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問的別問。”
杜弘遠沉著臉色,并不打算將供奉黑暗魔君的事情與他說。
手中轉動的佛珠微微一頓,杜蘇芮抿著唇動了動舌尖,遂點點頭,不再問密室里的事情。
下一秒,從黑色口袋中掏出一個暗黃色的油紙傘,輕輕擱在師父杜弘遠面前的書桌上。
“師父,這次我與洛陽一起去九仙山加強界眼封印,發現有人故意布下陣法破壞界眼,這是那人留下的物件。”
“哦?”
杜弘遠眼睛滴溜一轉,拿起油紙傘,“竟然有這種事?”
杜蘇芮將手中的佛串擱在書桌上,抬眼盯著師父杜弘遠清瘦的臉,一襲黑色道袍,很有幾分清傲孤高之氣。
師父杜弘遠拿著油紙傘,可他眼中并沒有多大的起伏,甚至很平靜,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師父,你看。”
杜蘇芮俯身上前,伸手拿過師父杜弘遠手中的油紙傘,折下傘尖上的帽,遞過去。
盯著杜蘇芮的眼睛看了一下,杜弘遠微微一笑,“你看即可,為師不看也罷。你想知道什么,問吧。”
聽到這話,杜蘇芮微微一怔。
轉而,語氣沉了下來。
“師父,您手中的黑線,能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玄易堂門口停下一輛黑色轎車。
武洛陽騎著白色小電驢剛要出門去研究所報到,被從車上下來的人一把拉住車后座,一個大長腿跨過后座,那人便穩穩地坐在她的后座上了。
“喂,大哥,今兒不帶你去抓鬼,我是要去上班報到哎。”
武洛陽雙腳撐在地上,微微側過臉,出聲提醒身后的人。
“開你的車。”
杜蘇芮雙手搭在她的腰上,并沒有下車的意思。
抬婉看了眼時間。
武洛陽無語了一下,認命地馱著杜蘇芮出發。
“你蹭玄易堂的茶水,又蹭我的師父,現在又來蹭我的車……”
迎著微寒的風,武洛陽邊開小電驢,邊問身后的人:“杜同學,你到底要鬧哪樣?”
“我想跟你學聚炁。”
哐當——
小電驢手把手一顫,直接撞到路邊的綠化帶中。
兩人狼狽地從綠化小樹叢里爬出來,杜蘇芮上前扶起小電驢,武洛陽雙手叉腰,瞪得眼睛老大。
“你開什玩笑?”
“洛陽,我沒開玩笑。”
杜蘇芮將小電驢扶好。
面對眉頭微蹙的武洛陽輕聲說道:“你說的對,手指上有黑線的人,就是掉落魂魄被黑暗魔君控制了。”
“你……”
武洛陽閃了閃眼睛。
杜蘇芮的臉色很平靜,說話的語氣也很平靜,“你教我聚炁吧,我要開啟五行元炁技能跟你一起去斗黑暗魔君,救我師父。”
看來,杜蘇芮已經知道真相了。
武洛陽眉頭蹙得更緊了一些。
杜蘇芮是杜弘遠的嫡傳弟子,自然是不能再拜在師父武雷庭門下,但若是讓她引他入元炁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五行屬土,若是能開啟元炁道修煉,對她來說多一個同伴也是好事。
“行。”
武洛陽點頭答應了下來。
杜蘇芮臉上的表情一松,又聽見她發話:“不過,你得先去國寶鎮溫家那邊跑一趟。我得去報到,要遲到了!”
“邊走邊說。”
杜蘇芮坐在前面,示意她上車。
一路上,武洛陽將溫姥姥被拘魂養煞的事情告訴杜蘇芮,讓他去溫姥姥的墳墓上破掉布陣法留下損氣運的東西。
將武洛陽送到研究院,杜蘇芮騎著她的小電驢返回玄易堂,換了自己的小轎車,一路出了市區直接上高速。
研究院二樓辦公室。
午后的陽光從玻璃窗灑落進來,武洛陽坐在靠窗邊的椅子,邊開會邊吃著糖果,享受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溫度。
下午沒有工作安排,年后例行會議,也叫座談會。
為首的位置上,許行院長慷慨激昂發表新春致辭,先是官方客套一番又說了一下接下來的考古隊工作安排。
武洛陽看著很認真在聽,黑色水筆,紅色水筆,本子會議記錄做得滿滿當當的,還用紅色筆標注出會議重點。
真是應了那句:差生文具多。
實則,她手中剝糖果剝砂糖橘喝水等動作不停歇,第三次起身去茶水間倒水,前方的辦公桌上堆積的果皮糖果紙比別人要多很多。
好在,去茶水間倒水是沒人管的。
“洛陽。”
武洛陽剛接好溫水,聽聞身后有人叫她。
她端著茶杯轉身,看向從門口走進來身穿米色得體小西裝的人事蔡芬,微微一笑不失禮貌開口喊人:“芬姐。”
“晚上有空嗎?”
