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來得恰到好處。
之前他們并沒有參與到對玉清昭應宮的圍攻中來,而是像大槐山分出了丁宗壽和商九齡去延福宮那邊查探情況一樣,被安排去了延福宮和龍德宮那邊尋找機會去了。
只不過和商丁二人一樣,孤竹人這點兒實力也不敢去捋虎須,無論是延福宮還是龍德宮那邊,墨淵都只敢在一旁徘徊,卻不敢輕易插足。
接到北戎人在這邊信號才趕了過來,卻沒想到尚未與北戎六部碰上,就遇見了陳淮生他們。
和陳淮生這邊簡單交涉了一下,墨淵也就明白了當下的局面。
沒想到北戎人一來汴京,先和大槐山這邊打了一仗,而且還打得頗為激烈,陳淮生居然還和段云波打了個有來有往,這讓墨淵再度提升了對大槐山這邊的看重程度。
孤竹人雖然表面上算是北陌一脈,但是卻不能算是北戎人,頂多算是北戎人的一個表親而已,現在中原局勢大變,北戎人也在大舉南下,未來孤竹人和北戎人的關系,與河北乃至中原這邊的關系會有什么樣的走向,也還需要觀察,但墨淵覺得大槐山這邊絕對是一個值得深交或者說下注的好對象。
他也看得出大槐山對于趙氏一脈并沒有太多的認同感,這也就意味著大槐山和北戎人并沒有什么解不開的仇怨,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雙方的意愿還比較一致。
知悉了大槐山這邊的心思,再來到北戎人這邊,就好辦了。
“不遠千里而來,短期內咱們也插手不了這大趙內部的事兒,就算是河北,恐怕十年之內都還得要停留在云晉二州吧?”墨淵的話很隨意,“天鶴宗雖然在云州受挫,但是在漳池道本土的實力還是很強的,拓跋聰,你們拓跋部未必就能輕易深入漳池道,這一仗還有得打,至于宇文部這邊,雍涼那邊你們打算徹底放手了么?”
隨便幾句話,就把北戎六部內部的分歧給暴露了出來。
對大趙大家都不樂見其繁盛,但是六部都各有攻略側重。
宇文部的目標在雍涼,這卻又和西唐人矛盾重重。
拓跋部目標是云晉二州,現在雖然在云州初步得手,擊潰了天鶴宗在云州的潛勢力,開始向晉州插足,但天鶴宗肯定不會輕易認栽,而在晉州的月廬宗也不是善茬,這意味著拓跋部在云晉二州的攻略還任重而道遠。
慕容部和段部的心思都在幽州這邊,但幽州現在十二連環塢和長春道以及寧家幾大勢力都因為天鶴宗在云州遭遇打擊而覺察到了危機開始抱團一致對外,段部和慕容部雖然都想要南侵幽州,可兩邊本身也有矛盾,想要毫無隔閡地聯手,還需要時日,所以現在都還只能各自為政地在幽州北面進行小規模襲擾尋釁,尚未真正大動干戈。
但有一點卻是一致的,河北是他們日后重要的攻略目標,而他們也最為擔心大趙一旦強盛起來,也會染指河北,所以最大限度地攪亂中原,讓大趙陷入混亂甚至內戰中去,這是他們所有人不變的目標。
相比之下,大槐山雖然是個隱患,但現在再沒法解決的情況下,各行其道互不相擾這個局面還是可以接受的,甚至在進攻某些目標獵取某些利益時相互配合一下,攜攜手,也不是不可以。
見眾人面面相覷,都不言語,墨淵知道也只有自己這個“局外人”說話,才不會引來這些人的猜忌,但是他們又哪里知道自己“局外人”才是真正和大槐山這邊關系最密切的一方呢?
“既然如此,咱們和對方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矛盾,他們不是有句話說的好么?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們和他們都不是大趙這邊的子民,大家來都是為利而來,何不各取所需?這玉清昭應宮中靈寶甚多,但趁著這汴京城中大戰正酣,各家都被牽扯進去脫不了身,玉津園,金明池,瓊林苑,還有啟圣院,宜春苑,這些地方里邊還都有很多值得尋覓的東西,何必為了這點兒小利爭執不下?干脆早點兒談妥,各自趕緊去中意之地,興許還能有更多的收獲呢。”
墨淵見眾人都有些意動,趁熱打鐵,把從陳淮生那里獲知的一些情況都拋了出來,這也是陳淮生授意所為。
玉清昭應宮沒有皇旗,其他靈寶倒也不少,但北戎人占取不少,陳淮生希望最大限度地為大槐山爭取更多,所以拋出這樣一份“潛在的收獲”來勾引換取,也算是一種小手段了。
有了墨淵從中穿針引線,接下來的談判就要順利許多了。
北戎六部這幫人做夢都沒想到孤竹人居然會和大槐山這邊是“熟人”,甚至“沆瀣一氣”,在他們看來孤竹人怎么都不可能和大槐山這邊搭得上線,而且還這么巧地就撞在了一起,所以對于墨淵地從中游說也都無人起疑。
玉清昭應宮中雖然沒有了皇旗,但是藏于其中的靈寶和法物卻不少。
趙定保不知因何原因逃離得相當突兀,以至于在正殿和東西偏殿中都還有不少藏物遺留下來,這也就成為了大槐山和北戎人的戰利品了。
兩邊都不可能留下來,這玉清昭應宮中之物自然是能帶走的盡可能帶走,當然帶不走的也沒有必要將其毀損。
甚至在一切靈寶和法器上,雙方都還進行了交換,互通有無。
“法物和丹藥以及煉制丹藥的靈物居多,靈寶也有一些,但是肯定比不上玉津園、金明池、瑞圣苑以及宜春苑這些地方,這些東西照理說都相當還攜帶,如果不是走得太過匆忙,我們肯定是拿不到這么多收獲的,北戎人那邊也是如此,……”
對于煉丹和法物方面頗有研究的公孫勝頗為感慨,“單單是那兩爐丹藥就價值不菲,我用其中一些與北戎人那邊換了一些法物,但存留下來的起碼都能值一百二十萬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