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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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條條巨大的水柱在海面上沖起,貫穿了霄漢,姜月化成一道長虹向著那一艘搖擺不定的引魂之船沖去。
引魂之船,引渡亡魂死靈,遇之即死。
這是古書上的記載,短短一句話就點明了其恐怖之處。
姜月沒有辦法,眼下唯有登上那一艘引魂之船才能有一線生機了。
“轟”
狂浪卷高天,引魂之船劇烈搖擺,但是卻沒有傾翻沉墜入海底,姜月落在了腐朽嚴重的甲板上,身上的道衣都被浸濕了,也不知道是被海水浸濕的還是被冷汗浸濕的,緊貼著肌膚。
這艘引魂之船也不知道有多少年的歷史了,船身跟一座小山似的,就這樣在浩瀚中隨波漂浮,透發著一種滄桑而又古老的氣息。
那些海怪似乎非常忌憚這艘古船,只是徘徊在幾百米外,不敢靠近,最后發出怨恨與不甘的吼叫,回歸到了海底深處。
還沒等姜月長出一口氣,新的麻煩就再次出現了,無聲無息間有一種莫名的力量禁錮住了她的四肢,讓她無法動彈。
“咔咔咔……”
有詭異的響聲從船艙內的陰暗處傳來,有點像是木板摩擦的聲音,也有點像是什么生物的敲牙聲,伴隨著陣陣陰風,聽的人不寒而栗。
“什么東西!滾出來!”姜月壯著膽子呵斥道。
“什么情況?媽蛋,你這是來到什么鬼地方了?”小梼杌躲藏在姜月的紫府秘境中睡覺,在此刻被引魂之船的詭異氣息給驚醒了,當即就罵罵咧咧了起來。
“別吵吵了,你知道引魂之船嗎?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破解這一死局?”姜月詢問道。
“引魂之船?媽蛋,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小梼杌從紫府秘境中退了出來,降落在甲板上。
“媽蛋,還真是傳說中的引魂之船啊,這種東西邪乎的很,遇之即死,幾乎不可化解,不出一個時辰我們就得被煉化成一灘血水死在這里了,媽蛋!你自己要找死,怎么連本王也帶上了?!”
聞言,姜月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她感覺到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正在試圖著將她煉化。
“想想辦法啊,你平日里不是挺能說的嗎?就真的沒有破解之法嗎?”姜月心中焦急如焚,拼命地掙動身體。
“都說遇之即死了,能怎么破解?等死吧!”小梼杌也是急的滿頭大汗,絞盡腦汁思索著破解之法。
“你不是有一件極道圣兵嗎?雖然是一件殘次品,但也同樣具有顛覆乾坤的無量威能,看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小梼杌一臉急切道。
經它這么一說,姜月也頓時反應過來,自己身上還帶著一件極道圣兵呢,或許可以幫她破解死局。
可是,當她想要將紫府秘境中的青銅鼎給祭出來的時候,她卻驚駭的發現,她的敕令對著一尊大鼎起不了作用。
御物之法不管用,拘遣之法也拘不住,就像是面對一團看不見摸不著的空氣,抓都抓不住。
“你在搞什么,趕緊把那件極道圣兵拿出來啊!”小梼杌的催促聲傳來。
“御物敕令撼不動,拘遣之法拘不住,我催動不了啊!”
“什么?怎么會這樣?”
“我哪知道,真是邪門了!”
