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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豹騎,永遠都是曹軍最擅長沖陣、追擊、馳援的最強利器。
在各員將領都被派出去的時刻,曹休有些失落,他知道陸遜暫時代表著曹無的意志,他佩服曹無,但并不服氣陸遜,認為陸遜是看自己年輕,害怕自己搶了他的風頭。
但是當邢道榮意外死去,曹軍被徐盛打出一道缺口時,他接到了陸遜的指令。
虎豹騎開始整編,其他曹軍給他們留出空地,讓他們有足夠的沖鋒空間。
當徐盛沖到曹軍陣前,曹休終于明白了陸遜的意圖。
曹休被稱為曹家“千里駒”,他曾獨自一人闖蕩江東,又回到北方,這期間學習了很多東西,對于軍事和戰略,也很是精通。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場上等馬、下等馬的對換,陸遜把邢道榮當成下等馬來對付徐盛,把張遼等人當成上等馬,確保其他戰線都能取勝,最次也是僵持,而邢道榮這一路,則留給了他自己。
徐盛能沖陣到主帥這里,對付普通軍隊,恐怕早就亂了套了,他卻不知,是陸遜主動放他到這里的。
陸遜扎好了口袋陣,等著徐盛,而虎豹騎,就是用來砍掉江東軍上等馬的屠刀。
隨著虎豹騎開始沖鋒,屠刀正在揮下,曹休已經能看到徐盛臉上的驚愕。
“死!”
曹休挺槍,和徐盛兵器交擊,曹休年輕,徐盛老道,兩人打了個平手。
然而徐盛的手下就沒那么幸運了,他們沖到這里,箭矢所剩不多,兵器也沒先前鋒銳,又被虎豹騎突然埋伏偷襲,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的戰線拉的太長了,這本是兵家大忌,可是他擊敗了邢道榮,擊潰了邢道榮部的兵馬,正是銳氣正盛,哪里還顧得了這么多。
騎兵沖入,僅僅十幾息,徐盛的麾下便如草芥一般被收割、砍倒。
等到曹休調轉馬頭,再看徐盛,徐盛已是臉色蒼白。
他的肩膀、背后都有刀傷,但蒼白的臉色卻不是因為流血所致。
騎兵沖鋒,重在一個沖字,在曹休的指揮下,虎豹騎已經再次開始沖鋒。
剛才徐盛沖陸遜,一則徐盛騎兵少且兵力不如虎豹騎精銳,二則陸遜早就有所準備。
現在曹休沖徐盛,就如狼入羊群了。
“用一名將領性命引我冒進,好,好大的手筆。”
徐盛咬牙悲憤,一如剛才死掉的邢道榮。
他沒對邢道榮講任何規矩,現在曹休也不會對他講規矩。
這場屠殺,宣布了江東軍在白騰江西岸所有攻勢都被瓦解。
張遼破朱然,李典破潘璋、呂范,曹休破徐盛,除了水上的黃蓋、周泰還在僵持,江東軍在西岸的力量已經全部報廢。
陸遜站在臨時搭起的高臺上,看到了這一切,心中終于露出輕松的表情。
他興奮的攥緊雙拳,暗自道:“主公,白騰江這一戰,我贏下……”
結果話沒說完,他就看到了白騰江中間大船上的周瑜。
兩人隔江相望,陸遜戴著面紗,卻被周瑜一眼識破。
因為距離較遠,陸遜看不到周瑜的表情,也聽不見他說了什么,但他看見,周瑜搖了搖頭,然后轉身。
轉身,從面向西岸,變成了面向東岸。
“遭了!”
陸遜頓時大驚,馬上就要勝利的喜悅也瞬間不見。
兵不厭詐,這是周瑜早就跟他說過的道理。
“難道……”
他抬起頭,看向周瑜盯著的東岸,目光看向了更遠處。
在那里,煙塵正在升起。
江東軍好像也有援兵到了。
“他一開始,就只是試探攻擊西岸諸軍?拿這么多將領做試探?”
