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第147章
看著沈淮南的手懸在半空,簡安然指尖的末梢神經下意識觸動一下——
大腦神經還是保持著一絲冷靜,敵不動我不動。
一抹微笑還掛在嘴角,沈淮南半天等不到對方回應的手,自信心好像沙漏般流逝。
面前的女生不動如山,最后只好在心里默默嘆口氣,沈淮南剛想放下手去幫她拉開椅子。
放下手臂的一瞬間,手心間突然一暖,沈淮南抬眸一看,是簡安然伸出右手同他握住。
“合作愉快。”她大方地說道。
足足愣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沈淮南頷首。
“合作愉快。”
“車來了,我們快走吧!”楚辰伸長脖子探了探外面,轉身就拎起了自己不知道都裝了些什么的巨大挎包。
“我現在想結婚了。”
剛想轉身離開,就聽見徐念禾帶著哭聲:“你到底在和我客氣什么?”
徐念禾明顯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什么叫沒什么?總得安排點什么,不然就這樣干坐著?”
難道說,其實離開他,才是她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嗎?
她隨即轉過頭來好奇地問道:“看什么呢?這么入神?”
手中握緊刀叉的力道又大了三分,溫思衡好像聽不見耳邊的聲音似的,心思隨著門口的高爾夫球車遠去。
“請你慎言!”
“這是我的家事,希望你明白,無論發生過什么,一切都與你無關。”
幾個少男少女說說笑笑,一起坐著高爾夫球車離開,洋溢著的青春在陽光下好像更加閃耀。
很遺憾,從遠處看他們的表情十分平靜,有一句沒一句地說這話,沒有發生什么大家想看的drama(抓馬)。
周邊的人逐漸走空,大廳里就剩下他們孤零零一張桌子。
轉過頭來映入眼簾的是紅著眼眶的徐念禾,她的眼里還帶著血絲。
“沒什么。”溫思衡的回答漫不經心。
“我不想知道你留在洛江的動機,但是我斗膽猜測……”
“還不給說?”徐念禾的臉色更差了。
溫思衡的目光始終沒有落在面前,呆呆地看著窗外,“也不是不行。”
“還不是你的嬌…”徐念禾嘴快剛想脫口而出,看見面前的溫思衡臉色沉了沉,才連忙剎車。
“jere!”徐念禾的聲音終于穿透他發散的思維,將他從什么云深不知處一把拽了回來。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徐念禾只看到門口坐了滿滿一車學生的高爾夫球車。
“吃你的住你的,她家里甚至已經沒給她生活費了,得虧你們還領了證,不然和被你包…有什么區別?”
面前的人目光如炬,緊緊看著窗外,沒有作答。
餐廳里只剩下零星幾位還沒吃完飯的同學和老師,大廳里靜得出奇。
“生活費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徐念禾的話擠了半天,后半句躊躇許久,怎么也沒說出來。
“啪!”顯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溫思衡手里的餐具和桌面碰撞,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還要避開女孩和她所有朋友常去的商場,兩個人躲躲藏藏。
沒有耐心等她繼續講下去,或者是說溫思衡壓根就無心聽她講下去,只冷冷看了一眼。
“我……”徐念禾一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我問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徐念禾說道。
“湯姨也很喜歡我的,我和你結婚他們都會很開心的,你還能給你家里一個交待不是……”徐念禾的聲音越說越小。
遠處幾個工人正在一邊閑聊,一邊乒乒乓乓收拾著餐具。
“jere,下午學生都在測繪,你有什么安排嗎?”徐念禾用叉子叉起一塊餐后水果,悠哉游哉地說道。
離開自己后的簡安然,好像終于變回了原來那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
后面的話,她的底氣實在不是很足。
第一次看到溫思衡這么嚴肅的表情,徐念禾即使心里憋著一股氣,也不敢再繼續往下說更難聽的話了。
“那時候你不是還說過要和我結婚的嗎?”
“徐小姐你真的是很奇怪,如果你留在洛江就是想說這些的話,還是請你馬上回英國去吧。”
是他很久沒有見過的,女生久違的笑容。
“剛剛想什么呢?這樣喊你,你都聽不見。”徐念禾有些不滿地嘟囔道。
溫思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徐念禾打斷:“我留下來,是想等你回心轉意。”
“好了,”用餐巾紙抿了一下嘴角,溫思衡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我下午還有事情要忙,你請自便。”
溫思衡看了一眼窗外,沒有說話。
想起來他們從前難得的約會,要特地挑在工作日的非飯點,最好是院里大家都有課的時候。
努力伸長腦袋往這邊探頭,大家看樣子十分好奇這對系里的熱門cp候選人是不是發生了什么爭吵。
溫思衡說完剛想直接轉身離開,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坐回原來的位置。
“真結婚也好,假結婚也罷,你還和我結婚好不好?”
簡安然生活費被斷掉的事情,不但她自己從來沒和其他人提起過,連溫思衡還是簡安然她媽楊雅慧打電話來,說漏了嘴才知道的。
“抱歉,在想最近的項目,你剛剛說了什么?”溫思衡拿起放在手邊的檸檬水一飲而盡。
在光下藏了太久,以至于溫思衡已經不記得她在陽光下的樣子。
動靜之大,剩余的人很難聽不見這邊刀叉碰撞的聲音。
“怎么?就這么怕你的小嬌妻和別人跑了?”徐念禾憤憤地挖苦道。
兩人間的空氣好像一下凝結成霜,溫思衡本來直接離開的,最后站在原地冷冷笑了一下。
“不要這樣說她。”
她及時改口道:“她媽自己打電話告訴湯姨的,聽說他們家的經濟狀況現在不太樂觀。”
面前的徐念禾一臉得意洋洋落井下石的樣子,徐念之大概是還沒和她提過horizon集團現下遇到的危機。
“你怎么就認定我現在的婚姻情況不能給我的家里一個交代呢?”溫思衡冷笑,“從一開始就不是非你不可。”
不是非你不可。
徐念禾的內心深深被觸痛,好像她過去的十年一下都被總結在這短短的六個字里。
不是非她不可,過了十年,她還是沒能真正走進溫思衡的心里。
記憶好像一下被撥回了一年前的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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