姜月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精氣正在一點點流逝,她不想坐以待斃,神識進入到紫府秘境,調動神力凝聚出一只大手印,一巴掌重重地拍落在青銅鼎上。
“嗡”
青銅鼎輕顫了一下,瞬間從紫府秘境中飛了出來,爆發出熾盛的青色光輝,有十幾個模糊的符文明耀如星,開始瘋狂地吞噬著引魂之船上彌漫著的詭異烏光。
姜月露出驚詫之色,沒想到這尊青銅鼎竟然還能反過來煉化引魂之船。
“真是的,非得逼我動手才發威,這尊破鼎不會是有受虐的怪癖吧?”姜月心里嘀咕著。
鼎身上的十幾個特殊的符文變得越來越明亮與熾盛了,反客為主,瘋狂地吞噬與煉化引魂之船的詭異力量。
“轟”
引魂之船爆發出滔天的烏光,具有詭異莫測的力量,但青銅鼎卻絲毫不受影響,懸浮在姜月的身前,瘋狂吞噬。
姜月和小梼杌很快就恢復了自由之身,不再被禁錮。
“真不愧是極道圣兵啊,即便只是一件殘次品,也同樣具有神鬼莫測的威能。”小梼杌暗暗驚嘆。
青銅鼎飛入引魂之船的陰暗地帶,就像是找到了最美味的補品,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引魂之船的船體就已被消融了大半,化成點點光雨,匯聚成一條條流光涌入青銅鼎中。
原本還龐大如山的引魂之船,幾乎馬上就要被吞噬煉化殆盡了,變得只有三四米長,跟一艘小木筏似的。
“不好,快阻止它!”小梼杌大叫。
不用它說,姜月已經出手了,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青銅鼎上,強行截斷了它的瘋狂進食,否則這僅有三四米長的木筏也要被其吞噬干凈不可。
等等!
木筏?
木筏呢?!
姜月和小梼杌都同時驚呼出聲,發現他們此時腳下踩著的已經不是什么木筏了,而是一艘一米多長,銹跡斑斑帶有血污的青銅小船。
“這難道才是引魂之船的真面目?”姜月目瞪口呆,感覺到非常的不可思議,而后她又注意到船體中間纂刻有一行鮮紅的字跡。
——“緣淺尚能憑修得,緣深進退豈由人?”
姜月照著字跡念了一遍,心境被帶入到了一種莫名的傷感中,恍惚間好像還聽到了一聲無奈的嘆息聲,
“這一行字跡難道是引魂之船的主人所刻下的?”小梼杌低聲自語著,引魂之船來歷神秘,沒有人能推演出它的根源,其主人會是一位怎樣的存在?
姜月清仔細觀察,尋找著青銅小船上其他特別之處,很快就有船尾上發現了一灘鮮紅還未干涸的血跡,以及一道指印。
“好邪乎的血!”小梼杌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渾身的毛發都炸起來了。
“這艘青銅小船似乎還可以繼續縮小,真正的本體應該是只有巴掌大小,從那道纖細而修長的指印來看,應當是一名女子所留。”
姜月作出了這樣的推測,腦中也不由得浮現出一副奇異的畫面,一名風華絕代的女子坐在長河源頭,周圍是一片慘烈的戰場,身邊堆滿了化為破銅爛鐵的靈兵,被她隨手揉捏成了船形,放入河中,順流而下。
“這難道就是引魂之船的由來?”姜月心中凜然,畫面中的那條河流,開闊無邊,更是有許多宛若星辰般的奇異光點沉浮在其中,讓她一下子就聯想到了歲月長河。
那到底是一個何等強大的存在?獨座在歲月長河源頭,隨手捏出來的廢鐵小船卻變成了令人聞之色變的引魂之船。
姜月搖了搖頭,沒有再去想那些問題,催動著青銅小船極速遠去,很快就又遇到了一艘引魂之船,這一次她主動靠近,而后一躍而起。
沉寂而古樸的青銅鼎再一次出現,自主的吞噬起了這艘引魂之船的力量,當船體縮小到正常船只的大小后,她出手截斷了青銅鼎的吞噬。
“有了這一艘引魂之船作為代步工具,我就不信還有哪些不長眼的海怪敢來招惹我們。”姜月底氣十足。
事實也的確如此,各方勢力的修士在看到引魂之船后,都是在第一時間選擇了遠退避讓,而這片海域中棲息著的水族,也同樣是心有忌憚,不敢靠近。
就這樣,姜月驅使著引魂之船,在浩瀚無垠的海面上疾馳了四五日,終于是看到了陸地。
“也不知道豹子頭他們幾個現在怎么樣了,是不是也已經登岸了。”姜月登臨陸地,將那艘引魂之船收進了儲物戒。
前方古樹成林,一片蔥郁,青山高聳,遠遠可以看到一個湖泊,如一塊翡翠橫躺在山地間,水面上波光粼粼,水霧迷蒙,流光溢彩,非常神異。
“嘖嘖嘖,這方上古秘境還真是不錯呀,靈氣的濃郁程度,完全不輸于外界的任何一處圣地,也難怪會孕育出實力那么變態的土著。”小梼杌砸吧著嘴。
姜月斜楞了它一眼,道:“我人族先賢的逆天偉力豈是你能夠揣摩的?”
