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生是把一切安排妥當之后才開始他的恒天山之旅的。
李煜一行先去了臥龍嶺,大槐山這邊負責大局的就是公孫勝、商九齡和丁宗壽三人。
巧的是三人現在都是處于凝魂高境狀態下,距離沖擊潤魄境的差距卻又不盡一致。
在陳淮生看來,三人中論現實戰力恐怕還是丁宗壽最強,但是要論沖擊潤魄境的機會,恐怕丁宗壽卻是最難。
丁宗壽的年齡已經馬上一百四十歲了,這個年齡應該說在凝魂境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了。
關鍵是他在凝魂境上已經纏綿多年,而且始終沒能找到屬于自己的那份感悟,哪怕陳淮生也幫其進行了探析,但其道體四基基本定型,要突破難度極大,需要一些特殊機緣才行,或者說即便是去了秘境中尋找契機,都還要機緣了。
其次就是公孫勝。
照理說公孫勝二十多年前就已經修行到潤魄中境,現在重修輕車熟路,應該不是問題才對,但修行卻不是這個道理。
因為修行歷程和道體四基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原來的很多經歷和經驗在現在公孫勝身上已經不能完全照搬了,公孫勝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而且原來的一些經驗甚至成為了桎梏和束縛了。
現在的公孫勝力圖跳出原來固有思維的窠臼,以求自己能在修行中找到屬于自己的新路徑,但這一樣很難,能不能突破晉階潤魄境,他自己心里也沒有多少數。
相比之下恐怕還是商九齡的機會最大,這也是很多人都未曾想到過的。
應該說商九齡不是一個合格的宗主掌門,他的心思沒有太復雜,但是放在修行上這卻成了一個優點。
即便是到現在,商九齡的心態也都相對中正純和,尤其是放下了宗主這副擔子之后反而讓他超脫豁達了許多,連帶著在修行上他自己都能感覺到變化。
陳淮生也覺察到了這一點。
當然陳淮生也無法確定像商九齡這樣層級的修士什么時候能突破,但他能感覺到商九齡現在狀態很活躍,時不時有一些新的微妙變化也能感受得到,這就是一個好現象,意味著其道體靈境仍然在自我尋求超脫突破。
陳淮生也很期待,想要看看商九齡能以一種什么樣的方式自我突破晉階潤魄境,或許沒有必要刻意去追求,就是在不經意間可能就會達成。
山中庶務吳天恩、茍一葦他們幾位都已經梳理得差不多了,真正重要的就是促成一眾弟子們按照既定計劃修行前進,歐婉兒、于鳳謙、丁元高三人是一撥,趙嗣天、唐經天、王垚、徐天峰以及井中鴻、曾國麟他們又是一撥,還有就是筑基巔峰狀態幾位算是一撥,各自都有目標,但是在時間階段上卻沒有定數,只能看各自的狀態了。
臨行之前,方寶旒又懷孕了,而且閔青郁天癸沒來,如果不出意外,恐怕是二人都雙雙懷孕了,這讓陳淮生都大感意外。
沒想到自己火力如此之強,方寶旒在預料中,本身也有考量,但閔青郁就可能會有所耽擱了。
不過陳淮生現在也只有暫時顧不上了,出行前往恒天山尋找合適的靈穴,這是塑造混元之境的第一步,他再不能耽擱了。
從大槐山出來,陳淮生便一路向北。
西北面便是漳池道,漳池道與衛懷道之間便是恒天山的主脈,而恒天山一路向西成為云晉二州之間的分界線,直抵黃河,而東邊則綿延向東,一直從衛懷道連綿到滏陽道與幽州之間,一路到蒼海邊。
這數千里的山嶺,南北距離在三百到五百里之間,但綿長卻達八千里,成為整個大趙禺山之外最大的絕域禁地區域。
陳淮生現在要做的就是在絕域禁地里慢慢摸索尋覓,以求能夠發現和自己道體內鼎爐狀況相仿的靈穴之地。
這猶如大海撈針,但總還算是有一線希望,特別是陳淮生覺得自己的靈識狀態現在處于最敏銳的階段,只要滲入絕域禁地中,先行劃定氣機均勻恒定的區域,在這個范圍內來慢慢感知探索,一年不行兩年,兩年不行三年,總能慢慢找到合適的區域,再來篩選和確定目標。
陳淮生不是一個人前往探尋,而是選擇了讓歐婉兒隨行。
整個恒天山分成了三段。
西段是橫亙在云晉二州之間的西恒天山,長大約兩千二百里左右,一直到漳池道和衛懷道與云晉二州接壤處,形成一個巨大的斷裂帶。
然后重新巍峨聳立一直綿延到滏陽道與幽州接壤處,這一段是中恒天山,大概在三千五百里長,而從與幽州接壤處繼續向東一直到蒼海蒼龍頭入海。
這一段是東恒天山,大概只有一千八百里,也是最短的一截,同時比起西恒天山和中恒天山來要低矮不少。
陳淮生暫時沒有考慮西恒天山和東恒天山,這兩處無論是距離大槐山還是臥龍嶺都稍嫌遠了一點,而且中恒天山綿延三千多里,是最大范圍的絕域禁地,即便是四階妖獸要在這一區域內找到也相當容易,只要你肯往深處走。
而越是往絕域深處中,就意味著靈力蘊積和綻放最活躍,也是最容易發現靈力均衡而富集的靈穴的所在。
所謂靈穴,其實就是源自地底深處釋放出來的靈力靈氣的單薄脆弱之地,但卻又有著較為完善的五行法相制衡形成的一個氣機漩渦,只有達到這種狀態,才具備陳淮生所期望的那種基礎,也才能在此條件下根據其五行法相來有針對性進行增益補強,同時還要利用一些特殊的方式來進行融和固化。
可以說這還只是陳淮生的一個個人構想,既沒有前車之鑒,也沒有什么經籍記載的理論依據,純粹是陳淮生從自己道體中的鼎爐得到的啟發而生出的奇想。
如果說出來,恐怕根本沒有人會相信,哪怕是對陳淮生十分信任的歐婉兒和于鳳謙,但陳淮生卻有一種預感,他必須要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