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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攆走


更新時間:2024年10月07日  作者:東木禾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東木禾 | 開著房車 | 去古代逃荒種田吧 


顧歡喜擺出來的態度實在太堅決了,堅決的讓許紅蓮不由心生絕望,她嗷的喊了一嗓子,癱軟在地上,哀哀戚戚的哭了起來,模樣狼狽又可憐。

“嗚嗚……”

“沒活路了啊……”

“我咋就這么命苦啊?遇上事兒,沒一個愿意幫的,這算哪門子的親人啊?”

“我為了娘家有口吃的,不餓死在逃荒路上,把自己賣進喬家當妾,我難道就愿意嗎?我拿自己后半輩子得幸福,給家里換了條活路,可誰又知道我在喬家受得委屈和難堪了?”

“我費勁心思的討好老爺,貼補娘家,給幾個兄長謀生計,為這事,沒少受主母的白眼和姐妹們的奚落,我抱怨過嗎?我沒有,我都是報喜不報憂,一心寄在娘家身上,可現在我落難了,沒一個肯搭把手的,嗚嗚……”

“許家出嫁的閨女,就這么命苦嗎?”

她一邊流著淚,一邊訴苦,鐵石心腸都要被她給哭軟了。

顧歡喜面無表情的聽著,不打斷,也不回應,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許紅蓮的話,頂多信三分,其他的不過是博取同情罷了。

但許大伯顯然被打動了,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不管,否則,也不會陪著許紅蓮走這一趟了。

于情,許紅蓮是他親侄女,若是有辦法,他不忍見死不救,于理,許紅蓮是許家女,出嫁后遇上事兒找娘家求助是人之常情,這時候娘家人不幫著撐腰,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也會讓其他人看輕許家女。

許家,可不止許紅蓮一個,他自個兒就有倆閨女,所以,此風絕不可長。

于是,他壓下心底的愧疚,問顧歡喜,“紅蓮的事兒,你和懷義真的沒辦法嗎?”

這話一出,許紅蓮止住了哭訴,眼含期待的看向顧歡喜。

顧歡喜心底嘆了聲,無奈的道,“大伯,懷義不在家,他怎么幫?就是給他寫信,一來一回,順利的話,也需要一個月左右,指望他黃花菜都涼了,至于我……”

她苦笑著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有什么本事幫別人解決問題?要是缺錢,我可以搭把手,村里作坊和莊子上的活兒,我也能說得上話,哪怕是想在城里開鋪子做生意,找上我,看在血脈親情上,我也不會不管,可紅蓮找我要幫的忙,都不在這幾樣里,我還咋管?我實在無能為力!”

聞言,許大伯下意識的道,“那你能幫著找找其他門路嗎?”

顯然,許大伯把之前許紅蓮的話聽進去了,他也明白許懷義不在家,顧歡喜又是女人,不方便拋頭露面的,能指望的,只有顧家的人脈關系網。

比如孫家和江先生,依著彼此的關系,若是開口,那兩家不好拒絕。

顧歡喜沒回應他的話,而是反問,“大伯,您知道紅蓮讓我幫她做什么不?”

許大伯愣了下,心里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卻還是道,“紅蓮說,喬老爺的嫡長子攤上了官司,不過,是被人陷害的,如今人在大牢里,讓人欺負的挺慘,所以,想找關系疏通一下……”

“怎么疏通?主審這案子的可是京兆府!”

“紅蓮說,江先生有個學生,是大理寺卿,在審案上,是能說的上話的,還有懷義的師父,他師父的岳父,是左都御史,聞風奏事,在朝堂上說話很有分量,可以彈劾京兆府尹辦事不公……”

許大伯越說越沒底氣,聲音也越來越小。

顧歡喜勾起嘲弄的嘴角,“還有嗎?”

許大伯還沒出聲,許紅蓮便急切的搶過話去,“還有陸家,陸家的嫡長孫不是也住在你這里嗎?跟你兒子天天同進同出,關系親厚,他祖父是內閣首輔,只要他肯幫著喬家說幾句,我家大少爺,肯定就沒事兒了!”

顧歡喜一臉譏諷的看向她,“我家的事兒,你倒是打聽到很清楚。”

許紅蓮表情僵硬的道,“我,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沒刻意去打聽……”

顧歡喜哼了聲,“既然你知道顧家跟他們的關系,就應該清楚,他們都是剛正不阿的人,絕無可能會徇私!”