蔡芬將茶杯擱在飲水機下,接了杯溫水。
“芬姐有事?”
武洛陽沒有回答,笑著反問道。
蔡芬挑了挑眉,視線落在武洛陽勾起嘴角的笑容,喝了口溫水,也跟著緩緩揚起紅唇:“約你啊,可以嗎?”
“有男朋友沒有?”
武洛陽笑了笑,沒說話。
“你跟文物保護研究室的溫七七走得很近,你們關系很好哦,私底下關于你們倆的傳言不少哦。”
“謝謝芬姐提醒。”
武洛陽不想別人引起誤會,言簡意賅回道:“我和七七是同校,校友。”
蔡芬管人事當然知道她們有這層關系。
盯著武洛陽的臉,蔡芬眼中有些羨慕,話鋒一轉,輕松調侃道,“洛陽,最近你的皮膚越來越嫩了,別說男生,我看了都要動心了。哎,介不介意多一個比你大幾歲的女朋友呀。”
“哎,別——”
武洛陽立即抬手阻止,開玩笑道:“你可千萬別對我動心,你婆婆還等著你給她生大胖孫子呢。”
“哈哈哈……”
這話引得蔡芬哈哈一笑,眼底閃過些許無奈。
“說正事。”
蔡芬收斂嘴角的玩笑,向武洛陽鄭重發出邀請:“我婆婆和我老公十分感謝上次你能出手相幫,要不是你,我老公逃脫密室店里的命案恐怕沒那么容易解決。晚上家宴,為了表達我們的謝意,想請你過去吃個便飯。”
密室逃脫店命案的事,原本是為了幫香豬小哥,蔡芬老公接手買下那座小別墅,武洛陽也算是巧合幫了他一把。
既然是家宴,當然是把她當自己人。
武洛陽委婉拒絕,蔡芬也沒強人所難,隨了她的意思。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茶水間。
經過儀容鏡前,武洛陽微微頓住腳步,側臉看了一眼。
自從進入修煉以來,每次以元炁淬煉經絡都能不斷排除身體中的渾濁之氣,武洛陽發現隨著等階不斷提升,原本不錯的皮膚也變得越來越水嫩白皙了。
這算是修煉附帶的美容功效吧。
開完座談會,從研究所出來,外面的天色已然暗淡下來。
武洛陽站在路邊打車,身后開出來一輛黑色轎車,朝她“嘀嘀”地按了兩下喇叭。
“上車吧。”
溫七七將車開到她面前停下,降下車窗。
武洛陽猶豫了一下。
怕什么,溫七七又不吃人……武洛陽走過去,拉開后座車門,彎腰坐了進去。
車子很快啟動開出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車子開到玄易堂門口,溫七七將車挨著路牙子停下。
“謝謝你。”
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武洛陽挑眉,看向車內后視鏡,落在溫七七輕淡的表情上。
“埋在姥姥墳頭的東西,杜蘇芮已經找到了,舅舅讓我代他向你道謝。”
武洛陽抿唇,點點頭。
沉默幾秒。
溫七七再次開口,聲音哽咽:“洛陽,那是姥姥,你怎么舍得下手?”
不多時,車子離開玄易堂。
看向消失在拐角處的紅色車尾燈,武洛陽站在路邊,眸色沉了沉。
屋內。
有遠道而來的朋友,一位六十幾歲的老先生皮膚黝黑坐在小偏廳的書桌前椅子上,與坐在書桌后太師椅中的師父武雷庭急聲求助。
“我們漁場的魚莫名奇妙一夜之間都死光了,有黑色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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