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卵管為什么會破裂?”簡安然疑惑道。
“受精卵在子宮體腔以外的部位著床發育,導致輸軟管破裂。”醫生解釋道。
“通俗地來說就是宮外孕。”
“幸好你們送來得還算及時,不然就剛剛出血的這個情況,確實十分危險。”
受精卵?腦海里不斷回憶著已經忘得差不多的初高中生物知識,簡安然幾乎是下意識震驚地看向溫思衡。
她感覺好像被綁上了一塊沉重的秤砣,心一下子被拖住,向下拽著。
當下的反應是:前女友懷孕?
隨后又想到,溫思衡知不知道徐念禾懷孕的事情?
曾經設想過一百種他們離婚的方式和理由,簡安然從沒想過還有這一種可能。
“他們在這!”遠處有個男生大喊。
回頭一看,是徐念禾的同事們急匆匆地趕來,可以看得出其中幾個汗腺比較發達的老外早已經汗如雨下。
她看過新聞,知道這個位置的好處是司機通過后視鏡并不能清楚地看到乘客。
聽到這個熟悉的三個字,她才突然意識到對方今天并不是第一次說起。
如果她的猜測屬實,那過去溫思衡在她心里所有的謙謙君子形象,將化成泡沫。
“was?(過去時態的“is”)”老外疑問。
凌晨十二點,公交車已經停運。
“whathappened?”(發生了什么?)
“對不起。”他的聲音緩緩地在耳畔中回響起來。
“我不太舒服,先回家了。”
“shelostthebaby.(她失去這個孩子了)”leon半掩著嘴說道。
臨下車前,司機看著棲上云端氣派的大門不禁感慨:“小姑娘真好啊,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whatthehell”(語氣詞,表震驚)老外脫口而出,看到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看過來,意識到聲音過大,馬上伸手捂住嘴。
“輸卵管破裂,已經都處理好了,等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護士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大家給擔架床讓出一條路來。
“好了,患者現在需要回到病房里休息,麻煩你們讓一下。”醫護人員推著擔架床往前走去。
控制不住將視線落在徐念禾平坦的小腹上,肉眼看不出任何懷過孕的跡象。
“我送你吧。”沒等溫思衡伸手,簡安然避之不及,往后躲閃了一下,他的手就僵在半空。
腦海里縱使有一百個疑問,簡安然沒有一個敢打破沉默問出口。
“小姑娘趕緊上車吧,這個點你還穿短袖,外面可冷了。”
順著女聲的方向看去,看起來她可能是吃著飯吃到一半又臨時趕過來的。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還是一旁的外國同事看著氣氛不對,把頭別向amy。
“回去一定和你解釋。”他開口說道。
“我們這樣的人打一輩子的工也住不到這里來,果然有些東西出生的時候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了。”
“怎么這么晚了才來醫院,不舒服嗎?”司機搭話。
amy的妝容完整,不過唇彩早就掉光了,因為還沒來得及補上,所以顯得有些不太協調。
“theysaidshewaspregnant.”(她說她懷孕了)amy側過頭小聲說道。
猛地偏過頭甩掉他的手后,她猛地一坐到背后的椅子上。
尷尬地笑了笑,簡安然沒有說話,掃碼支付完車費后就轉身離開。
leon朝著他搖了搖頭,“theydidn'tsaidanything.“(他們什么也沒說)
一群人將擔架床圍在中間,一路沿著走廊走遠,只有溫思衡沒有跟上。
墨色的大門推開,玄關桌子上的大紅色結婚證十分搶眼。
一只手有力地伸到她腰間,及時接住她防止摔倒。
“朋友生病了來看她,不小心待晚了,我爸媽正催著我回家呢。”她隨口撒了個小謊。
九月末,溫思衡距離回國,剛好一個月有余,時間上來說很合理。
拉開車門,簡安然特地坐在主駕駛的正后方。
得知她的目的地就在自己回家的路上時,司機師傅忍不住開心地笑了,沒想到這么晚了還能賺到一單。
還沒從麻醉中醒過來,任憑周圍一群人在一旁鬧哄哄,徐念禾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
她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在伸手抓空了兩下之后,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努力試著伸手抱住頭部。
盡管司機看上去似乎不像個壞人,簡安然也深知基本的防范意識不容忽視。她不愿讓這位陌生人知道自己獨自一人回家的事實。
在眾人的目光中,似乎有一瞬間注視著溫思衡,但他仍然一如既往,面無表情,仿佛這一切與他無關。
此時,簡安然已經不知道如何用意志力掌控自己無所遁形的四肢。
“who'sthefather”另一個外國同事問道,“jere?”(孩子的父親是誰,jere嗎?)
西伯利亞冷風終于在凌晨生效,白天穿著短袖出門有些過于單薄了。
當她睜開眼睛,發現是溫思衡時,簡安然的內心忽然涌起一股不滿。
難道他早就知道了?
“不是。”特地打開地圖app,簡安然時刻對照著回家的路線。
她不屬于生來就擁有這一切的人,只是擁有一張限時體驗卡。短暫地感受了一下這樣的生活,這種美好大概很快就會消失。
她剛走到路邊就撞上了一輛停下的出租車,司機主動搖下窗戶問她要去哪。
簡安然的手腳冰涼,她本來是一個很怕冷的人,但是現下她又好像覺得一點也不冷。
曾經目睹過不少單身女性在深夜打車后遇害的慘案,她知道主駕駛座位的后方才是最安全的座位。
話音一落,大廳里一下安靜下來,旁邊的人嘴巴張得老大,不可思議地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徐念禾。
比如說,你是知道有孩子了才分手逃回國的?
“belly怎么了?怎么會突然要來做手術?她剛剛不還好好的?”
簇擁在前面的人后退一步時,不小心踩到了站在人群后面的簡安然。
突然之間,她感到自己似乎被全部的力量耗盡了,就像一鍋沸騰的水瞬間徹底干涸。
才想起來今天買的相框還放在溫思衡的車上,大概是再也用不到了吧,簡安然把玄關的結婚證收了起來。
洗完澡的時候已經接近一點半,明天課上要展示的ppt她還沒能多過一遍,打開電腦的時候順手就按了一下瀏覽器。
屏幕停留在百度的界面,簡安然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的敲擊——
辦理離婚需要哪些程序?
(本章完)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