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謙,這事兒咱們日后再議,暫時不提。”陳淮生思考了一下,“我恐怕不能在桃花島上留到去極海冰精的時候,京師三大家現在去了臥龍嶺,我也得去跑一趟,如果可以的話部分人就需要轉移到大槐山,不能從一開始就讓他們感受到區別對待,這樣對于日后宗門的發展不利,嫌隙如果從一開始就有了,日后要想彌合就難了。”
于鳳謙有些失望,但是也知道陳淮生所言在理,一派之主,就沒有那么多自由時間了,除了自身修行之外,更多的需要考慮宗門的發展大局,很多時候就需要犧牲自己的自有時間來了。
“那你準備待到什么時候?”于鳳謙問道。
“等到無垢把孩子們送過來的時候吧。”陳淮生想了想,“正好我也可以再去一趟冰火島,看一看上一次未曾經歷過的奇觀有無可能再現,說實話我在這凝魂高境要說時間也不長,但是卻總感覺成為了一種束縛,要想沖破這道枷鎖,實現飛躍,感覺需要一些額外的刺激和挑戰才行。”
于鳳謙一聽就緊張起來了,“不行,若是沒有你這番話,我倒是可以讓你去,但現在你存了這份勝負心思,那就不行,越是到高階,就越是講求云淡風輕,追求的是心到意成,而非那種刻意追逐,你現在這般便是著了相,便更難有所突破。”
陳淮生啞然失笑,點了點頭:“也是,你這么一說,我倒真覺得我有些浮躁了,人家三五年的煎熬若等閑,我卻是一年半載都覺得太過久遠,我是有些飄了,也罷,我就安安心心在島上,調息,修行,感悟,……”
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當任無垢將兩個孩子送來之后,陳淮生卻未能立即離開桃花島,蓋因維揚、松江那邊戰火開始燃燒起來了,這也引起了桃花島方面的高度警惕。
“松江已經戰火先燃,三清宗似乎和九霄宗有了默契,甚至九霄宗開始主動東侵,襲擾維揚和松江交匯區域,現在龍井門也已經動員起來,……”
負責偵察掌握情報的燕赤行臉色陰沉,“現在不確定龍井門是想借機解決金鼎門,還是只是單純被三清宗和九霄宗的動作所刺激,預作防范,但我感覺前者可能性更大,因為他們的動員程度已經遠超了防范這一概念,……”
“那金鼎門呢?”姚云駿和曲禪異口同聲地問道。
“金鼎門可能有些著忙,這幾年金鼎門有些懈怠了,安于現狀都算是夸贊他們,其門主蘇越譙現在是潤魄初境,但二十年未能再進一步,另外幾名紫府也都日漸老邁,整個宗門中,除了兩名紫府處于壯年狀態,出蘇越譙之外的另外三名戰力都堪憂。”燕赤行臉色越發難看,“我們前幾年就提醒過他們,要著重培養青壯年修士,但他們宗門中還是老邁者保持權柄,所以在資源的傾斜上還是主要向他們的子嗣親眷傾斜,這直接導致了宗門內的派系紛爭不斷,好幾名筑基高段的修士都怨氣很大,……”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面臨著兩邊的威脅,一是金鼎門,二是松江這邊的南渡門閥世家。”燕云行語氣冷靜。
“金鼎門和我們關系有些微妙而復雜,論理說我們該是盟友,但是金鼎門卻始終對我們有所忌憚,大概是總覺得我們不懷好意,連當初在解決雁山道之后將雁山道的南雁山和鎮海漁場交予他們,他們都覺得我們是在禍水南引,當然我們也的確有此意圖,可我們浴血一戰,他們白得,還不滿意?實在覺得燙手,可以不要啊。既想要得其利益,還想我們替他們擋災,天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
除了燕赤行,姚云駿、曲禪、秦昭業、柳垂楊、岳云劍幾人都是微笑不語。
當時這一招的確犀利,讓金鼎門拿下了南雁山和鎮海漁場,也吸引了來自門閥世家和龍井門的絕大部分敵意和關注,不能不說這一手的精妙,但禍福由人,全看你自己把握了,你可以拒絕,但就看你愿意不愿意舍棄了。
“我也很看不上金鼎門,但是不容否認,金鼎門又是我們南邊的一個重要屏障,只要金鼎門在,龍井門就無法越過他們來對我們構成直接威脅,另外錢塘這邊的門閥士族也會被他們牽制一些注意力,這對于我們是大有好處的。”燕云行吁了一口氣,“從這個角度來說,無論他們怎么讓我們看不順氣,我們都應該救援他們一把,不能讓他們滅亡,而置我們于唇亡齒寒直面龍井門一家威脅的境地下。”
“那救援金鼎門的話,松江這邊怎么辦?”曲禪忍不住問道:“我感覺龍井門雖然勢大,但是他們的侵略性并沒有三清宗強,一旦三清宗真的吞并下維揚、松江,我們便處于他們的直接威脅之下,而且三清宗背后是白石門,隨時可能得到白石門的支持,威脅極大,我以為這更值得我們高度警惕。”
曲禪所言不虛。
“三清宗短期內恐怕是無法借力白石門的,白石門現在在弋郡那邊也面臨著四大超級宗門的巨大壓力,而且南楚人在弋郡也是搞風搞雨,想要趁機玩一出火中取栗,所以白石門現在自顧不暇。”陳淮生補充道。
“哦?”姚云駿和曲禪都是一喜,“南楚人也在弋郡那邊對白石門動手了?”
“沒有直接動手,但是肯定在朗陵那邊搞小動作,白石門雖然對朗陵府不太看重,但是若真是放任南楚人一步步北上,也許下一步就是碭國府和霍州府了,霍州府可是他們的起家之地,哪怕現在地位逐漸降低,但也斷不容有失的。”
陳淮生的解釋也讓圣火宗明白這一場戰爭實際上已經不限于吳越一隅,三清宗就牽扯著白石門,而白石門則要牽扯到大趙四大宗門和南楚人在大趙南部的攻略,牽一發而動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