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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啦。”
何姒把老朝奉送到目的地，也不停留，先拐去超市買了一包口香糖以備后用，然后飛速朝宿舍樓跑去。
“何姒！”
還沒到樓下，便聽到一個歡快的女聲傳來，何姒七上八下的心立刻安穩了許多。
“周茜，你到了。”
“我也剛到。”伴隨著爽朗的語調，一個身材微胖，穿著校服的女生熱情地挽住了何姒的胳膊，隨后她放低聲音問道，“說吧，你怎么突然想陪我一起做兼職呀？”
“我……有點好奇。”何姒還沒想好說辭解釋她社恐人格的突然變異，低下頭只盼著糊弄過去。
“我知道，因為這樓里有袁圓的宿舍——”周茜表情得意地拉長了尾音，何姒隨著她的話語一陣心驚肉跳。
怎么可能，周茜怎么會知道我要去袁圓那里？
她正擔憂著怎么辯解，周茜倒是一副不用說了我都懂的表情，朝何姒眨了眨眼繼續說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對吧。”
原來是周茜想偏了，何姒這邊長舒了一口氣。雖然仍是誤會，但不管怎樣，能糊弄過去就行，正事要緊。
何姒沒有反駁，默認下周茜的猜測，催促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給，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周茜說著，把一堆試用小樣塞到何姒手里，接著說道，“別緊張，跟著我就行。”
何姒握著手里的推銷用具，就像握著炸藥包一般，深呼一口氣，鄭重地點了點頭。
周茜從本科時便是何姒的舍友，還一起考了研。靠著何姒的作業有驚無險地享受著自己的大學生活。有次聚餐會上喝醉了，還曾抱著何姒大哭沒有她自己絕對不能順利畢業，算是不善交際的何姒大學生涯中唯一的密友。
她之前家庭條件一般，一直勤工儉學，經常去女生宿舍推銷些小商品，倒是闖出了點名堂，生意越做越大，對各個宿舍也是了如指掌，所以接到秦鑒的任務后，何姒立刻便想到了她。
周茜對自己的猜測得到默認十分滿意，知道何姒要去袁圓宿舍，也不拖延，帶著她直沖目的地。
宿舍門在何姒面前緩緩打開，素面朝天的女孩一看到門外的人，就露出了笑顏。
“茜姐，你又來啦。”
“是呀，有新的小樣給你們試試，”周茜邊說邊逛進宿舍，狀似隨意地問道，“袁圓大美女不在呀？”
“這么好，”開門的女孩先接過禮品看了看，才繼續回答道，“不在呢，最近遇到點事，她出去旅游散心了。”
怪不得，袁圓明明已經出事了，消息卻到現在還沒有傳出來，何姒正想著，看到開門的女孩探頭看了看她，疑惑地問道：“這位是？”
“我朋友，也想跟著我學學，賺點零花錢。”
周茜答得理所當然，倒是何姒，想到自己正是眼前人口中“遇到點事”的核心成員之一，立刻低下頭，生怕被認出來，不過女孩隨后的舉動讓她發現自己是杞人憂天了。
“下次也帶帶我。”她說著，毫不在意何姒的存在，轉身往宿舍里面走去。
周茜給了何姒一個眼色，兩人徑直走進目的地。趁著其他女生圍在周茜周圍嘰嘰喳喳地使用樣品的時間，何姒迅速打量起袁圓的座位。
沒有絲線，沒有幻覺，她的眼前不過是一片極其普通而溫馨的小天地。
木色學習桌的左上角放著一盞卡通臺燈，臺燈旁放著一個透明的化妝盒，精致的瓶瓶罐罐在燈光下閃爍著美麗的光芒，其中應該就有周茜的功勞。再往右則是各種專業書，靠著墻壁整整齊齊地碼著，幾本本子隨意地放在桌面上，除此之外幾乎沒有私人用品。
何姒想，袁圓在出發旅行前應該特意收拾過這片小小天地，又或者，有其他人幫她收拾過。
思及此，何姒覺得后背漫過一陣戰栗。
女生宿舍的構造是下桌上鋪，架在桌子上方的單人床何姒看不清，隱約看到一只毛絨動物的背影，可又不好張望得太過明顯，心中焦急。
她的目光又轉移到袁圓的衣柜上，一把簡易的金屬鎖掛在門外，徹底阻絕了何姒的視線。
該怎么辦呢，這兩個地方是最容易藏匿與衣物有關線索的地方，眼看周茜那邊的介紹就要結束，何姒急得簡直要抓耳撓腮起來，就在這時，她掌心一熱。
小猴子，我差點忘了你，何姒喜上眉梢。
“笑什么，你過來。”這邊廂周茜已經徹底投入到賺錢之旅中，忘記了來袁圓宿舍的初衷，對站在身后的何姒招招手。
“嗯。”何姒一邊將手背在身后藏住那縷幽光，一邊挪動步伐來到人群中。
“坐下。”周茜不由分說將何姒按在桌前的椅子上，然后開始搗鼓她的臉。
“誒？”何姒剛想反抗，卻看到周圍好幾雙包含期待的眼睛正望著她，為了給小猴子爭取一點自由活動的時間，她認命地閉上了雙眼。
“吶，這是我們公司目前主推的迷你化妝盤，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可以搭配出好幾種妝容，什么日式氧氣感啦，韓國女團妝啦，歐美小野貓啦，都不在話下，一盒搞定所有，以后出去旅游什么的，再也不用攜帶那么多瓶瓶罐罐啦，怎么樣，要不要來一盒試試。”
“日式韓式都常見，模特都來了，你畫個歐美小野貓給我們瞧瞧唄。”
哪里的小野貓？
何姒一陣頭大，可她牽掛著身后的巡查兵小猴子，只好忍住內心不安，任由周茜在她臉上涂涂畫畫，偶爾還要配合著她的手勢抿個嘴唇或者翻個白眼。
如坐針氈地過了十分鐘，周茜終于停下了手下的動作，拿起一面鏡子對著何姒問道：“怎么樣，很滿意吧，這是我看直播的時候學的，還是第一次實踐呢。”
何姒看著鏡子里的人，說不上滿意不滿意，只是一時有些恍惚——深邃悠遠的眼睛，鮮艷欲滴的紅唇，鼻影讓她原本柔軟的五官變得凌厲，精致而流暢的眼線則將她的眼尾略略吊起，高傲中透出不耐煩的味道，像是寒冬時節山嶺里吹過的風。
只是，因為不適應這個內眼線的原因，她眼中還含著淚水，使得整個人的神情迷離而又神秘，顯示出不同于以往的獨特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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