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桑晚好久都沒有體會過這種倒頭就睡的感覺了。
第二日,硬生生等到快要中午才出門去找沈妄。
紀桑晚大概是覺得,沈妄會比自己還累吧,晚些時候還想要找柳如煙關心一下沈妄的傷勢。
從外面回來,紀桑晚就不方便照顧沈妄了。
雖然他們住的那么近,想要去找沈妄不過是走幾步路的功夫,但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紀桑晚始終不是那么方便。
加之現在洛府可是有不少人看著的,她重生一次知道名節二字也很重要,為了好不容易找回來的洛家,只能暫且忍耐下去了。
卻不知道,到了正廳,沈妄已經坐在那邊等了一會兒。
并且,沈妄根本沒有告訴自己,他一直都在那里等著。
紀桑晚有些不好意思,瞧著四下無人,大步跑過去。
“沈哥哥,你該叫春桃叫醒我的,畢竟我以為你也會累,可能會起的比我還晚!”
沈妄目光如以前一樣溫和,淡淡開口:“監察司公事很多,不敢怠慢。
而且我沒有那么累,早就習慣了!”
說著,沈妄起身,虛扶了紀桑晚一把。
“走吧,我已經讓云放等在大牢了,就等你醒來帶你一起過去。”
紀桑晚覺得沈妄有些變化,卻也找不出什么變化。
畢竟此刻的沈妄對待自己,與過去一樣的溫柔。
紀桑晚不是第一次來到監察司大牢了。
梁瀚被關了幾日,又斷了腿,如今沒有大吵大鬧,只有嗚咽的聲音了。
紀桑晚到了梁瀚大牢門口,梁瀚抬眼,黑眼圈很重,滿臉的疲憊,滿身的血污,一點都沒有過去意氣風發的樣子。
“紀……紀桑晚!”
他喃喃自語,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樣。
“桑晚,表姐救救我,我要被沈妄打死了,我若是出事兒,母親一定會心疼的,你又為何,為何不帶母親來看我。
我被他們磋磨成這樣,父親母親沒理由不幫我!”
是啊,前世的洛清玥可是不會讓梁瀚受一點傷,只不過現在一切都要今非昔比了。
“梁瀚,我來只是告訴你一些事實。
你父親怕是救不了你了,因為他玩忽職守,導致邊關戰敗,如今也在受刑。
而你母親……不是我姨母。”
她說完這句話,就知道梁瀚世界觀會崩塌。
不過紀桑晚不在乎,就是想要在梁瀚回到莊媛身邊,給他一個打擊。
殺人誅心,就是如此吧。
梁瀚難以相信的看向紀桑晚。
“你說什么,我母親怎么可能會不是……紀桑晚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心疼云柔妹妹,我也知道你覺得我并不公平。
但是,你就是比不上云柔妹妹,你性情狠毒善妒,怪不得所有人都瞧不上你!”
紀桑晚冷冷一笑,卻讓梁瀚汗毛直立。
“誰說我與紀云柔有什么爭斗呢?
那不過就是你親生母親造孽而已。”
“親生母親?紀桑晚我不許你胡說,不許你胡說,我就是我母親的孩子!”
梁瀚氣若游絲的咆哮。
“我姨母的孩子已經被找到了,被你王府的姨娘藏在了遂州。她叫莊媛,是落魄的莊丞相嫁的嫡次女,她被發配到遂州,被你父親救了,你就是那時候被換回到京城的。
你母親希望你搶了世子的位置,希望你得到榮華富貴之后回報于她,如今也終于能趕走我姨母,回到王府。
難道你沒發現這些事情嗎?你以為父親是對的,母親是被我煽動。
事實上,你母親根本不是我姨母,她會離開也是正常的吧!”
京城的王孫公子,從來都是看重出身的。
梁瀚因為是洛清玥的孩子,從來都是被高看的存在。
而此時,這身份被貶低一文不值。
殺人誅心,不過是如此了吧。
紀桑晚看向眼前的梁瀚,面露憐憫。
“我再告訴你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紀云柔從來都不是永安侯府庶女,而是你父親的女兒,你同父同母的妹妹。
你那自私的母親,從未告訴過你妹妹自己的身世,將她養在別院不知道父親是誰,所以我那沒用的父親帶她回去她便相信了,在府中處處與我為敵,想要搶走我的一切,都是被她生母教唆的。
哪里知道,她想要嫁給陸北辰,卻劍走偏鋒被你撿了便宜。
所以你知道為何你父親十分照顧紀云柔,卻不許你們在一起的真正原因。
如今你們還有了孩子!”
梁瀚瞪大雙眼,目眥欲裂。
他死死的瞪著紀桑晚,仿佛想要給紀桑晚瞪出一個窟窿來。
紀桑晚卻淡然一笑。
“紀云柔的孩子還沒有生出來,不過戰王如此害我和姨母,我也不會給他留下任何后代,那就成全你對紀云柔一心一意的心吧!”
紀桑晚開口,云放立馬懂了意思。
這紀云柔的孩子,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一切都是戰王府的命數了。
昨晚這一切,紀桑晚身后響起了梁瀚的咒罵聲,紀桑晚卻如不在意一樣的,離開了大牢。
之后,紀云柔要生了的消息,就送到了紀桑晚這里。
一切太巧合了。
都說近親的孩子,可能會落下什么殘疾,是最好辨認的。
紀桑晚不知道梁瀚和紀云柔是否如此幸運。
她只知道,這下戰王可要顏面盡失了,而且紀云柔的身份,一輩子都不可能曝光,永遠留在永安侯府。
再說這永安侯府……
紀桑晚還沒想好,如何給這群人致命一擊,因為自己母親的事情,在侯府那邊依舊存疑。
她記不清母親在時候的事情,紀桑晚看到永安侯與戰王狼狽為奸,便知道這件事情與他們一定有關系。
這鐵三角正在一步一步被瓦解,真有意思。
紀桑晚難得好心情,直接來到了陸家。
陸家的人都為了這長孫的事情著急,急三火四。
紀桑晚是帶著禮物來的,陸家的人卻一個個防備著紀桑晚,仿佛在看什么敵人。
“姐妹沒有隔夜仇,我是聽聞此事,過來看看我這妹妹!”
紀桑晚表明來意,并且展示善意,那陸家人才沒有拔劍相向。
紀云柔這算是早產,孩子生不下來,慘叫聲響徹整個院子。
陸家不復往昔的富有,院子也顯得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