她拿出一張傳音符箓,將一滴血珠點在上面,而后道:“我已經成功登岸了,你們幾個現在是什么情況?需要我去找你們嗎?”
語畢,她抖手一揚,手中的符箓無火自燃。
她駕馭引魂之船渡海,這一路上可以說是暢通無阻,也不知道豹子頭和司空青他們幾個現在是什么情況。
不過她已經用傳音符箓隔空傳音了,豹子頭他們幾個要是沒有危險的話,應該很快就會給出回應了。
姜月御空飛行,據她所知,云海風榭一共有大小數百多塊區域,每一片區域都是廣茂無邊,并且還是相互隔絕的,只有找到特定的傳送法陣,才能夠前往其他不同的區域。
這么做雖然有些麻煩,但卻可以很大程度的避免的沖突。
姜月開始尋找屬于自己的機緣,可是剛一進入一片山林,就有一道粗獷的喝吼聲從前方傳來。
“這片區域已經被我們武陽山掌控了,閑雜人等速速退去!”
姜月尋聲望去,發現一群穿著武陽山特制道服的修士正在追殺一條……大黑狗?
定睛一看,那的確是一條大黑狗,不過卻和人一樣直立著飛奔,最讓姜月覺得辣眼睛的是,這條大黑狗居然還穿著一條牡丹褲衩。
后方的一群武陽山弟子祭出了各種靈兵法器,攻殺向大黑狗,
“這條黑狗實力不俗,若非早先遭創,身負重傷,憑這幾人還奈何不了它。”小梼杌說道。
這是云海風榭中的原住民,道行不淺,擁有虛神境初期的修為,眉心上有一條三寸多長的血痕,鮮血汩汩而流。
“滾開,這片區域已經被我們武陽山掌控了,你沒有聽到嗎?!”沖在最前面的人厲聲呵斥道。
姜月沒有理會,從空中降落了下來,饒有興趣地打量這那條直立飛奔,穿著牡丹褲衩的大黑狗。
這大黑狗擁有虛神境初期的修為,而且還是云海風榭中的原住民,應該是有不錯的煉藥價值的。
“哪里來的野道士,讓你過來沒有聽見嗎?!”
武陽山的一群年輕弟子飛馳而來,在第一時間圍困住四方,將那條穿著褲衩的大黑狗和姜月給包圍了起來。
一群人都神色不善的盯著姜月,為首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的青年,看起來有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呵斥道:“我們在和你說話,你沒有聽見嗎?!”
“叫什么叫,這地方是你們武陽山的?本王還偏偏就不走了,想咋滴?!”小梼杌出言回懟。
當然,它并沒有以梼杌真身現世,而是將自己幻化成了一只金絲雀,立在姜月的肩膀上。
“小小一只金絲雀,竟然敢以‘王’自居。”
“我看這金絲雀有些不凡,索性一并抓回去煉藥吧。”
武陽上的一名年輕弟子冷聲道,他早就盯上小梼杌了,很想出手,將其一并抓來煉制成藥。
“云海風榭雖然區域無數,但你我都不過只是外來者,這片區域怎么就成你們武陽山的了?”姜月開口道。
“你們這些小兔崽子,再用那種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本王,信不信本王一口活吞了你們!”小梼杌則是大罵出聲。
“真是不知者無畏,自進入云海風榭之后,你們還是頭一個敢和我們武陽山作對的。”有人冷笑出聲,在看向姜月和小梼杌的時候,臉上盡是不屑與輕蔑之色。
“與他們廢什么話,直接拿下!”
一群人都祭出了各的靈兵法器,向前逼近而來。
“貧道看起來是有那么好欺負的樣子嗎?”姜月微笑著道。
“螻蟻受死!”一名年輕弟子抖手擲出一張羅網,金光騰騰,向前籠罩而來。
姜月不躲不閃,只是抬手拍出一道紫幽色的大掌印,直接將那張羅網粉碎湮滅,而后五指齊張,施展拘禁之術,將那名年輕弟子給拘了過來。
姜月五指猶如鐵鉤,指甲幾乎都快要刺破那人的脖頸了。
她的臉上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意,道:“說我是螻蟻,可你現在卻被我這只螻蟻掐著脖子,豈不是連螻蟻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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