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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樹死了。
這事情非常離奇,但卻真實的發生了。
士家三兄弟從士燮手中奪過兵權,白樹是最早投誠的人之一,卻是最早死去的人之一。
誰也沒想到,作為一個攻城的將軍,剛看到城頭,人就沒了。
蔣欣、呂蒙都是額角見汗,對視一眼,心中都只有恐懼。
呂蒙不敢再下令呆在這了,他上馬高喊:“后退二百步,后退,后退!”
一邊下令,他還伏低身子,對蔣欣道:“把白樹的尸體藏起來!”
蔣欣這才驚醒,想到呂蒙果然智計非凡,在這種時刻竟然還能想到這些細節。
他連忙把白樹的尸體藏在自己的馬旁。
他的戰馬死了,正好可以擋住白樹。
好在身邊都是親衛,看到白樹死的人還沒這么多,呂蒙見尸體藏好,接著喊起后退。
與此同時,這些交趾兵還不知自己原本的主帥已經死了,他們亂哄哄的后退,突然有士兵看到了白樹的馬匹,嚇得大喊起來。
“白將軍死了,馬跑出來了!”
蔣欣一拍腦門,惱怒自己沒做好這事,連忙跟身邊的人說,讓他們告知其他人,白樹沒事。
然而已經沒這個機會了,后面不明所以的交趾兵,先是看到帥旗被射出了洞,然后又聽說白樹死了。
他們匆忙之中,根本沒法分辨真假,恰好此時后撤的命令下達,最后的士兵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以為白樹死了,軍隊要逃,趕緊并肩逃竄。
前隊變后隊,呂蒙本叫大家后退二百步,卻沒想到,竟然引起了部隊的潰散。
這在他江東軍中,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可是這些交趾兵真的個個都是軟蛋,還沒打仗,就已經跑了。
呂蒙看的目眥俱裂,大聲喊道:“不要跑,不要跑!”
然而亂軍之中,一個人喊的力量有限,根本沒人聽他的。
呂蒙咬牙,轉頭對蔣欣道:“將軍,派騎兵監軍,壓住針腳!”
蔣欣見到如此亂局,也是這般打算,只得率領騎兵加速,去追跑在最先的士兵們。
結果騎兵一跑,士兵們更被嚇壞了,連忙加速,隊伍反而更亂了。
呂蒙氣的直發抖,這才知道,指揮一支聽話的部隊,和一支不聽話的部隊,是多么的不同。
由此他更佩服周瑜的令行禁止,恐怕他還要好久才能做到這樣。
最后,蔣欣、呂蒙還是通過擊殺逃兵的辦法穩住了隊形,但那已經是退后一里地的事情了。
直到隊伍聚攏,還有人問白將軍死了他們怎么辦,顯然大家都被嚇破了膽。
而且事后統計,竟然丟了數百人,還有幾人竟然是被自己人踩死的,這對呂蒙簡直是個恥辱。
若說是兵敗如山倒,似乎也不對,因為他還沒有交戰,就已經如山倒了。
他眼睛通紅的看著遠處的城頭,拳頭捏的緊緊的。
就在不久之前,蔣欣還在問他多久能拿下廣信城。
那時他說試試。
現在看來,他們連試都沒試,就已經輸了一陣。
“這些兵馬,素質實在太差了!”
呂蒙恨聲道。
與此同時,廣信城墻上卻在歡呼。
陳到指揮著士兵們掌控弩機,他自己也親自控制著一臺。
第一發射穿蔣字帥氣旗的箭,就是出自他手,射死白樹的那一箭,也是他射出的。
射完第二輪,對方軍隊竟然自己就潰敗了,這超出了他的預期。
樂進本已經做好一場大戰的準備,沒想到敵軍竟然就這么跑了,而且跑的如此狼狽,不禁哈哈大笑。
樂進就在守城器械旁邊,贊嘆道:“叔至,初戰告捷,你當記首功!”
周圍士兵都歡呼起來,首戰告捷,大家都與有榮焉。
轉而發現阿四在旁邊躍躍欲試,又笑道:“阿四姑娘也是首功!”
大家又用敬佩的目光看向阿四,這里都是清楚內幕的,若沒有阿四,這些器材根本不可能造出來,也不可能有這一次大勝了。
阿四莞爾,指著敵軍的方向道:“真是不堪一擊,看來后邊的武器都用不上了!”
樂進和陳到同時搖頭。
剛才敵軍潰退的時候,他們清楚的看到,敵軍首領很快采取了措施。
最后,隊伍雖亂,卻沒發展成大敗,看樣子敵軍主將也非泛泛之輩。
“倒不如說,是士兵太弱了。我感覺,這些可能不是江東主力。”
陳到看著城外道。
樂進點頭:“我也是這么覺得,很有可能這是士燮的交州軍,畢竟蒼梧軍也差不多是這個戰力。”
旁邊的蒼梧民夫不由得慚愧莫名,只覺得自己在蒼梧這種小地方,確實被北方見過世面的人看不上。
“若能有更詳細的情報,就好了。”
經此一役,樂進越來越佩服陳到的能力,指揮上陳到是沒問題的,至少這些守城器械,他不用再管,到時候只管守城的士兵即可。
陳到聽出樂進弦外之音,知道樂進這是在跟自己商量守城之事,不由得上心。
“我見過很多士兵潰退的場面……”
陳到剛一開口,發現阿四神情古怪的看著自己,只得尷尬一笑。
這世上,恐怕沒有比劉備手下的將領見過的潰退場面更多了。
不過他陳到也是豁達之輩,接著說道:“看剛才敵軍士兵潰退后還能聚攏,敵軍主將絕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依我之見,不出一個時辰,敵軍還會卷土重來。再來之時,可就不好對付了。”
“出其不意只有一次,不過強弩的準確度堪比弓箭,有此一事,敵軍主將恐怕不敢輕易露面,這對指揮攻城是極大的打擊。”
“是的,到時候我還會瞄準敵軍主將,看看有沒有戰機!”
兩人計議已定,樂進吩咐大家分一半人休息,另一半人隨時盯著敵軍動向,一旦有風吹草動,馬上通知各方。
兵臨城下,守城的士兵們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就算被輪換休息的那些,也沒有輕易的放松,也隨時準備上戰場。
然而出乎他們的意料,一直到了下午,敵軍都沒有發動攻勢。
樂進都有些累了,吩咐士兵謹慎看守,自己脫了甲胄,靠著里側的城墻休息。
這廣信也是熱,脫下甲胄,他才感覺一身是汗,被徐徐涼風一吹,一個哆嗦。
因為神經緊繃,他靠著墻根,竟然小睡了一會兒。
迷糊中,他聽到有人喊自己。
“不好了,樂將軍,不好了,敵軍又來人了!”
“來人了,多少?”
樂進立刻跳了起來。
“兩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