“三嫂……”

“閉嘴吧,別把別人都當傻子,你那是想找他們幫忙救人嗎?你是想把他們都拖下水吧?”

聽到這話,許紅蓮臉色驟變,“三嫂這是什么意思?我聽不懂,我來求你,就是為了救大少爺,什么拖下水?我不懂,三嫂誤會了……”

顧歡喜懶得跟她再掰扯,她是真不懂,被喬家當了槍使喚也好,還是為了利益主動跳進這個坑來算計顧家也好,都無所謂,反正又不上套,自取其辱,白費心機罷了。

許大伯這時白著臉,顫聲問,“拖下水是啥意思?”

顧歡喜淡淡的解釋,“喬家讓許紅蓮來,救喬懷羨只是其次,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借這事兒,讓江先生和孫家,甚至陸家,都卷進幾位皇子之間的爭斗里,攪渾這池子水,以方便脫身,也順帶著讓人誤會,孫家還有江家門生,都支持祁王,不然為啥幫喬家人脫罪?”

“這,這……”許大伯嚇著了,眼睛瞪大,一臉的恐惶,皇家爭斗的事兒,離著他太遠,但不表示他一點不懂,他是讀書人,自是明白皇家爭斗的殘酷,但凡卷進去的,有幾個好下場。

顧歡喜見他一副大受刺激、驚慌不安的樣子,也沒多同情,說起來,還是他太心軟,拎不清,這才被許紅蓮哄騙著上門,平白當了刀用。

可他真看不透這事兒有多難為嗎?求人辦事,尤其還是牽扯到那幾位,豈是靠一點交情就能張嘴的?

不過是抱著僥幸,來試探一番罷了。

換個聰明的,肯定會遠遠躲開,就像許茂山,那還是親爹呢,不也沒管?

她不咸不淡的又添了一把火,“大伯,有件事我得跟您說清楚,喬家那位大少爺可不是無辜的,京兆府是證據確鑿了,才上門抓的人,一點沒冤枉喬懷羨,至于喬懷羨在大牢里被欺負,也是不實的傳言,是他在里面口無遮攔,這才挨揍的,怨不得旁人動手,他那張嘴,在公堂上都敢大放厥詞,給家里招禍,這種人,救他有什么用?”

許大伯聞言,只覺得胸口再次中了一劍,“不是冤枉的?是,是真的犯了罪?”

顧歡喜點頭,“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找人在上元節劫走了肖家的姑娘,壞了人家名節,這罪名可不小,再說肖家那是什么人家?禁軍副統領,手里有權有勢,肖姑娘還是齊王準王妃,他都敢動,這膽子,您說,留在家里是不是個禍害?”

許大伯嘴唇哆嗦著,渾身發冷,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顧歡喜繼續道,“喬懷羨可是喬家人,他被抓,喬家嫡支的那位少爺喬懷瑾第一時間就去了,可沒有袖手旁觀,而是跑前跑后的為其奔走,喬家的人脈關系又不弱,那是祁王的外家,喬懷羨若真是被冤枉的,難道祁王還救不了?”

說到這里,她嘲弄的冷笑了聲,“祁王沒法救,是因為證據確鑿,而且,他自己也深陷其中,被端王的人給咬著不放,如今朝堂上,因為這事兒,兩位王爺的人互相彈劾,鬧的不可開交,誰都不愿沾惹,也沒那本事沾惹,許紅蓮但凡心里還有一絲親情,還念及懷義是她三哥,都不該上門,也不該哄著您走這一趟,出嫁女為婆家出力沒什么,可也不該這么算計娘家人吧?就這,哪來的臉在我這里撒潑哭求?”

許大伯聽完后,默了好一會兒,才僵硬的轉頭,直直的盯著許紅蓮,“你三嫂,說的可都是真的?”

