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錦原本都要放棄了，可宴北舟的出現讓他有了幾分希望。
若是沒有辦法湊成完整的令牌，那便將這些令牌其中的一塊毀掉，以免落入心懷不軌之人手中，讓整個鬼族遭受滅頂之災。
現在的鬼族，已經經不起任何摧殘了。
“所以你是說，需要我們幫你找一個能有足夠的力量將這塊令牌合起來的鬼族，擁立鬼族新帝？”前幾句宴北舟聽得云里霧里，最后的重點他卻是抓住了。
陳書錦點頭：“我知道你們不是此間之人，讓我猜猜，你們應該來自于后世？”面對二人有些詫異的目光，他便知道自己是說對了，繼續道：“
雖說不清楚為什么你的小師妹手里會有半塊令牌，但你們人類不是講究一個‘緣’字？她與這令牌有緣，也與鬼族有緣。”
若按照正常的發展，陳書錦應該是將令牌毀掉了，可偏偏姝玨在另一個空間里，巧合之下得了這令牌，而且——
“你小師妹身身上有鬼氣，雖然不是很濃，但她應該是和鬼族有過接觸的，我說得對嗎？”
到底是一代鬼帝，即便是已經沒落，在人間走了一遭，這敏銳的洞察力還是讓宴北舟有些驚愕。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陳書錦對上他的眼神聳了聳肩：“別這么看著我，都是猜的。”說罷，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姝玨身上：“不知道跟你有接觸的那位鬼族在不在這里？或者說，你們簽訂了契約嗎？”
姝玨愕然。
這都讓他知道了？
“現在進入鬼族是需要媒介的。”看著兩人如出一轍的神情，陳書錦原本嚴肅的神情也多了幾分忍俊不禁：“就像你進來，是我帶著進來的，而她進來，雖說有令牌作為媒介，但我猜除了令牌還需要些鬼氣。”
“也不要這么看著我，畢竟你那些朋友我就沒帶進來，以我的能力也只能帶你一人進來，他們現在——應該在武王城遺跡里吧？你放心，很安全。”
“沒有簽訂契約，她是我的朋友。”
姝玨召出引月劍，將在劍靈空間里的蘇燕放了出來。
見到引月劍的那一瞬間，陳書錦的目光凝滯了片刻，他有仔細地看了一眼姝玨的長相，半晌才不確定地道：“你是姝家后人？”
姝玨正在給蘇燕介紹他呢，猝不及防就聽到他說：“我可能，認識你祖宗。”
姝玨：“？”
“你應該聽說過你祖宗的名字吧？她叫姝玥，人族修士好像都叫她凜霜，因為她以寒霜劍法聞名。”陳書錦的目光中帶上了懷念，他看著姝玨，卻像是透過姝玨去看另外一個人。
白光一閃，白發白眸的引月出現在姝玨身邊，似乎有幾分防備的意思，那雙銀白的瞳眸盯著陳書錦，神色意味不明：“這世上已經沒有凜霜了，當初她獨自闖入魔族王宮，以自身性命為代價重創魔王，如今已經沒有人記得她的名字。”
滄海桑田，千萬年的時光不過彈指間的匆匆一粟，凜霜的姓名和她的功績早就淹沒在了時光洪流之中。
“原來如此……若是當年……”陳書錦垂眸，眉心微微皺起。
“沒有若是，當年也早已過去，這位是我現在的契主，她是正兒八經的姝家少主。”引月神色冷冷，打斷了他那些將要出口的懷念的話：
“剛剛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也不妨告訴你，人族與魔族不死不休，若你選擇讓他們替你擁立新帝上位，那鬼族的立場可就……”
當年之事引月記得清清楚楚。
人族魔族爆發戰爭，鬼族在失去鬼帝之后淪為了魔族的走狗，而其他幾族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冷眼看著人族遭劫。
對于這位曾經的鬼帝，引月不能說能心態平和地對待他，也說不上怨恨。
她那時候就在想，若是有個人能規勸住鬼族，人族也不至于是那般的孤立無援，也就不需要凜霜以自身性命做祭獻。
可現在事情都過去了。
“你說得對，所以——”陳書錦結了個奇怪的手印，接著便見他眉心浮現出一個怪異的符文，符文中心飛出一枚通體黑色的珠子。
珠子的大小只有一個指甲蓋大小，周圍黑霧繚繞，漂浮在陳書錦手心。
隨著他意念一動，黑珠子飛到了姝玨面前，“這是由我多年修為凝聚成的鬼珠，可供鬼族修行，現在我把它交給你，若是你遇到合適的鬼族，可以交給他，亦可助他早日成為鬼帝。”
經過苦無之事，陳書錦的實力早已大打折扣，可到底當年他也是在鬼帝之位上待了幾年的，珠子里蘊含的力量自然不用說。
“為什么給我？你就不怕我為了給凜霜報仇為難鬼族？”姝玨沒有伸手去接那珠子，反而問他。
“鬼族如今已經這樣了，還能差到哪里去？”陳書錦擺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讓姝玨一時有些語塞。
他說的確實沒錯，鬼族也就那樣了，可從他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這么怪呢？
見她還在猶豫，陳書錦直接將珠子塞進她手里：“你若是不想再擁立新鬼帝也沒關系，等到時機成熟，你便帶著這珠子離開。”
珠子脫手之后，陳書錦的身子又虛了幾分，好像下一刻就會消散一般。
姝玨猶豫了一下，還是握緊了珠子：“你說的時機成熟是什么時候？其余幾塊令牌又在哪里？還有，你說的新帝，要有什么樣的實力才會被令牌認可？”
聽到她問出這些問題，陳書錦的眼眸亮了幾分：“若你們不愿意收集令牌擁立新帝，每三年通道結界會有一次松動的時候，你這個契約妖獸的實力加上你們手上的令牌碎片應該能將通道強行破開些時候。”
“如今鬼族除了我們手里有的，還有三塊令牌，分別在前任鬼帝的心腹手中，我不確定他們有沒有自立為王，或者說生出什么異心，若是你們要去找，得確認一下他們對你們和鬼族的態度。”
“最后一個問題，新帝要想被令牌認可，起碼得有鬼王的修為，再加上超乎常人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