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間收文物第七十章 拔目鳥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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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拔目鳥


更新時間:2024年02月24日  作者:以以太  分類: 言情 | 現代言情 | 都市異能 | 以以太 | 我在人間收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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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的本體?”何姒一下來了興趣。

“范宇說,你身邊還有一點靈光跟著,是之前壁畫上殘留的骨粉,”關梓鶴撫摸著懷中的小手溫柔地說道,“我在醫院里不用避諱,你身邊帶著那樣一個東西卻不方便,但若是一只寵物鳥,就能時時刻刻帶在身旁了。而且鳥類不似貓狗,進出自由,也不惹眼。”

“那我們一起去看看吧。”何姒滿眼躍躍欲試。

“秦老師去不去?”關梓鶴回頭走了兩步,才想起房里還有兩個男人。

“我就不去了,”秦鑒手指不停,“小姑娘之間的事,你兩自己去吧。”

“我去!”范宇從墻角站起來,“關大夫有個性,頭一回見送人死烏鴉的,真晦氣,我陽氣足,幫你們把把關。”

“坐下。”老朝奉連頭都懶得抬,敲了敲桌面,“我還有事問你。”

“秦叔……”范宇拉長了尾調,還是被迫坐了下來,“我還沒問你呢,昨天中午你和何小姐偷摸去哪里了?”

“咦,你們兩單獨出門了嗎?”關梓鶴后知后覺地問道。

“沒有,范處的話你也信。”何姒也不知為何心虛,拉著身邊的人就往外走。

等何姒和關梓鶴的身影消失在門邊,范宇才臉色一變,問道,“不知這次行動中,何小姐可有什么反常?”

“你還疑她?”

“我也不想,可事出反常必有妖,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范宇一臉痛心疾首的模樣,“秦叔,上次行動你受了傷,這次我又中了招,平心而論,何小姐的事是不是有些多了。”

“非她所愿。”老朝奉肯定地搖了搖頭。

“那她的成長速度呢?初見時她連這個世界的門都沒入,不過幾日,已經可以單槍匹馬破陣救人。”范宇說著,終于到了他最忌憚的環節,“而且,她能把幻境之物帶出來,我記得秦叔說過,如今這一切不安定,都是源于不同維度世界磁場之間的裂縫,我們要找的,是可以打破事物邊界的人。”

秦鑒沉默不語,視線似乎還盯著屏幕上的游戲,可手指卻停了下來。良久,他才說道:“我會繼續觀察。”

范宇點了點頭,立刻將這一篇揭了過去:“對了,秦叔要問我什么事?”

“鄧家沒想法嗎?”

“沒有,那個鄧二少再囂張,不還得叫鄧主任一聲叔叔,再說這次本就是他們理虧,能有什么想法?”

老朝奉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林歡呢?”

“游輪派對本來就心術不正,連監控都沒有,現在又磕出人命來,腥風血雨估計得刮一陣子,不會有人找林歡麻煩。不過……”范宇搖了搖頭,語氣惋惜,“和周茜一樣,一點背后操縱者的信息都沒有。”

“也不算全無收獲吧,她說的那副畫呢?”

“確實是臺北故宮博物院的館藏,這次展覽涉及的藝術代理公司、安保、經紀人我都記錄在案了,就看他們會不會露出狐貍尾巴。”

“那家賣紀念品的店呢?”

“秦叔小瞧我不是?”范宇油腔滑調,“從店鋪到供貨商,一個都沒漏。”

“不愧是范處。”

“秦叔教的好。”

老朝奉和范宇互相吹捧的時候,關梓鶴和何姒正漫步在標本室中。

“這些都是我的收藏。”關梓鶴說著,一臉的驕傲,何姒不敢茍同。

倒掛的蝙蝠、盤踞的蟒蛇、齜牙咧嘴的老鼠、弓起身軀的黑貓,它們僵硬地立在那里,眼神空洞、皮膚干癟、毛發脫落,雖然已經沒有了生命的氣息,卻仍維持著生前的模樣,看起來十分可怕。

標本室中光線昏暗,溫度偏低,空氣似乎凝固了,再加上一雙雙盯著她的空洞眼睛,何姒覺得脊背一陣發涼,連忙閉上眼睛,手指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老朝奉送她的那個姓名牌,抵擋隨時都會產生的幻象。

何姒行動滯緩的時候,關梓鶴已經先一步離開了標本長廊,走到盡頭的一間小房間里,回頭朝何姒招了招手。

“在這里。”

這是一個隔間,關梓鶴打開頂燈,屋內亮堂起來。房間正中央放著一張木桌,木桌上是一個圓柱形物體,遮著黑布,無法想象里面到底隱藏著什么。

關梓鶴回頭朝何姒一笑,將那塊黑布用力扯開,露出福爾馬林溶液中漂浮著的一只黑色小鳥。

何姒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關梓鶴臉上的笑容更加不自然,討好地看著何姒,“你害怕?”

