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尚未入仙宗之時,也從未遇到過如此場面,宋平存瞪大了雙眼,完全無法保持冷靜。看著司徒香款款走來,像個小男生一樣有些緊張還有些慌張,盡管他壓低了聲音對司徒香發出警告,然而司徒香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繼續走向他。
她來到浴桶旁,雙手正向伸向水中,宋平存無奈只能出手抓住,“二小姐,這水你千萬別碰,會傷著你。”
司徒香眨巴了一下眼睛,并沒有因為宋平存抓著她的手而緊張,微微彎下腰,看著在浴桶之中的宋平存,司徒香輕笑一聲,“宋先生,你似乎很緊張?”
“你突然闖進來,人之常情,我當然會緊張。”宋平存有些尷尬地回應道,放開了司徒香的手腕。
司徒香卻是輕輕揉了一下剛才被宋平存抓住的手腕說道:“面對即將死亡的我,宋先生都敢跳入大海之中,將我救起。小女子孤身一人前來謝恩,宋先生不應該解釋一下,讓我可以理解其中的原因嗎?”
宋平存有些明白了司徒香闖進來這一不正常的舉動是為什么了,果然還是有膽識的女子。
正常情況下,別說在這些人眼中他宋平存就是一個普通男人,就算諳熟水性的船員也不敢跳入巨浪滔天的大海中去救人。這可不是在一般的江河之中,可是隨時都可能有海怪出現的大海之中,而且還是夜里完全沒都少視線范圍的情況下。
就這一條,任何理由都解釋不了。宋平存只得裝作很不好意思的說道:“實乃是情急之下的沖動,事后也很后怕!”
司徒香并沒輕易下決斷,而是反問道:“宋先生覺得這個理由,我能相信嗎?”
“是真的。”宋平存絕不改口。
“不是。”司徒香搖搖頭,“我雖然昏迷,卻并非一點本能沒有。先生既無情愛也不是什么情急,而是有足夠的信心。雖然我不知道先生的信心來源,但小女子這條命是先生所救不假。”
宋平存只想司徒香趕緊離開,開口道:“我說了你又不信。不過救你上來也算是答謝二小姐允許我搭乘商船去萬瑞國,我是有恩一定要報的。”
“用命來報!是嗎?”司徒香原本是圍著浴桶轉圈,此刻卻站定在宋平存面前,雙眼中有很復雜的眼神,靜靜的看著宋平存。
“二小姐,你能否先出去,讓我先出來把衣服穿上。”王占東被看得真的有些心亂,身為無極門宗主,居然被一個凡人女子看得不好意思,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然而,司徒香卻并沒有回答,也沒有離開,而是轉過身來。片刻后,兩只小手搭在肩上,輕輕的往后一翻,身上的薄紗外罩衣就在宋平存眼前滑落在地。
宋平存大驚失色,連忙說道:“二小姐,你這是做什么?”
司徒香再次轉過身來,看著宋平存眼中秋波流轉,溫聲細語道:“先生敢用命來救我一命,小女子就算以身相許也不為過吧!更何況香兒一身從頭到腳,先生都已經貼了個遍,香兒這一身的清白已經沒了。先生不應該有所擔當嗎?還是說先生不能人事,故而才能視而不見?”
一連的詢問,把宋平存憋得心頭火氣,可是若用精神力對付眼前一個普通女子,實在是下不去手。
“香兒姑娘,你知道你這樣很危險的?”宋平存眼睛里有點點血紅。
“如果先生不救香兒,香兒命都沒了,還談何危險!”
“司徒家二小姐,與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有勾連,這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會牽連你生不如死!”宋平存雖然少小就跟隨師父進了無極門,但人間百態還是見識了一些,就算仙宗道侶也有身份等級區別。
誰知道宋平存的話音剛落,司徒香卻是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之后,司徒香對著目瞪口呆的宋平存說道:“先生以為我這樣的司徒家二小姐應該與誰聯姻?是豪門還是貴胄?是仙門小妾還是誰的玩物?”
一邊說司徒香的眼淚就順著眼角嘩嘩的流了下來,“身為司徒家的二小姐,本身就沒有任何自由選擇的權利。先生若不救香兒,香兒此生最多也就是個紅顏薄命,但救了香兒,那香兒此生就是真的生不如死了!”
話音落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收到刺激,司徒香雙手扶著浴桶的邊緣,秀鞋一蹬就跳進了浴桶之中,濺起了水花。
宋平存阻攔依然來不及,一個沒有靈根的女子身入靈液之中不是享受,而是致命的。雖然宋平存自己靈氣枯竭,已經讓這靈液稀釋了很多,但對于司徒香而言還是很難接受的。只見司徒香露在衣服外的皮膚瞬間就紅透,體內血液加速流轉,再這樣下去就是爆體的下場。
可是就算是一身滾燙,司徒香卻像是在火中奔跑的滅火者,沒有退縮,緊緊的抱著宋平存。
如果宋平存此刻靈力沒枯竭,或者氣海都還有作用,他還能用一絲靈力隔絕司徒香周身的靈液,但現在他都在恢復之中,而司徒香又像個八爪魚一般,就是不愿意松開。
宋平存心中焦急,他深知司徒香這樣下去恐怕會有生命危險。可兩只手不知道該放在哪里,沒辦法去推開不顧一切壓在他身上的司徒香,只能低聲在司徒香耳邊說道:“二小姐,你快松開我,這樣下去你真的會有危險。”
然而,司徒香臉上明明已經開始抽搐,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只是緊緊地抱著宋平存,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找到一絲安全感。
宋平存心中苦笑,識海傳音給扔在一邊的衣服中的金竹靈根,“金竹,救救這個女人。”
“主人,你忘了,我不能事二主。”金竹靈根卻給他回復了一個讓他無奈的消息。
“造孽啊!”宋平存已經沒有正常的辦法了,無奈之下,兩儀神宗的功法才是挽救這個女人唯一的辦法,沒有靈力,沒有靈根,只有命根子了。
也不知道門外的奶媽和三叔是不是離開了,也不知道海上巨浪的聲音是不是夠大,反正在宋平存的耳朵里,司徒香有些瘋狂的聲音讓他都極難控制運轉兩儀神宗的功法入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