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微怔片刻，在顧姒音緊張的目光中，很快面色如常，也明白了顧姒音想表達的意思。
“你是說，”她道，“是因為池老師是地下城里的原住民，而這里的隕石也曾是地下城的東西。所以我們作為池老師的后代，也算有著地下城一半的血脈，也就不會受隕石里所帶有的放射性輻射毒素影響，可以長時間的佩戴？”
“不錯！”
顧姒音重重點頭。
又道：“不過，經過這三年來49號實驗室日以繼夜的研究，已經制作出了特殊試劑，可以讓普通人佩戴它的時間久一些了。有一些身體素質強悍，血型特殊的人，經歷特訓，也可以適應隕石墜子，多戴段時間。”
“只不過，都不如我們顧家人能毫無副作用的長久佩戴。”
“但我聽說，實驗室正在加緊時間深入研究，也在招攬新的人才。或許未來的某一天，會出現重大突破，到時候連普通人都能安全的長久佩戴。”
林霧聽罷，微微皺眉，問道：“49號為什么要像霍家人一樣對這隕石那么……難道他們也想像霍家人一般，進入地下城，獲取地下城的寶藏？”
顧姒音聞言有些猶豫，神色極為掙扎。
林霧見狀，垂下眼簾，也松開手后退一步，無意般的說：“我知道了，這是49號的頂級機密，不便透漏給外人。你不想說可以不說，我不勉強。”
顧姒音：“！！！”
顧姒音忙道：“不不不，霧霧，我不是那意思，也不是覺得你是外人！”
林霧抬頭看她，漆黑的眸子清凌凌的。
顧姒音只覺自己仿佛中了會心一箭，心軟的不得了，當下一把握住林霧的手，道：“也罷！那兩個老匹夫想拉攏你，日后八成也是會跟你說，忽悠你進49號的。與其如此，姐姐先跟你說，你有個數千萬不要被他們騙了啊！”
林霧哦了聲，順著道：“好的，我記住了。”
顧姒音：“！！”
妹妹好乖好聽話好可愛！
難怪大哥和二哥那么想找到妹妹的行跡，父母也對妹妹念念不忘！
顧姒音被看的心花怒放，說話都溫聲細語起來，但她一開口，還是帶著嚴肅：“霧霧，你聽說過南天門計劃嗎？”
林霧一怔，緩緩搖頭。
顧姒音就大概介紹道：“所謂南天門計劃，是指致力于打造一支覆蓋全球各個領域的空天母艦戰略打擊集群。這因于上世紀的一場地表質害危機和高緯度生命體不明飛行器入侵。當時上面很快壓下解決，沒有讓民眾知道，以免造成恐慌。可事實上，從那時起，上面就在懷疑我們的地方真的有不明生命體存在。”
“時間再追溯到上世紀末，當時M國一個叫西弗吉尼亞州的地方，他們的某個天文臺接收到一些古怪的信號，疑似其他生命體的入侵警告。這引起了很多方關注，可怎么也沒查到真相，就以其實是某個衛星誤發的來公布壓下輿論。”
“期間，其實又陸陸續續的發生了很多怪事，那些姐姐就先不告訴你了。總而言之，最后我們上方高度重視，秘密制訂了以南天門命名的長期發展計劃，以防未來真的面臨那些我們普通人遠不如承受的危機卻無能為力。”
這林霧是真的沒想到。
她的驚詫溢于言表，顧姒音也不意外，以往聽到這些事情的人，其中比林霧這時更震驚更失態的，她見得多了。
還是她妹妹厲害鎮定！
顧姒音自豪的想，繼續說道：“在推進這個計劃的同時，上面也在關注各地發生的異事，并默許了玄門發展壯大，作為民間力量保護群眾，解決越來越多的非自然力量事件。本來漸漸的已沒什么特別異常了，偏偏十八年前，出了你的事。”
“當時父親其實已經作為南天門計劃的參與者秘密經手很多事情，他身邊的助手也是上面派來的。母親病重，父親推掉一切事務在家里陪母親，這引起了上面的目光，讓助手來看看父親到底怎么回事，就那么無意聽得了母親口中地下城的存在。”
“回去上報后，上面高度重視，認為地下城極有可能是他們一直以來在探索的重大突破，如果獲取到地下城的秘密，我們的文明將上升不止幾個度，向高緯度文明靠攏。將來在面臨未知生命體入侵時，也會更游刃有余。”
林霧錯愕，想起來先前聽說的一些，“所以就有了‘511’案，當薄家的薄青城上交提案后，上面第一時間通過了？”
顧姒音沉沉的點頭，“你可能想不到，當時上面還存了帶走母親，想辦法從母親口中問清楚地下城的意思！可母親當時的精神狀態，怎么經得起？于是父親和小叔商量過后，決定由小叔親自前去找地下城，讓上面人歇了帶走母親的念頭。”
“上面同意后，小叔去找了薄家小叔，他們遞交提案，一并聯系了當時盛名在外的十幾位天之驕子，組成一支保證能力的隊伍遠赴海外。那些人知道‘511’行動的意義后，也毫不猶豫答應。”
青年人一腔熱血，不顧危險與否，沖的只是未來的可能。
顧姒音嘆了口氣，無奈笑笑，話音中染上了苦澀：“結果你知道了，失敗。可上面其實沒有歇了心思，還想找母親。為了保住母親，父親和他們做了交易，定下了二哥給他們。”
“起初，二哥是不知道的。但有一天他偷聽到了父親和爺爺在書房的會談，然后他主動站了出來說自愿。那以后，二哥忙的腳不沾地，一方面跳級修學業，一方面接受專人特訓，大學也沒有讀自己喜歡的專業，碩士一畢業就進了49號任職，常年奔赴危險。”
“可這些，二哥沒有告訴我們，只他和父親知道。我也是在被騙進49號后，才知道一切的。”
林霧一下子眉頭緊擰。
她看著顧姒音：“你們不想在49號待下去？我可以幫你們脫離。”
顧姒音搖頭，溫聲道：“可能一開始，姐姐和二哥是有過忿慨，但后來，沒有了。我們是49號的人，也是國家的人。我們冒這些險，是值得的。而且始終都是要有人先邁出去冒險探路，后人才能走的平穩順遂些，不是嗎？我們只不過剛好當了這個前人罷了。”
為大局，為集體的、長遠的利益，他們愿意。
林霧聽著，目中多了些費解。
小時候，她學會為自己。
后來，她學會了為身邊人。
但這也就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因為她沒有那么好心，損害自己的利益去考慮那么多人。
這是一種挺愚蠢的行徑。
稍不注意，就可能粉身碎骨，滿盤皆輸。
可為什么，顧姒音和顧世卿這些人，還有當年遠赴海外的人，會愿意？且就因為一句虛無縹緲，連證實都沒有的地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