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聞言錯愕，“真正的冷霖鋒還活著？？”
關臣點頭，從頭給她說起。
“在知道隕石消息前，霍家人為了自己進入地下城的計劃，早早就在各地篩選可能拉攏成功的人手，來培養自己的勢力。北城的冷家，就是他們挑中的其中之一。”
“知道隕石消息后，他們經查探，確定了存有隕石的天坑，竟然在嶺南三十六寨一直守著的地方，他們沒辦法堂而皇之的進去，又不愿意暴露身份，便從外地選人來，代他們前往當時的張家寨。”
“正好他們當時正盯著北城，看中了冷家，索性就借這件事來試探能不能和冷家達成合作。于是他們先設計讓冷家少爺冷霖鋒出車禍，故意留下線索吸引他來嶺南。到這邊后，冷霖鋒一路找到了大庾嶺，到處打聽當時鮮與外界來往，位置不明的張家寨。”
說到這里，冷霖鋒皺了皺眉。
“沒想到的是，黑市殯葬一行一直盤踞于嶺南，冷霖鋒打聽的動靜太過，吸引了殯葬行主的注意。他發現冷霖鋒與一不明勢力有往來，順藤摸瓜找到了霍家人的存在。見霍家人行事鬼祟不明，要對他們下手。”
“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當時霍家人來嶺南不久，遠不及盤踞已久的殯葬一行厲害。他們不想和殯葬一行沖突，影響找隕石的計劃，就主動拉攏了殯葬一行。我不知道他們怎么聊的，總之最后真達成了合作。”
“于是殯葬行主就幫了霍家人，代他們出面在明面上做事，主動去找冷霖鋒，帶其往張家寨去，也想促成他們的合作。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無碰上了張家村前寨主之子張玉閣，還被他聽到了大半計劃。”
林霧明白了，“為防計劃泄露，他們殺了張玉閣，偽裝成張玉閣被毒蛇咬死的樣子。同時他們也想到個能順利進入三十六寨守著的那地方的辦法，那就是假扮張玉閣，以其寨主兒子的身份，拉攏勸說寨主為他們做事？”
關臣頷首：“不錯！”
林霧道：“當時假扮張玉閣的，就是殯葬行主，一并去往張家寨的冷霖鋒，則是真的？”
關臣再點頭：“正是。”
“那后來呢？冷霖鋒為什么會變成假的，殯葬行主為什么改頂替冷霖鋒的身份？真正的冷霖鋒去哪兒了？”林霧問。
關臣道：“他們一開始的計劃很順利，確定了三十六寨那地方里真有隕石，也正是他們需要的那種，于是著手準備進去取。卻沒想到在這時被三十六寨的人發現了，只能匆匆離開。然而張家寨寨主發現了自己兒子之死，找他們要說法，還要暴露他們，霍家人就把寨主一家帶到別的地方，也給弄死了。”
林霧驚訝：“不是送到國外去了？”
“不是。”
關臣搖頭。
“那之后，霍家人沒放棄隕石，想等三十六寨風波平息后再進去。但是北城那邊也在找冷霖鋒了，為防被人察覺，冷霖鋒只能先回北城。他和霍家人已達成合作，會幫霍家人在北城培養自己的勢力，所以帶了一個霍家人回去。霍家人卻不想自己的身份被發現，于是正好假借張玉閣這個已經消失的人的身份。”
“而殯葬行主則留下了。他對三十六寨那地方算熟悉了，霍家人需要他帶隊進去找。三年前他也確實帶了一隊人進去，順利帶出來了些隕石先用著。我方才說的被外人撞見的那次，也正是殯葬行主帶隊的這次。”