陸遜瞬間想到了一個可能,立刻頭皮發麻,如同被一盆涼水當頭澆下,淋了個透心涼。
果然,周瑜周公瑾,可不是這么簡單。
可是,他的援軍從哪來,又是誰呢?
“合浦主簿羅柯,貨殖江東匪類,私運馬匹,殺!”
交趾太守士燮丟下一支令箭,隨著那令箭落地,合浦主簿羅柯立刻被人拖了下去。
羅柯掙扎半天,掙脫不了,遂大聲吼道:“我冤枉啊,冤枉啊!”
“不冤枉?”
士燮一口老痰卡在嗓子之間,咳了半天才道:“那合浦的戰馬哪去了?”
羅柯大急,又辯駁幾句,知道士燮再無反口的可能,于是恨聲大罵:“是士武叫我把合浦戰馬交給那姓周的,你們士家自己內部的事情,我哪知道是誰做的決定,到最后竟然賴到我頭上,我不服,不服!”
他破口大罵,可是堂中間還跪著的幾個人里,沒有一個敢抬頭看他。
夜里鬧完,士燮重掌龍編城,他只是短暫休息,在天亮時就把因赴士武宴席而被抓的所有人都帶了過來。
于是這場清洗便開始了,這已經是士燮下令誅殺的第八個四郡大官了,這個夜晚,士武等三兄弟被殺之后,這些接受過他們宴請的人,都成了清洗的對象。
交趾郡治龍編城中因戰亂而死的人沒幾個,可是卻有很多人都被士燮判了一個“殺”字。
在大漢強盛的年代,一郡主簿要判死罪,必然會驚動天子,可現在漢室早已傾頹,士燮就是這里的土皇帝,在他自己看來,七十多歲的他,在交趾四郡,依舊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生殺予奪,任意施為。
他沒注意到,或者說是完全不想注意,他身旁端坐的滿寵臉色越來越難看。
滿寵才是正兒八經的交州牧,比起士燮綏南中郎將的虛銜,滿寵才應該是交州的主官,可是士燮根本沒有給過他一次面子。
滿寵黑著臉,在廳內尋找了一圈,沒有看到蔣琬,不知那少年到哪去了,還沒回來。
在蔣琬出去的時間里,士燮已經把地上跪著的高官清理了一大半,滿寵想了想,終于還是坐不住了。
他冷冷的說道:“合浦到底什么情況,有戰馬多少?”
名義上是問戰馬,實際上卻是在提醒士燮,不要小題大做,清洗諸官。
士燮終于吐出了嗓子里的那口痰,他轉頭,看向滿寵,目光灼灼的不似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他的身上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滿寵發聲,他倒也沒拿捏什么,而是爆出了一個讓滿寵驚訝的數字。
“合浦擅養馬,每年可產良馬兩千匹。”
“什么?”
滿寵大驚,匆匆進來房間的蔣琬也是大驚。
交州數十年與中原道路不通,他們都沒想到,在大漢的最南端,原來竟然有如此養馬良地,僅靠四郡的供給,就能養馬兩千。
若合理分配,那交趾豈不是至少有數千騎兵?
區區一個交州,這種產馬的能力,恐怕讓其他各州羨慕死。
士燮很滿意滿寵和蔣琬的反應,他敲了敲桌子道:“所以,依滿州牧所見,若合浦主簿勾結江東軍,私送馬匹,是否應該判死刑?”
滿寵沉默了,他知道這個數字代表著什么,半晌,他才長嘆一聲道:“該判。”
蔣琬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他想的又是另外一件事情,假使現在正在決戰的曹軍陣前,突然出現了數千成建制的騎兵,那曹軍就只能陷入苦戰了。
幾乎是與此同時,白騰江戰場上,曹無也看到了東岸遠處的煙塵。
曹無根據自己的戰場經驗,立刻判斷出,這種煙塵,乃是大量騎兵在接近。
“還有援軍?”
曹無“呸呸”的吐出了口中咬著的雜草。
“周瑜胃口很大啊。”
他不慌不忙,甚至都沒起身,直到他看到了對面騎兵出現在視野,又看清楚了對面騎兵的旗幟。
那桿大旗,讓曹無神色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