,你確定在這里橫渡虛空不會受到外部因素的干擾嗎?”姜月戳了戳小梼杌的后腦勺,虛空是脫離現實世界,時間與空間的紊亂之地,稍有不慎就將跌入萬劫不復之境,自從上一次遇難后,她現在心里面還有不小的陰影呢。
“本王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那些玄門圣地以及世家大族,一定掌握有可以禁錮虛空的秘寶,如果真的遇到了那種情況,想要橫渡虛空離開可沒那么容易。”
“連虛空都可以被禁錮的嗎?”姜月驚訝,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這有什么新奇的,到了洞虛境后,都已經可以初步掌控秩序法則了,而像那些傳承古老的超然大勢力,想要煉制出這樣的特殊秘寶也更不是什么難事了。”
“我相信你一定是有辦法解決的,你想一想,這次要是成功了,萬年藥齡以上的寶藥,玄靈極品的靈兵法器還有其他的一些稀有神材,這些高額的懸賞可就全都是我們的了。”姜月循循善誘道。
“這……”小梼杌不想冒險,但是面對姜月口中說的那些懸賞,它又的確是有些心動了,道:“本王這就開始布陣!”
最后,他們三人開始分頭行動,小梼杌負責布置橫渡虛空的傳送法陣,而姜月和司空青則回到了江邑城,在這里了解與打探清楚。
他們在城中轉悠,得知武陽山來了三位長老級人物,仙留島和淵星閣也有不少強者駕臨,青玉圣地也有名宿出現。
這還僅僅只是他們在明面上看到的而已,背地里也不知還有多少勢力的人馬來到江邑城了呢。
“圣人的道臺,此物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聽說有一些老不死的都被驚動了,可能也會在江邑城現身。”
姜月原本以為那些大人物都被無極山的墨尊傳承吸引了,沒想到還有一些年歲驚人的老古董在惦記著她。
半個時辰后,姜月和司空青先后離開了江邑城,小梼杌也已經將橫渡虛空的傳送法陣布置妥當了,此時正趴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一個傳送法陣而已,瞧把你給虛的,行不行啊細狗?”司空青斜眼道。
“小逼崽子,你說誰是狗呢?再敢出言不遜,信不信本王直接一口活吞了你?”小梼杌惡狠狠地瞪了司空青一眼,如果不是累的不想動彈了,還真有可能一口把他給活吞了。
“你不就是一條狗嗎?我難道還說錯了不成?”司空青撇頭小聲咕噥道。
“你在那里嘀咕什么呢?!以為本王聽不見嗎!”小梼杌露出一嘴猶如鋼刀鐵劍的獠牙。
“你們就都少說兩句吧。”姜月出來打和場。
“這傳送法陣似乎和我們以前用的那些不太一樣?”姜月認真地觀察著小梼杌布置的這一座傳送法陣。
“當然不一樣了,為了布置這一座傳送法陣,本王可是了大心血的,即便那些人的手上持有特殊的秘寶,也禁錮不了它的運轉。”小梼杌一臉傲然的高昂著頭。
“靠譜嗎?據我打探到的消息來看,這一次可能還會有一些實力恐怖的老怪物參與進來呢。”
“放心吧,任何想要破壞法陣對我們不利的人,對必將會付出慘痛的代價。”小梼杌神秘一笑。
“本盜可是把全身的家當都拿出了讓你揮霍了,你最好是確保萬無一失,不然本盜非把你宰了烤了不可。”司空青摩拳擦掌道。
布置傳送法陣需要用到大量的靈石與各種材料,姜月本就一窮二白了,也得虧是有司空青的加入,否則他們的計劃根本就實施不起來。
“不是本王夸大,本王布置的這一座法陣,就是化神大能來了都不夠看。”小梼杌趾高氣揚道。
“我看至少得有一半的材料進了你那狗肚子了吧?”司空青神色不善,他覺得這傳送法陣就算再逆天,也不可能直接耗盡他這十幾年來積攢下的全部家底,這小崽子肯定是有以公謀私!
“你這是在污蔑!還有,你屢次對本王出言不遜,真當本王是沒有脾氣的嗎!”
話音未落,小梼杌就先發制人,張牙舞爪向著司空青撲咬過去。
“別鬧了。”姜月一把抓住它的后脖頸,將它給提了過來。
“現在最重要的后路已經準備妥當了,接下來就看我們那‘螳螂’該如何表演了。”
“螳螂?你是說剛才在酒樓里那個看起來木訥憨厚的中年道士?”司空青問道。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他不就是螳螂嗎?”姜月轉身遙望江邑城的方向,道:“我倒是要看看這個道士要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將我揪出來。”
時間不長,他們一行人就尋著那名中年道士氣息來到了一片山林之間。
“怎么氣息到這里就消失了。”姜月用神識掃視四周,并沒有找到那名中年道士的身影。
“肯定是躲起來了,仔細找找看。”司空青也散出神識,在這片山林中認真的搜尋了起來。
“不對啊,這消失也太徹底了,沒有留下一點橫渡虛空的痕跡,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小梼杌驚疑不定的嘀咕道。
這片山林并不是很大,可是他們搜查也半天也沒有找到一點可疑的蛛絲馬跡。
“如此看來,那中年道士可能并不是真正的人。”小梼杌這樣開口道。
“啥意思?不是真正的人,那難不成是鬼啊?”
小梼杌道:“如果本王沒有猜錯,那應該只是一具傀儡而已。”
姜月思索著道:“我看那個人瞳孔有神,并不像是傀儡該有的樣子啊。”
小梼杌道:“那是因為你沒見過高級的傀儡,高級一點的傀儡,是可以做到以假亂真與活人無異的,瞳孔有神也并不是什么難事。”
所謂瞳孔有神,是因為有靈魂與元神,看起來就像是一盞神燈,蘊有一種生機的活力,而傀儡行尸是沒有靈魂與元神的。
這種沒有自我思想,受人操縱擺布的存在,他們的瞳孔就像是一灘死水,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很容易就能認出來。
姜月同樣精深傀儡一道,深知要想做到以假亂真的那種地步,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兩個時辰后,他們終于是在江邑城百里之外的一處丘陵中再次找到了那個中年道士的蹤跡。
“這股氣息……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是怎么回事?”小梼杌驚疑不定的嘀咕道。
“什么意思?你以前遇到過這個人?”姜月和司空青都看了過來。
小梼杌用力的嗅了嗅鼻子,隨即看向姜月道:“你還記得之前在云海風榭里面,那個襲擊你的青衣人嗎?”
“當然記得了,可惜當時沒有將那人抓住,現在都還沒有弄清楚他的身份。”姜月脫口而出,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道:“你的意思是說……”
小梼杌點頭,道:“本王的嗅覺是不會出錯的,即便他們不是同一個人,那也必然是來自同一股勢力,氣息相近。”
他們沒有打草驚蛇,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一座石崖上,躲在一塊大石背后,探著腦袋運轉目力向前眺望。
“他奶奶的!這道士竟然幻化成姜小妹的模樣了!”司空青低聲詛咒道。
姜月皺眉,只見在前方的丘陵中,一個長得跟她一模一樣的年輕女子,正不知道在那里鼓搗什么。
“看來是我把事情想復雜了,他并不知道我此刻就在江邑城。”姜月低語道。
她此前還以為對方是有未卜先知的高超推演能力呢,畢竟早在三天前就放出風聲說她會在這江邑城現身。
如今看來,這還真的只是湊巧了而已,沒有那么多的彎彎繞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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