“再后來，殯葬行主提出想要回北方。他說和黑市其他幾行有仇，要回去報仇。但他又說不便現身被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剛好他已經和冷霖鋒熟悉了，于是時不時的會戴上人皮面具假冒冷霖鋒的身份行事，期間冷霖鋒則會離開給霍家人做事。”
關臣看著林霧，頓了頓，說：“你在北城的那段時間，遇到的就是假冒冷霖鋒身份的殯葬行主。而且，你發現了他們在做的事，他們只能暫時放棄北城，又怕假張玉閣泄露，遂殺人滅口。”
聽完，林霧恍然了悟。
她原以為是借了車禍后性情大變的緣由，才沒人發現冷霖鋒是假的。
卻原來是因真的冷霖鋒也會回去，這才沒人懷疑。
她皺眉道：“那北城流通的三枚墜子呢？那就是用這里的隕石做的吧。既然隕石只能幫他們抵擋陸歸池那樣的人的能力，要進入地下城中才用，便十分珍貴才對，他們為什么要做成墜子送人？”
關臣道：“因為那時他們做紋身實驗失敗太久了，非常著急。想到隕石也和地下城有關，既然能用，會不會加到配方里能促成做出真正的紋身。于是他們就把手頭上僅有的隕石石料拿出來做成墜給出去，想看看誰能抵得了隕石墜子附帶的輻射影響，好用來做紋身實驗。”
“只是他們運氣不好，碰上了你，這個計劃被迫中止。后來知道了泗水監獄里的礦物質后，他們又以為那才是原料，才放棄了先前的做法。”
“原來是這樣……”
先前的疑處大多得到了解答，林霧的思緒回籠，注意力都在身上戴的墜子上了。
她拿出來，問關臣：“這也是這里的隕石做的，是嗎？”
關臣點頭，“它能抵消陸歸池剛才對我下的禁制，一定是這樣的隕石做的，但你怎么會有？”
“顧世卿，我二哥給我的。”林霧說，“他擔心我以后碰上陸歸池會吃虧，就把它送給我做護身符了。”
關臣驚訝：“顧世卿是霍家人？？”
林霧立即搖頭：“他不是。”
“那他是從哪兒得來的？”關臣蹙眉，“難道真是三年前的那晚，霍家人走漏了風聲？可要是如此，霍家人當時碰上的也是鄭明羨，石行的人吧，要知道也該是石行知道。你家里人怎么會知道呢？顧家那個時候和五行不來往的。”
“所以我懷疑，我二哥和石行一樣，極有可能在為同一個組織做事。那個組織三年前得到了隕石的下落，也曾派人秘密潛入這里獲取到了隕石。”
林霧捏了捏指腹，壓下心緒，將墜子放回去。
看著關臣，她道：“這個，我后面會找合適的機會，套取韓越松他們的話，暫時先不提。”
“言歸正傳，霍家人的事，你和我說清楚了。但是陸歸池的還沒有。”
關臣條件反射的說：“他不肯告訴我，我不清楚……”
“你那么關心他，明知他要做危險的事，還會不想辦法弄清楚嗎？”林霧直接打斷上，“更何況，你剛才已經暴露了——你說我不適合知道，知道后會有危險，這難道指的不就是陸歸池的事嗎？”
霍家人的事，她目前可沒發現自己知道后會有什么危險，顯然不足以達到關臣那話的程度。
關臣默了默。
良久，他嘆了口氣，“好吧，我知道。”
“先前，他也確實怎么都不肯告訴我。但當時我和他都在霍家人的駐地，我威脅他，如果他不告訴我，我就去跟霍家人坦白我的身份。霍家人到時一定會殺了我，不會因陸歸池而放棄。”
“他妥協了，告訴了我一點。”
關臣看著林霧，過了會兒才道：“我方才說了，地下城里有很多像陸歸池那樣的存在，普通人也不會有陸歸池那樣的能力。”
“所以陸歸池實際上是地下城里的原住民？？”林霧驚訝，也由此聯想到很多，“難道如今地下城封閉，外人進不去，他也進不去？所以他幫助霍家人，其實是要借他們打開地下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