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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幾天前周瑜就被孫權召見,請到了柴桑。小喬是后來才到的。
可是周瑜還在路上,孫權就被群臣煩的躲入山中今晚打老虎了,索性誰都不見。
因此直到現在,周瑜都還沒見上孫權。
也許是因為日間孫權、曹無去找張昭的舉動,周瑜終于坐不住了,才離開下榻之處,來到大喬家中。
思念小喬,那肯定不是主因,主因還是要跟大喬商議。
那么,站在曹無的立場,見,還是不見,就是一個重要問題了。
對于現在的曹無來說,離間君臣的第一目的已經達成,他也成功讓孫權對自己產生了信任。
別看自己罵了江東群臣,但“鼠輩”二字,其實也是孫權想說的話。
他孫權表面上肯定在為群臣打抱不平,其實心里不知有多開心呢。
然而歸根到底,這些東西都是其次的,孫劉聯合最大的功臣是魯肅,赤壁之戰最大的功臣則是周瑜。
其實曹無很有自知之明,他的長處在于知道歷史走向,可論及智慧謀略,靠著幾千年的知識爆炸,他能比陸績之流強,但比起周瑜諸葛亮這種千年來最聰明的大腦,他是比不上的。
就這樣去見周瑜,他沒有信心取得成果。
還是應該另找機會才好。
“周將軍舟車勞頓,又和他夫人多日不見,我還是不去打擾了。”
曹無搖了搖頭,并且制止了孫尚香要去打擾的想法。
“你也別去了。小孩子家的,別誤了人家大事。”
孫尚香摸摸腦袋,總覺得頭發濕漉漉的,不解道:“什么大事”
曹無翻個白眼,關門,送客。
孫尚香卻不聽勸,離了曹無那處院落,就去小喬的院子。
沒承想小喬的院子黑漆漆的,好像已經熄了燈,這才悶悶不樂的回了自己的地方。
然而,她并不知道,那間熄了燈的房子里,小喬正在運動。
她身著數條彩帶,在黑夜中起舞。
黑夜不見光,更看不見色彩,可是曼妙的舞姿,卻出現在房中的每一個角落。
起手,落足,扭腰,黑暗中只有影子,然而她的動作卻如仙如畫,在黑暗中穿梭。
周瑜靜靜的坐在屋子最中間的墊子上,閉著眼睛,凝神思索。
國色如小喬的舞姿,他竟然看都不看。
可是房中詭異的情形就這樣持續著,小喬跳舞,周瑜閉眼,兩人誰也不說話。
好久以后,小喬才稍一停頓,輕擦汗水。
冬日寒冷,她衣著稀少,但一番運動,從上到下都是顫動的,唯有一顆心起伏不定。
她沙啞著嗓子柔弱問道:“夫君,好了嗎?”
周瑜眼睛依舊閉著,絕色于前,不看一眼。
可憐小喬天生國色,只如錦衣夜行,暴殄天物。
周瑜道:“夫人,你知兵事么?”