何姒按下心中不安重新認真打量起那只小鳥,與之前那些標本不同,這只小鳥眼神活靈活現,完全不似標本。仿佛靈魂還被封印在體內,只要將它從溶液中撈出,就能展翅高飛。

“不是,只是覺得太真實了。”何姒實話實說。

“這本來就是真的。”

“我的意思是,這只小鳥完全看不出已經死了,和活著的時候一模一樣。”

“你見過它活著的時候?”

“沒見過,就是……”何姒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就是一種比喻,栩栩如生的意思。”

“拔目鳥不是凡物,只是如今信仰凋零、神意失落,遠古的力量越來越弱,它們才逐漸消失了。”

何姒知自己面前的少女雖也是人型,卻和自己不是同類,她這話是物傷其類。何姒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關梓鶴卻以為何姒不滿意眼前的小鳥,又開口解釋道:“你不要聽范宇胡扯,它不是烏鴉,如果你真在意烏鴉不祥的傳說,大可以把它當成一個容器。”

“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在我的家鄉,烏鴉常被奉為靈鴉,本地人還會在山上修建烏鴉廟。何況,烏鴉報喜,始有周興,烏鴉最初的形象也是有吉祥和預言作用的神鳥,我很喜歡。”

“真的?”關梓鶴眼中星光點點,顯然對這個回答很滿意。

何姒心里也清楚,這只拔目鳥會被單獨珍藏在小房間里,正是因為它形似烏鴉。而烏鴉和黑貓一樣,常常是死亡、恐懼和厄運的代名詞——帶走人的性命、抽走人的靈魂,這樣的不祥之鳥,定然是每個哥特少女的心頭好。關梓鶴肯把它拱手讓給自己,應該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

“我只是覺得,你應該很喜歡這只鳥。”何姒終于說道。“是很喜歡,”關梓鶴也不隱瞞,“但它在我這里永遠只能是標本,在你身邊卻能重新振翅,我也想看它飛起來的樣子。”

何姒喜歡關梓鶴這種冰冷、實際卻直來直去的性子,也直截了當地問道:“我要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讓它們兩自己做選擇吧。”

何姒聞言,點點頭,一點幽光從掌心凌空而上。

那縷光先是繞著何姒飛了一圈,似乎在向她道謝,隨后便來到了圓柱形的玻璃瓶前。一圈又一圈,小猴子不知疲倦地繞行著,起初速度很慢,隨后逐漸加快,不一會竟圍著玻璃瓶形成了一道光圈,光暈籠罩了拔目鳥漂浮的身軀。

何姒和關梓鶴并肩而立,連眼都不敢眨,屏住呼吸看著那道光圈。它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湮滅,光暈越來越淡,眼看就要消失,可瓶中拔目鳥的雙目卻越來越明亮,逐漸閃現橙黃的光芒。

“要成了。”

何姒握緊雙拳,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瞪大眼睛盯著面前的一切。關梓鶴則更加夸張,小碎步挪到桌前,脖子前傾,臉幾乎要貼到透明的玻璃上。

光全部消失了,兩人的呼吸也跟著一起消失了,在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中,一聲清脆的鳥鳴劃破了滿室寂靜。

“成了。”何姒長喘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些微笑意。

拔目鳥雙目流轉,凝滯了幾個世紀的翅膀在粘稠的液體中遲緩地揮動了幾下,隨后像臥床許久的人那般搖搖脖子,從瓶中一躍而起,繞著何姒飛了三圈,將羽毛上的液體全部抖落后,緩緩停在了她掌心。

“啾!”它看著何姒,又張開翅膀在她手心轉了個圈,竟像是在向她展示自己的新身體,帶著炫耀的意味。

它確實值得炫耀,如今這只小鳥通體漆黑如墨,仿佛黑夜的精華凝結而成。而這黑又與范宇的匕首不同。那把匕首的黑是因為將周圍光線吸收殆盡,可它的黑卻泛著金屬般的光澤,像是反射著太陽的流光。

“啾。”它又叫了一聲,叫聲不似烏鴉,清越動人,小巧而尖銳的嘴巴彎曲成一種優美的弧度,仿佛是一把鋒利的劍。

如今它正仰頭和何姒對視,目光靈動而敏銳,眼睛里是深邃的橙色光芒,何姒知道,那是小猴子在看她。

“如今你這副身體,我若再叫你小猴子顯得古怪,我以后便叫你小九吧,和你的叫聲一樣。”

“好呀。”

何姒被突如其來的童聲嚇了一跳,又想起小猴子之前與范宇吵架的情景,抿嘴一笑:“我竟忘了,你還會說話,你有屬意的名字嗎?”

