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曾淑。”
“好,一會兒加我這個手機號的微。”
發送好友信息后,曾淑也只跟安忱先要了兩百塊,還打了一份電子欠條。
似是在極力向安忱證明自己一定會還。
安忱沒有推脫,也沒有多問。
曾淑愿意和自己求助,就說明想跟家里撇清楚。
在不能完全脫離父母的年紀義無反顧且干脆的作出決定,說明了她本身就是一位十分自主的女孩子。
自己用借的形式反而讓她心里更好受。
“咋一直看手機呢?吃火鍋吃火鍋!”
黑薔舀了一勺子剛燙好的的毛肚放到安忱碗里,安忱笑著放下手機。
吃飽喝足,跟黑薔揮手道別后,安忱接到了曾芝蓓的電話。
“喂?安忱,是我……”
曾芝蓓的聲音還帶著哭腔,安忱沒什么反應,淡淡的問:
“怎么了?”
“我離婚了,唐輝他之前出軌,小三長了副狐媚樣子,把他勾的五迷三道。我一和他提離婚就馬上答應我了!我……”
“我對你的家事不太感興趣,你說重點。”
安忱有些不耐的打斷。
“……離婚冷靜期過了,孩子撫養權我拿到手,還有幾萬塊錢。之前那十萬……?”
“知道了,我一會兒就還給你。”
安忱聽到她離婚了,說完就準備掛電話。
“安忱!”
電話里,曾芝蓓又著急的喊了一聲。
“嗯?”
“謝,謝謝你。”
曾芝蓓是徹底忍不住情緒,小聲啜泣了起來。
離婚這件事,除了安忱,沒有一個人支持她。
爸媽放話,說娘家沒有她的住處,離婚了別回來賴著。
婆婆也說自己不識好歹,生了孩子還想著有的沒的。
七大姑八大姨都發消息勸自己,說哪個男人不偷吃,為了孩子忍一忍。
但是曾芝蓓曾經也是為了自己的好生活,為了脫離家庭奮斗過的,骨子里還是有一股韌勁。
有了安忱的幫助,她也有了許久未有過的底氣。
只是和安忱還是回不到以前,曾芝蓓才意識到自己丟了這輩子都很難再有的東西。
一位真心待你的朋友。
“不客氣,祝你以后一切安好。”
安忱說完,掛斷電話。
曾芝蓓怔愣的看著手機,她知道,自己這輩子可能和安忱再也不會有什么聯系了。
回到家,原本還萎靡不振的保姆一號居然恢復了以往的神采,甚至還更加飛揚。
“你這是…?”
“哎呀,小忱回來了,這么快。快坐快坐,等會兒就吃點好的。”
看著保姆一號昂首挺胸的炒著菜,安忱很好奇是發生了什么。
雖然剛吃完飯,但還是不辜負保姆一號的手藝。
再吃一點。
“汪!”
小薩知道是怎么回事,搖著尾巴沖著安忱說道。
“你說姜夢重新理他了?只是說和他做朋友?”
安忱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姜夢居然能克服這一層跟一只怪物做朋友。
其實姜夢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
她想著,安忱是好人,那她養的怪物應該也不會太壞。
但還是很介意,于是糾結了好幾天才決定做普通朋友。
這對保姆一號無疑來說是巨大的驚喜。
比姜夢做自己的女朋友還驚喜。
明明她都知道自己是怪物,居然還愿意和他做朋友。
放在兩個月前都是他不敢相信的事情。
知道自己存在的人,除了安忱,都擔心自己的存在會危害社會,會傷害安忱。
別說做朋友,把他放在同等的位置正常交流都沒有。
保姆一號很感激安忱不限制他的自由,但他的內心還是十分的孤寂。
不能出門,不能與人交談。
每天就是等安忱回家,有了小薩后照顧小薩。
生前的記憶都不記得,也不知道寧愿臣服安忱也要活下來的理由是什么。
安忱也是看出了這一點,給他買了手機,讓他消遣時間。
也就認識了姜夢。
姜夢很天真可愛,一看就是被家里人保護的很好的小女生。
對方跟自己表白時,保姆一號還覺得很難堪,那一刻他好希望自己能是一個人,一窮二白也沒關系,殘疾或是怎么樣都沒關系,
只要是個人。
自己就是一個不被大眾接受的異類,但他現在在意的人接受他了。
對方還愿意繼續做朋友就已經讓他興奮得不行。
看著在廚房忙碌的保姆一號,安忱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
吃飯時,安忱不經意的詢問:
“保姆一號,要是給你取個正經點的名字,你想取什么?”
保姆一號吃著東西,抬著下巴思考了一下。
“安然,我游戲名就這個。”
“為什么取這個?”
“安然無恙唄,希望我這如履薄冰的一生能順順利利安然無恙~”
保姆一號抬著碗,閉著眼有些欠打的說著。
果然得了安忱的一個腦瓜崩。
第二天,安忱一大早就趕去墓園。
外邊已經排起了隊,人剛到就安排上任務了。
“探員同志,您好。”
一名看著有些年邁的阿姨神色疲憊的沖安忱打招呼,安忱也禮貌的沖她彎腰打招呼。
“我進去探望我親人,麻煩您了。”
“不麻煩,跟我走吧。”
今天比較特殊,隊長完善了一下,讓每位探望墓園的人員給墓碑編號,探員直接把人帶過去。
免得有人不懷好意在墓園亂竄。
安忱接過阿姨的墓碑編號,發現有三個。
“您…是要探望三位嗎?”
“是。我丈夫,還有我兒子,和我兒媳婦。”
安忱沒多問,點點頭。
三個墓碑都在一塊兒,阿姨走上前,顫抖的雙手摸著墓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張神色嚴肅,充滿正氣的臉。
頭上還戴著警帽,看來是警察。
不僅只有她的丈夫是警察,阿姨的兒子,兒媳婦。
都是警察。
“老胡啊,我知道你們不在。就是太想你們了,趁我現在還想的起來,來看看你們。”
阿姨一頭白發,帶著不符合年紀的蒼老。
她沒有哭,語氣平淡,但就是讓人心中生出無盡的悲涼。
安忱上前輕輕撫住她的肩,不知道要怎么開口安慰。
“不用安慰我,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