許紅蓮搖著頭,“不是,不是真的,大伯,您信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許大伯又不傻,如何看不出她眼底的心虛和驚慌?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決然而冰冷,“是我眼瞎,錯信了你,我更不該心軟,只聽你一面之詞,就帶你來顧家,給懷義添麻煩,我早該想到的,有祁王在,喬家怎么會沒辦法救人?我老糊涂啊……”

“大伯……”

“別喊我大伯,我沒你這樣算計娘家人的侄女,你們一家早就被除族了,我就不該再惦記那點血緣關系,唉……我還不如你爹看的明白,他都不管,我操哪門子心啊?唉……”

“大伯,您要是不管,侄女就真沒活路了啊!”許紅蓮連滾帶爬的撲過去,抱著許大伯的腿,哭的形象全無,“嗚嗚,大伯,我真的被逼的沒辦法了啊,老爺讓我必須來,不來,我以后哪還有好日子過?主母會搓磨死我啊,我死了不要緊,還有囡囡啊,她身上可也留著許家的血,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我幫不了……”許大伯臉色灰敗,語氣低沉,“你要是在喬家真的活不下去了,就自請離開吧,你這兩年應該也沒少攢私房,你可以跟著你爹和你大哥他們,回青州老家去,在哪兒,沒人搓磨你。”

“不,我不回去,我現在是喬家人,回去吃糠咽菜嗎?”

許紅蓮脫口而出的話,讓許大伯的心變得更冷硬了,“那你就留在喬家享富貴吧,我們許家寒門蔽戶的,養不起你這樣的嬌貴人,更不敢說幫忙了,以后,各走其道,不必再來往了。”

“大伯,我說錯了,您別生氣,是我太著急了,這才口不擇言,我絕沒有瞧不起許家的意思,我……”

許大伯冷聲打斷,“你心里想啥,你自己清楚,不必再解釋,反正不管咋樣,你的事兒,許家都不會管了,我們也管不上!”

“大伯!”這會兒,許紅蓮才是心如死灰般絕望,喊的聲嘶力竭,“我要是辦不成事兒,我就沒法回喬家,我回去肯定會死的!”

許大伯聞言,忍無可忍的吼了一聲,“那就拖著我們許家陪你一起去死嗎?我們欠你的?”

老實人發了怒,威力還是很大的,許紅蓮被鎮住了,愣愣地沒出聲。

便是顧歡喜也嚇了一跳。

許大伯看向顧歡喜,一臉無地自容的愧對,“我,我……”

這年頭的長輩即便是錯了,往往也拉不下臉來道歉,顧歡喜很明白,也不為難他,“大伯,您什么都不用說了,我知道您都是為了許家子孫好,今天的事兒,到此為止,我也不會跟懷義說,讓他分神。”

“好,好……”許大伯低著頭,沒臉再看顧歡喜,“我這就把她帶走,不給你添麻煩了……”

“吃了飯再走吧。”顧歡喜總得客氣一下。

許大伯擺擺手,他哪還咽的下飯去?

“那我給您準備些吃的帶回去吧,您老別再拒絕,這是我們當小輩地一點孝敬,也不是多金貴的東西,也是旁人送的,我借花獻佛罷了……”

這回,許大伯沒再推辭,再推辭就真的生分了。

許紅蓮還賴著不肯走,顧歡喜只好讓丫鬟半是強硬半是攙扶的將她塞進了馬車里,直接送回了喬家去。

至于喬家會如何對她,顧歡喜就不管了。

本就沒多少親情,從她剛才算計顧家開始,連那點血緣都斷干凈了,這可不是親人,這是要命的仇家啊。

真要叫她得逞,顧家陷進去不說,也必然會被江家和孫家所厭棄,因為沒分寸,沒腦子。

顧歡喜拎得清,所以不會關這事兒,更不可能去根江先生張嘴,倒是江先生得知許紅蓮來過后,讓人過來問了一句,是否需要幫忙。

顧歡喜忙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別說喬懷羨是罪有應得,他就是被陷害的,那也該是喬家和祁王出力去救,輪不到她。

她沒那金剛鉆,就不會攬瓷器活兒,皇家的事兒,堅決不摻合。

回復了江先生后,她又讓人去盯著喬槐家,還有老許家的動靜。

隔了一天,就傳回消息來,許茂山帶著趙婆子,還有許懷仁,和幾個孫子,雇了一輛騾車,大清早的就離開京城,跟著商隊,往青州方向去了。

至于許紅蓮,回了喬家后,就被喬家主母隨意找了個由頭發作了一番,然后便禁足了,吃喝倒是不愁,只是再無以往的光鮮和富貴。

這還僅是開始,如果喬家這次脫不了身,日子還會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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