小喬自然搖頭。
周瑜指著面前席子道:“夫人,過來,趴在這里。”
語氣柔軟,并不嚴肅,但小喬依然聽話的過來,猶豫了下,終于趴在冰冷席子之上。
周瑜左手輕剝小喬衣裳,右手食指蘸了幾滴墨水,把食指放在了小喬玉石一般空無一物的背上,小喬立刻輕呼一聲。
周瑜手指按著肩胛骨,滑到尾尖,道:“夫人,這是漢江。”
小喬緊閉眼睛,耐心忍受聽著。
隨后,周瑜手指在纖細的背上劃來劃去,口中念念有詞。
“這是襄陽,趙儼帶了七只部隊,沿著漢江,從這里攻擊江夏,快則三日,慢則五日,可進攻石陽。”
“自襄陽至夏口,我命甘寧攜輕舟上溯,騷擾趙儼,除第一天有戰果外,收效甚微。只因趙儼是個聰明人,把并排在漢水南部行進的七軍,改成了南北錯落行走,且加快了行進速度。”
“這樣一來,漢水兩岸都有敵軍,甘寧部只能在江水最中間行進,不敢靠近任何一處岸邊。”
周瑜一邊說著,一邊把每一個可能會發生戰爭的漢水戰場都點了出來。
點一次,小喬就輕咬一次嘴唇。
若甘寧在此,不會去管小喬,只會驚訝,身在柴桑的周瑜,竟然知道數百里外的事情,而且所料竟然絲毫不差。趙儼,或者說七軍統帥一起商議,反應速度,超過了甘寧的預計,甘寧現在已經沒什么戰果了。
若張昭在此,只怕也不會管小喬,而是被氣的怒發沖冠。他們這邊苦口婆心勸孫權大局為重,那甘興霸竟然主動去敵軍挑釁,實在不顧大局。日后江東亡于曹操之手,這甘寧必是第一罪人。
若曹無在此,根本不會聽周瑜在說啥,只會給乃兄曹孟德點贊,識得少.婦好的他,一定會想到一些阿七阿九提供不了的體驗。
但這屋中只有周瑜的述說,和小喬若有若無的聲音。
曹無想象中周瑜去找大喬的場面,也是根本沒有發生。
周瑜在剛才那道“漢江”之下,從另一個肩胛骨畫起,又畫了一條線到尾骨,和之前那個交匯。
他點著尾骨道:“這里是夏口,漢水江水從此相會。”
“這里是江陵,曹操大軍自此出發,大船無數,帶甲百萬。但正因為人多,所以速度遠比趙儼部要慢。”
“可他也有他的優勢,就是沿長江直下,沒有漢水的石陽那種臨江的城關需要攻破,而是可以直達夏口。”
他自言自語:“為什么不走陸路,因為江陵到夏口的這段長江,南岸有洞庭路擋路,繞不過去,北岸則有八百里云夢大澤,云夢澤和長江之間,最窄處只有一里,不適合大規模行軍。”
“但這,正是我軍機會。”
“若主公給我五萬人馬……不,只需要三萬水師!”
“我必借道劉備,兵出夏口。”
“他曹孟德想要和趙儼會師夏口。那么此戰的關鍵,就在于會師二字。我軍絕不可讓其會師。兩軍合一,則長江天險,盡入曹軍手中。”
“我應讓劉備、關張等人死守夏口,而我則以水師逆流而上,在這里……”
他點著小喬背上一處道:“決一死戰!”
黑暗中,只有周瑜和小喬微弱的呼吸聲。
小喬的汗水滴落草席,秀眉輕顰,周瑜恍若未覺。
他繼續在小喬背上畫著長江局勢,到了后半夜時,小喬已經凍得發抖,但周瑜神情專注,反復在她背上推演,對此竟絲毫不覺,小喬幾次想要開口,但終于還是忍住了,不忍破壞夫君的推演。
直到雞鳴時,周瑜才突然驚醒道:“夫人,對不起,我……”
小喬咬著嘴唇,無言。
雞鳴時,曹無的房門響起輕扣之聲。
他輕推阿大,阿大嘟囔著起身,披著頭發,不情不愿的到了門口,聽到門外傳來張俠的聲音:“大小姐,是我!”
阿大這才醒了神,把門拉開一條縫。
見阿大披頭散發,張俠低首垂目道:“城門口的弟兄剛剛報告,城門未開時,有人坐吊籃進城了。”
如今正是緊張時期,柴桑城諸門,每日晚間關閉,日出時才開啟,除非有重要的人或重要的事情,不可能放人進來。
阿大立刻警覺,問道:“知道是誰進城了么?”
張俠道:“進城者有三人,根據將軍事先提供的資料看,可以猜出兩個,其中一人,必是魯肅,另一人,疑似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