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循凄厲的叫聲伴隨著光斑的碎裂消散在地下裊裊縈繞。
在完成了致命一擊之后,陳淮生全身法力耗盡,四周震蕩之后的泥壤壓力如排山倒海之勢壓來。
有些精疲力竭的陳淮生感受到了生存壓力,他現在連從五丈之深的地面抵抗強烈一擊之后引發的法力反噬都有些吃力。
岳循化身的光刃被爆不是沒有代價的,強勁的反撲力量從泥地中傳遞過來,同樣反噬到了陳淮生身上。
哪怕是陳淮生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當這種來自金相的剛銳之力沖擊到自己的道體上時,一樣讓他痛徹入骨。
猶如無數枚鋼針穿刺于自己的道體中,根、骨、經、髓,無一例外,均被擊中,強烈的疼痛讓陳淮生失態地嚎叫起來,任由涌蕩而來的泥漿塞滿自己的口中。
像一頭失控的魔龍,陳淮生瘋狂地在地下翻滾掙扎,一直要到那無數金相光針給自己帶來的傷害和痛苦告一段落,他才能緩過氣來,狼狽不堪地從地面爬出來。
傷勢不輕,但是還不足以讓自己跌落紫府巔峰,僅此一點就足夠了。
誅殺岳循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陳淮生可以確定,岳循這一輩子都別想踏足紫府巔峰了,甚至再想要步入紫府潤魄境都難之又難。
陳淮生估測對方現在的狀態恐怕就只有凝魂初境,稍加修復之后也許能恢復到凝魂中境,要到凝魂高境,沒有三五年都別想。
三清宗只有一個岳循是紫府巔峰,只要摧毀了他,其他人就不足懼,至少燕云行就可以應對了。
至于說那名異修,就算是在和碧蛟元君的對決中存活下來,三清宗恐怕缺乏一個能壓制那名異修的強者,日后恐怕需要考慮的是會不會被異修反噬勒索,這才是他們的大問題了。
整個戰場并沒有因為陳淮生與岳循決出勝負就立即結束,碧蛟元君和那頭赤猱的鏖戰已經打到了天上。
赤碧兩道光影已經遠在十里開外了,陳淮生哪怕竭盡全力也無法用靈覺感知到這兩個家伙的戰況究竟如何,但是大概能看出起碼碧蛟元君沒有敗。
其他人的戰事仍然膠著,但是隨著岳循的消失,和陳淮生的傲然屹立,哪怕陳淮生暫時還沒有“發動”攻擊,但他帶來的隱形威脅和預示著的意義,給三清宗方面帶來的打擊卻巨大的,甚至超出了陳淮生真正出手一擊。
如同雪崩一般,當三清宗的一干人意識到岳循要么別滅殺,要么就逃亡了,氣勢驟然崩滅,所有人都開始奪命狂奔。
而在這個時候,本身就居于劣勢下,再想要逃跑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滾湯沃雪,戰局呈現出一邊倒的局勢,迅速擴大到了方圓三十里開外。
圣火宗當然希望在這個時候最大限度擊殺三清宗的強者,這樣可以徹底剪除其日后對桃花島的威脅,哪怕多擊殺一個紫府,桃花島的安全就要上升一層,至于說白石門那幾位,圣火宗那邊反而愿意網開一面。
經此一役,三清宗不可能再有余力來對圣火宗造成太大威脅了,哪怕有白石門支持也不行。
現在白石門反而需要考慮在失去了三清宗的幫襯后,它如何應對云龍宗聯手九霄宗對它的壓力了。
這一場戰爭看起來洶洶漫天,但實際上真正的惡戰時間不過兩三炷香時間就進入了倒計時。
看著燕云行帶著一幫人四處追殺,逐漸到百里開外,陳淮生也不得不發信號提醒注意,避免被三清宗和白石門的人趁機反殺。
到了傍晚,整個戰事落幕,各方人馬也都紛紛歸位,開始清點戰果。
“沒想到岳循居然也晉入了紫府巔峰,但這廝在外隱藏極好,一直給我們的印象是潤魄高境,我估計他就是想要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甚至在前一段時間展露出來的實力也是潤魄高境,并未晉入巔峰。”
燕云行很有些后怕,如果沒有陳淮生接住岳循,自己對上岳循,絕對是要吃大虧的,即便是陳淮生解決岳循,也一樣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岳循不需要考慮了,他雖然斷臂逃生,但現在實力最多凝魂初境,估計一輩子都很難再晉階潤魄境了。”陳淮生相當肯定地道:“三清宗缺了他,已經很難再撐起局面,那頭赤猱的情況如和,龍大哥?”
“跑了,和我在伯仲之間,也互有損傷,但未及元氣。”碧蛟元君搖搖頭:“但我感覺他和三清宗之間關系不算太緊密,客卿關系,更多的像是與岳循的私人關系,現在岳循跌落,估計再難以讓其死心塌地為三清宗效命了。”
“燕宗主,三清宗其余人呢?”陳淮生更關心三清宗是否還具備對圣火宗的威脅實力。
“他們七名紫府中,有一人確定已經斃命,還有一人遭受重創,如無意外,也應該要跌落紫府,其余還有兩人也遭受了不輕的傷勢,縱然不會跌落紫府,但也會下滑兩到三階,五到十年來很難恢復到現在的狀態。”
燕云行滿懷信心,“以我的判斷,只要岳循難以掌控局面,三清宗恐怕會不戰而潰,另外九霄宗只怕也會趁機在金陵這些地方發起行動,不會給三清宗以喘息之機,現在我還在考慮我們圣火宗的下一步行動,是止步于維揚和松江,還是進一步考慮……”
陳淮生心中微動。
積極進取是好事,但是現在圣火宗的實力卻有些堪憂,除非能迅速讓秦昭業、岳云劍二人恢復到正常狀態,另外那一位南渡士族碩果僅存的強者大概率也要加入圣火宗。
如果其實力能迅速恢復起來,那么才能談得上開拓進取,但就現在的情形來說,陳淮生更傾向于他們先穩固松江、維揚的局面,促使九霄宗對三清宗動手,這樣也可以贏得一些時間來壯大自己。
看樣子還得要和燕云行談一談,欲速則不達,步子邁大了也會扯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