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躍從通道中躍出,陳淮生游目四顧。
凝成一片茫茫白霜的地面凹凸不平,但是大體還是能看得出來就在當初自己三人進入寒窟的洞口不遠處,只不過當初的洞口是一處略微起伏的山巒,而現在山巒崩塌,只剩下破敗不堪的塌陷遺址。
陳淮生伸手向地下觸摸,地面霜凍足足有半尺之厚,而且這不是下雪結成的冰,而是一種特殊的寒霜,比冰更冷數倍。
陳淮生估計這應該是兩個原因促成。
一是霜虬的尸體釋放出來的冰寒之力使得這一區域寒意籠罩,一是本身這里就是通往地底陰寒之眼的所在,所以才形成了這種狀態。
看樣子是自己擊殺霜虬引發霜虬丹元爆炸法力膨脹涌蕩而出,直沖到了地面,結果就是這樣了。
但這一處陰寒之眼是在地底下,寒窟被毀,其他人想要再下地底,除非是紫府潤魄境的強者,便是凝魂境的修士要想在這種僵地下掘地百丈下到地底,恐怕在靈力消耗上都要有些吃不消了。
相當于自己這一回是把人家圣火宗的冰火島上的一處寶地給毀了,最起碼也算是半毀了。
陳淮生都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去取極海冰精,帶上秦昭業和岳云劍二人,結果是兩人現在處于道體被毀,幾近于死人,然后冰火島的冰系寶地半毀,也幸虧自己掘出了這條通道可以通達地底,也算是彌補了自己之前的“毀寶”之舉了。
看了看四周也沒有什么其他異樣,望了望天際,在升空而起向四周眺望,現在應該是盛夏時節,只是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地底下經歷了幾個寒暑,但陳淮生初步估計不會低于三個,甚至五個,也就是起碼是三五年已經過去了。
一時間感慨無限,也不知道這幾年過去,大槐山情形如何,圣火宗現狀又如何,而自己的親朋故舊以及紅顏知己們又如何了。
這一刻陳淮生簡直歸心似箭,恨不能立即御風駕云直奔河北。
但他也知道不能如此。
秦昭業和岳云劍還是瀕死狀態,自己首先得去圣火宗,得給圣火宗一個交待說法,好在只要人不死,總歸會有辦法來讓他們恢復過來,無外乎就是時間早晚和付出什么樣的努力和代價罷了。
重返地下,陳淮生將秦昭業和岳云劍二人道體托出,重新注入靈力確保心燈安穩,這才御風飛行直奔桃花島。
沒想到到了桃花島才發現島上竟然正在鏖戰。
但仔細一看,僅有三名紫府在激戰,其實也算不上激戰,完全是一邊倒,兩名紫府已經將一名蘊髓初境的紫府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如果不是依托護島法陣,以及對方不愿意付出一些代價,這一仗早就該結束了。
隱約能看到護島法陣中主持大陣的是柳垂楊,也就是那名潤魄初境的修士,而圍攻法陣的兩名紫府一名蘊髓中境,一名凝魂初境,另外還有四五十名筑基修士和煉氣修士,而法陣中也還有二十余名筑基和數十名煉氣修士正在全力支撐法陣,以保法陣不垮。
看樣子燕云行、姚云駿、曲禪、燕赤行四人都應該不在。
看到護島法陣還能勉強堅持,陳淮生并沒有立即出手,而是先將秦昭業和岳云劍尋覓了一出安穩所在藏好。
護島法陣并非是將整個桃花島全數覆蓋,沒有哪個法陣有那么大威力和覆蓋范圍,而是選擇重要部位設立法陣,形成連線,將桃花島上的重要核心部位防護住,避免被敵人攻陷,甚至從內至外的反殺。
圣火宗的弟子數量不算多,一直秉承著寧缺毋濫的原則,在陳淮生第一次到桃花島時,桃花島的弟子大概在百余人上下,后來略有增加,大概也就在一百四五十人左右。
但若是論到實戰戰力上來說,煉氣初中級幾乎在這種宗門對決的戰爭中難以發揮作用,只能說能在一些操作法陣或者符箓上派上用場。
真正能對法陣靈力消耗提供支撐的還是要煉氣高段和筑基弟子,他們可以通過自身法力來催發激發法陣靈石,用以抵御外地攻擊。
陳淮生觀察了一陣,也大體看出了來襲者的情況。
兩名紫府之外,還有多名筑基高段,其中兩名筑基巔峰和四名筑基七重到筑基九重的強者,其余筑基修士還有十余人,算是相當強大的一支力量了。
而在圣火宗這邊就薄弱許多,除了柳垂楊外,筑基巔峰僅有一人,筑基高段二人,筑基初中段的僅有五六人,遠遜于來襲的敵人,煉氣修士數量倒是不少,足足有五六十人,但是能發揮上作用的就寥寥無幾了。
來襲的敵人陳淮生也判斷出應該是三清宗的,甚至那名凝魂初境的修士應該是白石門的。
那名凝魂初境修士與那名蘊髓中境修士的對話印證了這一點。
看樣子是三清宗得到了白石門的支持,才大舉進攻圣火宗,但是燕云行他們人去了哪里?
而如果白石門出動人支持三清宗,三清宗那些強者又去了哪里?
答案似乎只有一個,還有一個戰場。
這個戰場在哪里現在還不得而知,但陳淮生估計多半是在松江或者維揚某地,而自己可能在地底下封凍時間太長,以至于局勢已經變化到了三清宗已經大舉進攻松江和維揚了。
而三清宗是在察悉了現在桃花島的虛弱,才會出動力量來偷襲,而這一舉動也的確打到了圣火宗的要害上,如果沒有意外,柳垂楊率領眾人的支持只能堅持幾個時辰而已,最終還是要落敗。
如果自己的預料沒錯,那么陳淮生估計大槐山與圣火宗的聯盟也出了問題,否則大槐山的支援力量也應該出現在東海上。
一時間陳淮生心中也是千回百轉,自己這一“沉睡”和蛻變淬煉,竟然讓整個局面發生了如此之大的變化,自己甚至有點兒猝不及防就不得不卷入和面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