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歸氣，林霧如今知道了那么多的事，該知道的沒想到的都有，那她是時候得回張家村，做其他事了。
回張家村……
“等等！”
林霧意識到一件事，問華胥：“我想回張家村，是不是得先去古虺寨，然后再去九河寨，從那邊坐車回去？”
摩川作勢想了想，略一頷首嗯道：“走尋常路的話，是要如此。”
林霧登時想道，她又不知道去古虺寨的路，既然方才那些就是古虺寨的人，她直接跟著過去不就行了？
思及此，林霧就要起身追去叫住人。
“你做什么？”
摩川叫住她。
林霧甩下句話：“去叫方才那些人等等我，把我稍帶回古虺寨。我離開的夠久了，得回張家村，那邊還有好多事呢。”
話音未落，林霧想到什么，倏然停下，回頭看向摩川。
摩川被她看的眼皮子微跳。
“那么看為師作什么？”
林霧回去坐下，搬著凳子挪近了摩川，瞄著他說道：“他們不定已經走多遠了，而且我還不知道他們走什么路，就那么干追上去多傻？可能人沒追到，我還累的要死呢。”
她指指摩川發尾上墜的鈴鐺。
“你剛才不是能用這個把他們叫來嗎？那你叫他們回來吧，省得我跑那一趟了。”
摩川挑了下眉，“是你尋他們有事，卻要為師幫你省事？”
林霧理直氣壯：“你都自稱是我師父了，幫我這個小忙怎么了？”
“所以小姑娘現在是承認作為徒弟的名頭了？既是承認，那即刻補全禮數好了。”摩川故意問。
林霧閉嘴，看著摩川。
摩川卻好整以暇的等著她先開口。
片刻，林霧干脆的扭頭：“算了，他們不回就不回吧，我又不是不能一個人找到古虺寨去。一個人與很多人一起走又沒區別，都是走，又不會因為人多了就少走了。”
說著她就要起身回房間。
但沒能走成。
——摩川一把拉住了她。
男人低低的嘆了聲，用了點力硬拽她坐下，語氣帶著不解：“跟誰學的，這么倔？”
“反正不是跟你。”林霧莫得感情的說。
摩川微微挑眉，抬手勾過縷發絲。
林霧回頭看他。
但摩川只是微抬下巴指了下發尾墜著的鈴鐺，道：“這是蠱鈴，內里并非珠子，而是一只以特殊法子養出的蠱蟲。所以平時這鈴鐺并不會作響，唯有以氣息喚醒里面的蠱蟲，才會響幾聲。同時，與它相關的子蟲也會在另一邊蘇醒作聲，用作傳訊之用。”
林霧來了興趣：“還有這樣的蠱蟲啊。”
她對于一切自己不知道的，但又很有意思的東西，都想了解了解，或者學到手。
然話音一轉，摩川下面的話讓她瞬間興趣全消。
“它是有距離限制的，百米之內才有用。先前古虺寨那些人就在不遠處，為師用它，那些人才會問詢得可過來。現在那些人離得遠了，它沒用了。”
林霧的注意力便都只在了：“……意思是，我還是要自己去尋人，或者后面自己去古虺寨。”
摩川：“昂。”
林霧：“……可耽誤這么一會兒，他們走的更遠了吧？我只能自己去尋古虺寨了？”
摩川夸贊：“聰明。”
林霧：“…………”
這是能夸的時候嗎？
“方才你怎么不早說？！”
早說她就早去追人了！
還好她剛才沒有真應了他磕頭拜師，不然磕完頭得這么個相當于沒用的消息，她可能會忍不住當場就欺師犯上。
摩川相當淡定：“方才你也沒問能不能用。”
林霧：“…………”
林霧扭頭就要走。
偏摩川這時又拉住了她。
在林霧瞪過來時，摩川微不可察的扯了扯嘴角，眼底也掠過點難以發現的笑意。
“它是不能用，但為師也沒說，沒有其他法子讓你盡快回張家村。”
林霧一愣：“什么意思？不止去九河寨一條路嗎？”
“嗯。”
“比走九河寨那邊快？”
“快。”
“有多快？”
“約莫……”
摩川作勢想了想，道：“幾分鐘吧。”
林霧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她神色明晃晃的不信，并且狐疑：“這都比坐火箭還要快了，什么路能這樣？你……你不會又在耍我吧？”
“我告訴你，我脾氣可沒有你想的那么好，先前不跟你計較……是看在你好歹把我帶出你閉關之所，還給了我那么多能學的術法份上！要是……你再耍我，我真就對你不客氣，讓你知道認為老子弱是多么錯誤的一件事情！”
聽著林霧咬牙的威脅話語，摩川一如既往的平靜淡定，不動如山。
他不緊不慢說：“為師在這上面騙你做什么？要回張家村，簡單，為師施術開道時空裂縫，直接到張家村那邊，不就好了。”
林霧蹙眉：“可你先前不是沒去過張家村，沒法直接穿梭空間到那邊嗎？”
摩川似是詫異：“為師何時說沒去過張家村？”
林霧：“昨晚上啊。”
摩川順著她說的想，卻是敷衍的只用了短短半秒，就道：“昨晚說的不是一條河嗎？”
“是河！可你當時說你沒去過……”
“為師確實是沒去過你說的那河，但又不是也沒去過張家寨。”
“這不是一回事……”
林霧反應幾秒，話音頓消。
“摩川！”她磨牙，“所以昨晚我原本是能回張家村的？？”
“直呼師父名諱，沒大沒小。”
摩川輕飄飄的瞥她一眼，道：“為師的話，你是半點也沒往心里去。昨晚為師不是也告訴了你，因有傷在身，為師暫時不能用術法嗎？”
林霧一怔。
到底是她打擾了摩川閉關養傷，在這上面，林霧底氣不足。
她看向別處，開口話音也緩和不少：“那你現在跟我說你能讓我回張家村也沒用啊。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古虺寨就行。不就是多走點路，沒什么大不了的。不說了，我要回去收拾東西……”
“不必。”摩川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淡聲道：“為師今晚就恢復的差不多了，到時候能送你回張家村。”
林霧遲疑的看他：“真的？這對你的傷不礙事嗎？我也不是非要你幫忙不可。”
“無礙。”
摩川說的隨意，叫人不自覺的相信。
林霧盯著他看了片刻，確定不似作偽，便道：“那好，我今晚回去。”
頓了頓，又不滿道：“下次你不能一次性把話全說完嗎？”
“能啊。”摩川瞥她一眼，道：“只是，逗徒弟，也挺有意思。”
林霧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特別空白。
如果非要解讀的話，她此刻特別想欺師滅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