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風聲簌簌,眼前是一片深色,月光落下,慘白又瘆人的光。
“紀桑晚,只要你死了,你擁有的一切就都是我的!”
熟悉的惡毒的低語,在紀桑晚耳畔響起。
紀桑晚一怔,她不是死了嗎?
就在那一雙惡毒的手推向紀桑晚的瞬間,卻被紀桑晚凌厲地抓住。
她回到了自己命運改變的那一日,聽見了紀云柔的聲音,紀桑晚幾乎第一時間反擊了過去。
紀云柔一驚,沒想到自己的精心算計,竟然會被紀桑晚抓個正著,眸子里面閃過一抹后怕。
這眼神,還是紀桑晚很熟悉。
“姐姐……我……”
雨聲淅淅瀝瀝,紀云柔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扮演著楚楚可憐的角色。
重生的紀桑晚太了解她這準備伺機而動的退讓,只是無論這是夢境還是現實,紀桑晚都不會再給紀云柔害自己的機會了。
“啪!”
紀桑晚一巴掌清脆的落在了紀云柔的臉上。
“想覬覦我的東西,你沒有這個本事!”
紀云柔怕是被打懵了,前世無論她如何作死,紀桑晚都不曾打過她。
在眾人面前,紀云柔卻總是一副潸然欲泣的樣子,哪怕跟紀桑晚說一句重話,都受了天大的委屈!
紀云柔臉頰紅腫,謙卑的模樣再也無法保持,惡狠狠道:“紀桑晚,你竟然打我?一會兒陸公子和哥哥他們找過來,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紀云柔終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冷聲威脅。
今日場景本來就是紀云柔一手設計,正當紀云柔準備將紀桑晚推入早已準備好的地獄,在紀桑晚及笄之前搶走她的一切。
因為前世,不管是陸家公子,還是紀桑晚的哥哥,都是紀桑晚最相信的人。
可紀桑晚此時目光冷冽,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紀云柔,就憑你也想害我?我不會讓他們見到活著的你。”
紀桑晚嘴角揚起勝利者的笑意,讓紀云柔恐懼,不寒而栗。
“受盡折磨跌落淤泥的,本就應該是你。
紀云柔你一個低賤的外室女,也想要搶我的東西,今日我便送你下地獄去!”
紀桑晚說著,張開雙臂往后一推,紀云柔沒有防備身子直接向后仰,落入了自己謀算的陷阱之中。
“啊!”
一聲慘叫,劃破夜的沉寂,馬上又被雨聲淹沒干凈。
“救命……救救我,姐姐我知錯了!”
風聲雨聲之中,傳來紀云柔凄厲的呼救聲。
紀桑晚看看自己的雙手,現在她的手還沒有斷,也不曾毀容,變成那不人不鬼的樣子,真好!
聽到紀云柔的認錯,紀桑晚冷笑一聲,將腳邊幾塊石頭直接踢下去,聽見紀云柔的慘叫,她這才滿意。
紀桑晚本想要原路返回,因為紀云柔早就算好,她哥哥與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會馬上追到這邊來。
紀桑晚走了兩步,倏然停住。
既然她重生了,那些所謂的兄長和青梅竹馬,她都不想要了。
他們內心早就開始偏向紀云柔,覺得紀云柔被自己欺負十分可憐,她紀桑晚不要這種廉價的感情。
而且,只要自己不在這里徘徊,這里如此偏僻,他們一定找不到紀云柔。
紀云柔的結局只能跟自己前世一樣,奮力呼救,淋一夜的雨,就算僥幸被救回來,那些傷痛也會伴隨一輩子的。
若是紀云柔撐不過死了,那也算是解脫了,不然紀桑晚一定會讓紀云柔生不如死。
這是復仇的開始,只要紀云柔還活著,她那些虛偽的家人,都會嘗到偏心的代價。
想到這里,紀桑晚冷漠轉身,迎著風雨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林間的風雨越來越大,紀桑晚就算強撐著身子,也難免在一片淅淅瀝瀝之中迷失方向。
紀桑晚畢竟是個柔弱的女子,不曾到過這種深山老林。
突然,紀桑晚感覺腳下一滑,身子一偏,便順著一處斜坡滑了下去。
周身的疼痛讓她咬著下唇,臉色蒼白,卻發現她如今身在一條小路上,周圍不再是荒山野嶺。眼下她只要沿著這條路走下去,便能見到希望。
雨聲漸歇,月光沖破了層層烏云,紀桑晚眼前的路變得十分清晰,借著月色,紀桑晚看見遠處高大馬車停在路邊,心中一喜,便提著臟兮兮的裙擺跑了過去。
等她跑過去,看見馬車后面站著三個人。
遠處的男人長身玉立,手持油紙傘,身上沒有沾上一點臟污。
而在這男人面前的另一個黑衣男人手起刀落,正斬殺了第三人。
紀桑晚到底也是大家閨秀,沒見過如此血腥場面。忍不住驚叫出聲之后便死死捂上自己的嘴,卻還是被眼前兩人發現了。
隨后,油紙傘傳出了冰冷的聲音:“云放,處理掉!”
手持長劍的黑衣男人便大步朝著紀桑晚走過來。
一道驚雷落下,照亮了前方的黑暗,讓那撐傘的男人五官漸漸清晰起來。
“沈……沈妄!”
或許是太震驚,紀桑晚是驚呼出他的名。
一個不該從自己口中被說出來的名字。
紀桑晚的聲音落下,對上一雙淬了冰一般冷漠的眸子,下意識后退一步。
沈妄在朝中一手遮天,人面閻羅惡名在外,京城權貴的聚會他自然也不會出現。
那紀桑晚這樣一個待字閨中的大家閨秀,怎么可能認識沈妄呢?
沈妄審視的目光落下,邁步上前,骨節分明的手指狠狠地扣住了紀桑晚的下巴,上下審視一番。
“你認識我?”
沈妄臉上雖帶著笑意,手上的力氣卻捏得紀桑晚的下巴幾乎脫臼。
“不說?”
沈妄似乎沒有耐心,直接扼住了紀桑晚的脖子,紀桑晚瞬時感覺呼吸不順。紀桑晚甚至想到眼前男人再用一分力氣,她的脖子便可能被直接擰斷。
“怎么,你背后之人覺得我不會對一個女子下手?”
沈妄加重手上的力道,紀桑晚緊緊握拳,幾乎就要窒息,腦海之間突然閃過前世死前的畫面。
沈妄手上力道加大,卻在輕松訕笑:“可我不是憐香惜玉的主兒!”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艱難開口:“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