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的態度也很清楚,北戎人和西唐人聯手對付汴京城中的這些超級宗門的話,哪怕孤竹人不參與,關系都不大。
汴京城中這些超級宗門本身就不和,太華道絕對會對北戎人與西唐人進攻天云宗、花溪劍宗乃至萬象派袖手旁觀,甚至落井下石。
如果北戎和西唐聯軍聰明的話,甚至還可以把萬象派也分離出來,直接只針對天云宗和花溪劍宗,萬象派大概率也會明哲保身。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北戎和西唐聯軍幾乎就是壓倒性的優勢,天云宗和花溪劍宗根本無法抵擋得住,更別說還有如大成宗、白石門、云龍宗這些虎視眈眈的群狼。
當然這里邊肯定還有很多變數,大成宗固然是與西唐人勾搭上了,但云龍宗和白石門的態度還不確定,如果他們被天云宗和花溪劍宗拉攏,在把趙氏一族的力量糾合起來,那也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尤其是萬象派的態度也會很模糊,也存在倒向天云宗一方的可能,加上大槐山這股力量的不確定性,以及云集在這四周的散修異修們,究竟會投入那一邊,都還是一個未知數。
“呵呵,墨淵兄,孤竹人自然是應該符合孤竹人自身利益的角度來考慮問題,該不該加入,加入哪一方,甚至在什么時候加入,都該考慮清楚。”陳淮生樂呵呵地道:“北戎人和西唐人的聯手會相當脆弱,當然大趙這幾大宗門的聯手估計也一樣是各懷鬼胎,所以我個人以為,孤竹人不妨態度保守謹慎一些,先看看嘛,關鍵時候再來做決定,也不為遲,總而言之孤竹人該為自己的站隊獲得更大利益才對,是不是?”
陳淮生的建議讓墨淵也有些疑惑,“淮生兄,真的只是希望我們保持中立,呃,從我們自身的利益考慮?那你們呢?”
“我們當然也只會站在最有利于我們大槐山的利益角度來做出決定,在此之前我們也會觀察,現在并沒有任何傾向性。”陳淮生理所當然地道:“我對與北戎人也好,西唐人也好,大趙的官家或者宗門世家合作都持開放態度,誰都可以合作,只要符合我們的利益訴求。”
墨淵聽出來了隱藏的意思,遲疑著問道:“你們早就有了目標?想要什么?北戎人雖然沒有明言他們想要什么,但是如此大的規模,肯定不夠不是你所提到的那些靈寶那么簡單,而且他們現在在云州與天鶴宗交鋒了幾次,天鶴宗應該受創不輕,云州那邊的地方勢力應該已經轉向了,天鶴宗在云州的勢力基本上都被鏟除掉了,所以北戎人現在兵鋒都指向了晉州了,現在該是月廬宗擔心了,……”
陳淮生吃了一驚,他沒想到天鶴宗這么快就敗了,而且敗得這樣慘,在云州的根基居然就被別人連根拔起了。
“墨淵兄,北戎人真的徹底控制了云州?據我所知天鶴宗在云州可是花了不少心血,經營多年,為此連衛懷道這邊他們都舍棄了,豈會如此輕易被北戎人徹底擊潰?”
“倒也不是說天鶴宗在云州那邊就毫無跟腳了,但北戎人已經擺明車馬要重返河北,云州是重中之重,天鶴宗經此一劫之后,基本上已經沒有多少希望了。”
墨淵跟隨北戎人一路南下,路上少不了也要和這些北戎武修打交道,這么久下來,對云晉二州那邊的情況也基本有了一個了解。
“看樣子北戎人重返河北的決心很大啊。”陳淮生悠悠地道:“那幽燕二州呢?北戎人為何還沒有動作?只是在云晉二州這邊折騰?”
“北戎人的實力還沒有強大到可以全面開花的境地,幽州那邊長春道和十二連環塢已經聽到了風聲,結成了聯盟,據說寧家也被說動,整個幽州的修仙界力量都被動員起來,這個時候北戎人要進犯幽州,就算是能取勝,都會付出巨大代價,所以他們才會干脆選擇對云晉二州這邊動手,不過現在云州幾乎落入北戎人手中,晉州我估計現在也很危險,衛懷道與晉州緊鄰,如果北戎人在晉州取得突破,衛懷道恐怕一樣危險,……”
墨淵看著陳淮生:“我不信你毫無感覺,難道真的對北戎人控制云晉二州無動于衷?”
陳淮生反問:“那你希望我們和北戎人交惡,甚至正面交鋒?”
“大槐山肯定不夠格,但是北戎人野心勃勃南下,勾搭上西唐人,我倒是覺得你是大趙人,現在河北根基所在面臨北戎人的刀鋒指向,總該有對策才對。”墨淵不信陳淮生會沒有對策。
陳淮生也聽出了墨淵的意思,希望能在汴京這一戰中予以北戎人重創,為此孤竹人雖然不敢明面相助,但是絕對可以袖手旁觀。
但問題是陳淮生卻覺得大槐山當下的目標與西唐人和北戎人并不沖突,甚至還有合作的余地,那就是都是沖著趙氏的皇旗而來,只不過西唐人想要伊郡、宛郡甚至司郡、淮郡的皇旗,北戎人是想要趙氏可能持有的河北云晉二州的皇旗,自己則是想要燕州的皇旗。
但墨淵所言也在理,一旦北戎人真的控制了云晉二州,刀鋒必然首先指向幽燕二州,而且陳淮生甚至可以肯定會對燕州動手,幽州都還在其次,無論是漳池道還是衛懷道,對北戎人來說,恐怕都要比幽州那邊更為輕松。
燕州這邊略顯散亂且相互沖突不斷的局面讓北戎人可以更游刃有余地各個擊破,輕松解決。
墨淵沒有在陳淮生這邊得到一個滿意的答復,實在是陳淮生現在也沒法給對方一個準確的答復。
陳淮生不可能現在就確定要與北戎人兵戎相見或者聯手對趙氏和幾大超級宗門動手,在沒有獲得宓少華和寇箐的準確消息之前,他什么都不會作。
一旦獲得了準確的消息,那大槐山則可能和任何人合作。
好在宓少華沒有讓陳淮生他們等太久,終于把消息傳遞了出來。
這些豪門世家的確在人脈關系上不是陳淮生的大槐山這種小家當能比的,宓少華雖然長期在洛邑廝混,但是在汴京城中一樣有相當厚實的人脈。
在趙氏,在石家,在花溪劍宗,在太華道里,都能找到熟悉的朋友,或許他們的靈境層級不算太高,但是這種宗門或者世家內部,要打探消息卻不是難事。
之所以讓陳淮生他們在城外等了這么久,宓少華也是想要盡可能地收集到更詳細的情報,以供陳淮生來做出抉擇。
寇箐的消息要晚一步傳出來,再結合到墨淵的情報,汴京城內外的情況,陳淮生內心也大體有數了。
還沒等陳淮生召集眾人商議,圣火宗的人也到了,這也讓陳淮生終于放下了心。
尤其是還是燕赤行親自帶隊前來,陳淮生心里也更有數了。
圣火宗應該也意識到了孤懸于外已經不合時宜了,這個時代不是你不犯人就會人不犯你的,單單是吳越國內的種種情況都讓他們感覺到了危機,拉住大槐山這樣一個有力盟友很有必要。
另外大趙境內的風起云涌也讓燕赤行有些不甘寂寞,想要來試一試水了,無論是對靈寶,還是眾人的歷練機會,這都很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