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顯現出來的也是些殘肢肉塊,冷星赫命人拿去焚燒爐那邊。
池中也鋪上石灰,用太石填滿,最后把石室封住。
幽暗石室至此不會再打開,這段慘痛的記憶和在這里消失的生命也都成為過去。
冷星赫無聲嘆一口氣,但愿,下一世他們不再受此苦楚,平安度日。
收拾完這些,天也基本上黑了,冷星赫快步走出暗道,蕭萬那邊已經焚燒完畢,正在收拾清理石料,根據這里的局勢,畫畫圖紙,回頭安排人再修些房屋。
如冷星赫所言,以后他接手,這里就要正規操作,什么事都得安排好,不能讓在這里勞作的人再受苦受罪。
見冷星赫出來,蕭萬迎上來:“世子,都弄好了?”
冷星赫點頭:“那邊還有一個地庫,我下去看看,你一會兒再來。”
“是。”
冷星赫下地庫,顧蓉蓉正在空間和母雞閑聊,聽到動靜,見是冷星赫,意識退出空間,起身把被子收進去。
“收拾好了?”
冷星赫握著她的手:“等急了吧?走,我們出去。”
到地庫門口,冷星赫迎著走來的蕭萬:“這里就是,地方還挺大,可以儲存一些糧食,金砂也可存放此處。”
蕭萬點頭:“那太好了,我們能少建兩間房。”
至于這里要怎么建設,冷星赫和顧蓉蓉便不再多發表意見,時候不早,就先回城。
走出石料場,顧蓉蓉回頭看看,夜色已降臨,礦山如同靜默的獸,沉寂無聲。
她想著,以后大概也沒有機會再來了。
回到城里,已經是饑腸轆轆,直接去酒樓吃飯,掌柜的看到他們,趕緊迎上來。
“二位,不是已經走了嗎?”
“有事未完,又回來了,”顧蓉蓉低聲問,“有沒有安靜房間?小點也沒事。”
“有,有,您來什么時候都有。”掌柜的引他們上二樓,找個安靜所在,“就是這里,您想吃點什么?”
“什么都行,越快越好。”
不多時,飯菜擺上,掌柜的知他們一定有事談,退出去把門帶上。
顧蓉蓉和冷星赫邊吃邊聊。
“礦山的事處理好了,明日我準備去看看那個沉香木匣,你說呢?”
冷星赫欣然同意:“好,明日蕭萬也要盯著礦山那邊的事,事情之初,有的事情他肯定要親力親為,也用不上我,就專心陪你辦事。”
顧蓉蓉對他笑笑:“那一會兒吃過飯去找三光,問問他那邊的情況,也不能都聽如錦一面之詞。”
“行,”冷星赫把剔好刺的魚肉夾給她,“兩下對比,如錦此時猶如困獸,她存的心思,以及話是真是假,要慎重甄別。”
顧蓉蓉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一眼窗外燈光流火:“肖州的夜晚多美啊,老百姓哪有什么過多的奢望?無非就是想過太平日子,安居樂業罷了。”
“偏偏有的人就想打破這一切,為一己私心,不顧別人死活,甚至拿別人的命當草。”
冷星赫給她盛碗湯:“別太生氣,和那些畜牲值當。”
略頓一下,冷星赫問:“蓉蓉,你是不是還在金縷閣的事情擔憂?”
顧蓉蓉不置可否,冷星赫握握她的手:“別擔心,我們不是都說好了?無論他們想做什么,用了什么法子,你我都不會受影響,**一致?”
顧蓉蓉點頭:“嗯。”
一說到這個,心情就難免有點沉重,顧蓉蓉轉移話題問道:“對了,余州王是怎么回事?怎么還允許割據稱王嗎?”
冷星赫抿一口湯,笑道:“當然不是,朝廷怎么會允許這樣?余州雖不及肖州水利興盛,但也是一座百年大城,前朝的時候還做過一陣子國都。”
“余州王,其實是百姓的一個稱呼,護城使徐定山,曾是駐守南疆的著名將領,他打過大大小小無數戰役,是父親都佩服的人。”
“他駐守南疆,父親守西北,被百姓并稱南北雙王,他年紀漸大,后來是他的長子徐拓海接替他的位置,徐拓海年輕,卻無人敢小視,他自九歲就跟在徐定山身邊歷練,身上從無驕嬌二氣。”
冷星赫淺笑,笑容里有對父親無盡的懷念:“這些是父親對我說的,按年紀來說,徐拓海比我大幾歲,我應該和徐川霖差不多,所以,每次聽父親提到徐拓海,我都對他很敬佩,也把他當成目標。”
“徐家父子雙雄,為百姓稱贊,更受南疆百姓的愛戴。”
顧蓉蓉聽他說這些,對徐家父子也很好感,但又覺得,這樣的門風,和徐川霖那種性格實在不搭。
不過,這也難說,父子二人已然稱雄,對次子的要求也許就不那么高,任由他自在成長,也是一件好事。
有這樣的家世,難怪徐小姐當時痛罵如錦,憑如錦也敢罵徐小姐是賤人。
顧蓉蓉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問道:“蕭萬說到徐拓海的時候,說可惜,可惜什么?”
“他出事了?”
冷星赫搖頭:“這我也不知,倒沒有聽說,等明日再見到蕭萬的時候,好好問問。”
“他們家特別有錢嗎?我看徐公子……”
冷星赫笑說:“咱們都是武將之家,靠的就是俸祿,以及有軍功時朝廷給的獎賞,再說,獎賞多半也會搭進去,其實真沒有多少錢。”
“徐公子有錢,應該是與他外祖家有關,據說徐夫人來自商賈之家,世代經商,祖上在前朝時還做過皇商,建朝初期也幫著運過物資。”
“徐夫人是家中長女,他們夫妻恩愛,徐夫人平時對徐定山的幫助亦很大,前幾年徐夫人故去,我猜,她名下商業生意,應該是給了徐川霖。”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就說得通了。
長子隨父,次子隨母,小女兒嬌柔灑脫,若沒有大事發生,當是幸福快樂一家人。
顧蓉蓉兩世都沒有生在這樣的家庭,心里還是很羨慕。
吃飽肚子,酒樓還很熱鬧,掌柜的送他們到門口,他們一同去漕幫。
漕幫現在一切回歸正軌,晚上有時也忙碌,有船靠岸或者有船出行,他們都得要去碼頭。
這會兒,也是大門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