“就叫小九。”黑色小鳥說著,從掌心躍上何姒的肩頭,

關梓鶴看著何姒肩頭的黑色鳥兒,毫不掩飾眼中的羨艷,隨后又抬手摸摸自己肩頭的小手,心滿意足地說道:“走吧。”

相似的少女邁著相似的步伐,并肩從陰暗的古堡深處走出,一人淡漠疏離,肩膀上站著烏鴉,一人冷若冰霜,肩膀上停著枯手。在門外等候的范宇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再哥特不過的場景,以至于他一時都分不清,自己是去了倫敦塔,還是仍然駐足在祖國的大地上。

范宇想了好久,終于從空無一物的腦海中抓了個詞出來:“真是……混賬東西、一身邪氣。”

“你們來啦。”何姒說著你們,心里想著的卻只有跟在后面的老朝奉,靈動的小表情里寫滿了快來夸夸我的小心思,老朝奉見到這樣的何姒,一時也有些繃不住。

“挺適合你。”

“秦叔你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這烏鴉哪里適合何小姐知書達理的學院派氣質了?”

范宇話音剛落,何姒便覺得肩膀上扇過一陣風,小九快如閃電,已經來到了范宇眼前。范宇先前幾次與小猴子對戰,對他的突然襲擊也有了經驗,早就退后兩步,站在秦鑒身后。

小九見狀又向上掠起,也不趕盡殺絕,改變飛行路線,只在云端與樹梢間舞動,享受陽光下展翅飛翔的自由。

“哎呀,我是不是曠課了。”何姒看著自由的小九,突然想起自己的不自由來,連忙打開手機查看課表。

老朝奉看著何姒皺成一團的臉,想到事情已經告一段落,點頭向關梓鶴告別,隨后對何姒說:“范處應該幫你處理好請假事宜了,不過逃課太多也不好,我送你回去吧。”

復又跨入水池,何姒對變換無常的鏡廊已經十分熟悉,正低頭等待下一塊落腳處的出現,突然聽到秦鑒的聲音:“那日夢境中,你見到了什么?”

“哪日夢境?”何姒心里一驚,還沒反應過來秦鑒在說什么,腳下先踩了空。

“阿姒緊張什么?”秦鑒一把扶住差點摔倒的少女,語氣輕松,語意卻沉重,“昨日,在我醒來的地方,那尊彌勒佛前。”

“我……”

“直說無妨。”

“我夢到了你。”

何姒和秦鑒一起停住了腳步,站在鏡廊中懸浮的巨石之上,中間隔著萬丈深淵。

良久,久到何姒以為秦鑒就要對她動手了,突然聽到紈绔般的語調:“是哪種夢到我?”

一觸即發的緊張氛圍被秦鑒四兩撥千斤般解開,何姒剛剛提到胸口的氣就散了,實在氣不過,白了秦鑒一眼,不過心里倒是安定了下來。

“現在想來,范處油腔滑調的鼻祖可能就是你。”

“冤枉,這一點,我是和范處學的,”秦鑒說著瞇了瞇眼睛,整個人都柔和下來,“現在能說了嗎?”

“那尊彌勒佛襲擊了我,”何姒看到秦鑒表情里的訝異不似作假,又繼續說道,“我逃脫后在山頂遇到了一個和你長相一模一樣的人,而且……擊敗他后我發現他竟是一面鏡子。”

“原來阿姒也在懷疑我。”

“等等,”何姒反應過來,“這個也字是什么意思?你在懷疑我?”

秦鑒避而不答:“你遇到的人不是我,至少這次不是。”

“這次不是?之前……之前那幾次都是你?”何姒突然想起曾在夢境中見到的那個帶著邪氣的男子,他為了自己手中的小猴子,差點將自己逼落懸崖。

秦鑒顯然也知道何姒在想什么,臉皮一熱,連忙解釋道:“我那時不是擔心你駕馭不了小猴子嗎,早知阿姒天賦異稟,我又何必枉做小人,為了把跳崖的你救上來,還受了傷。”

“那你也不該、也不該、”何姒被那雙濕漉漉的眼鏡注視著,結結巴巴了很久,才說道,“也不該懷疑我。”

“可阿姒明明也在懷疑我啊,”秦鑒兩手一攤,無奈地說道,“就算扯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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