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予羨和季曉曉互相看著對方。
一個無聲的抽噎。
一個一臉的犯愁。
她確實相幫季曉曉，但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幫。
“決定好了？”顧硯璟走近客廳忽然問道。
季曉曉抽抽噎噎地被嚇了一跳，驚恐地看向顧硯璟。
喬予羨也看向顧硯璟。
顧硯璟和喬予羨對視了一下，然后看向季曉曉問道：“決定好了要這個孩子？”
季曉曉忽然一下，連呼吸都放輕了，抽噎的聲音都小了。她看了看顧硯璟，又看向了喬予羨。
見喬予羨也在等著她回答，她道：“嗯。”
顧硯璟看了喬予羨一眼。
喬予羨收到眼神，馬上又問了一遍：“確定？想好了？”
“嗯。”季曉曉看向喬予羨道，“我，我爸媽說。如果我執意要和顧奕程離婚就和我斷絕關系。這個孩子......可能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沒有的時候，我真的一點都不想要。可是有了，我......我不能殺人啊————”
喬予羨看向顧硯璟。
顧硯璟又問道：“還是要離婚？”
“嗯。”季曉曉收了聲音點點頭，小聲道，“孩子要留，婚也必須離。”
“可以。”顧硯璟淡聲道，“顧奕程會盡快簽字。孩子的決定權在你。”
季曉曉抬眸看向他。
喬予羨也看向他。
顧硯璟道：“你想讓他留在顧家，顧家會盡心照顧培養。如果不想，顧家只會付他的撫養費，不會打擾他。至于顧奕程有沒有見他的權力，也由你決定。”
喬予羨和季曉曉都呆呆愣愣地看著顧硯璟。
顧硯璟看向喬予羨，對她道：“你們聊，我帶招財出去走走。”
招財豎著耳朵聽見他的話，馬上鉆到角落里，把自己的腦袋藏起來，試圖以此逃避黑心之人不懷好意的遛彎。
奈何最后還是被拽了出來，套上牽引繩，被強制遛彎了。
喬予羨看著顧硯璟離開的背影，須臾，抬起手撓了撓自己的側臉。
就在這時，季曉曉忽然又出了聲音。
“你說我會不會胖成豬啊！”說完她又哭了起來。
喬予羨偏頭看向她，呆了一下，直接把紙巾盒放在了她腿上。
季曉曉一邊擦眼淚一邊哭：“怎么辦啊。”
喬予羨看著她。
季曉曉見她沒有領會到自己的意思又道：“我又餓了！我又餓了。我一直餓一直餓，吃完就餓，吃完就餓！我該怎么辦啊。”
喬予羨終于反應過來了：“在做飯了，已經在做飯了。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想吃。”季曉曉哭著道，“我就是因為最近什么都饞，控制不住地饞，我才去醫院檢查的。我掛的精神科的號，驗血之后，精神科大夫讓我去婦產科。你都不知道我去婦產科等著叫號到的時候，是什么心情。”
“所以......在網上講理了？”喬予羨小聲道。
“嗯。”季曉曉點點頭，咽了下喉嚨，又忽然大聲道，“易星城的粉絲我早就看不順眼了！以前是顧及我那未播的劇。現在我都懷孕了。我怕什么啊！我有什么可怕的！再不還擊，我怕我會抑郁。”
喬予羨跟著點點頭。
季曉曉又扯了兩張紙巾道：“怎么辦啊！席美還有簽我的可能嗎？我怎么這么倒霉啊。”
“下午沒人聯系你嗎？”喬予羨試探性地問道。
“誰聯系我。”季曉曉擦完眼淚，看著遠方道，“我下午正在網上講理的時候，被叫號了。出來知道結果之后，一直有個陌生號碼給我打電話。他一直打，一直打，我的心都要枯竭了，我哪兒有心思接電話。”
喬予羨：“............”
季曉曉擦著眼淚，過了一會兒，坐直身體道：“其實想想也并沒有那么難過。還挺神奇的。我可以孕育一個生命。你說神不神奇。我會誕生一個生命啊。”
喬予羨看著她眼睛里忽然充滿希望的光，應和著點頭：“是有點神奇。”
“我以后一定要當一個好媽媽。一定要好好對我的孩子。不讓他和我一樣。”季曉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
喬予羨看著她，心想：當母親真的會讓一個人發生改變。
這個想法剛在心里產生。
季曉曉忽然又一駝背，嘴一撇，開始哭道：“你說我會不會變丑啊。會不會臉上長斑啊，會不會身上長紋啊，會不會身材走形，皮膚暗沉啊！怎么辦啊？！！！！”
喬予羨呆呆地看著她突然的情緒變化。
“你說我生完孩子，還長得找工作嗎？還有人找我拍戲嗎？”季曉曉道，“我真的好餓。能不能先給我找點吃的。”
正好這個時候梅姨端過來了點心：“季小姐，先墊墊肚子。”
季曉曉收了哭聲，吸了吸鼻子道：“謝謝梅姨。”
“不客氣。”
季曉曉拿著桂花糕開始大口大口地吃。
喬予羨第一次見她這么不顧形象地吃東西。
“你說我這么能吃，會不會胎大難產啊。”季曉曉一邊吃著又抽抽了兩聲。
“呃......”喬予羨回答不上來她的問題。
“剖腹產是不是就不能穿露臍裝了。”季曉曉道，“我媽生我就是順轉剖，留了好大一條疤。肚子上的肉現在也是松松垮垮的。”
季曉曉一邊說著，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喬予羨抬起手，在空中僵了一下，最后還是有些不習慣地落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
“生產之后胖了還能恢復嗎？”季曉曉偏頭看著她問道。
“呃......”喬予羨認真地想了想道，“應該可以吧。我...不太清楚。”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季曉曉嫌棄道。
“我.......”喬予羨不知道反駁什么，她確實不知道。
季曉曉看了看她，又看向她的肚子。然后道：“你和顧少結婚這么久了，你怎么一點動靜沒有啊。”
“我？我有什么動靜？”喬予羨道。
“有孩子啊。”季曉曉抽抽搭搭地道，“顧少不著急嗎？我感覺顧爺爺還挺著急的，沒催你們嗎？你們還沒計劃嗎？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一邊說著，還湊近去看喬予羨的肚子。
喬予羨按住她的肩，把她往后推了推：“我們，我們...嗯...我們在計劃了。”
可能是在計劃同房了......
季曉曉又看了她一眼：“你臉紅什么啊。都結婚這么久了，說這事兒還害羞啊。”
“誰臉紅了。”喬予羨反駁道，“我這是被你哭得，出了一身的汗。”
“我哭了嗎？”季曉曉問道。
喬予羨看著她：“你沒哭嗎？”
“我什么時候哭了。”季曉曉一邊擦著眼尾的淚一邊道。
喬予羨看著她，最后點點頭道：“是我哭了。”
“你哭什么？”季曉曉問道。
喬予羨友善一笑：“交友不慎。”
被承認是“友”的季曉曉，看了看她，傲嬌轉頭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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