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個個從萬古山外進來,圍在大殿之外的神王,宋平存知道,自己必須要好好考慮下一步該如何選擇了。怎么龐大的一個隊伍,現在有什么意義?
恐怕不只是他,就連這些神王也都是如此。
“師兄,這火磁空間怎么辦?還用嗎?”羅拓維小心的問了一句。剛才他已經從小刀的嘴里知道了,他不像琴瑟的特殊性,看不穿大家的壽元受限了,好在小刀大大咧咧的沒有發覺,他就更不敢出言安慰宋平存了。只想轉移宋平存的思維,讓他暫時放下,否則容易鉆牛角尖,這種事,他從小就經歷,自然明白。
“嗯!”宋平存本來一點興致都提不起來,但羅拓維的一句話卻是提醒了他。火磁空間是兩儀神宗留下的,而寰宇世界并無任何兩儀神宗的記錄和消息,他們是很早就離開了寰宇世界,所在的痕跡早就磨滅在了歷史的長河中。但是當初被關押和流放進火磁空間的人都沒有壽元限制,而寰宇世界的規則只是針對寰宇世界的人,越想他越覺得看到了希望。
“你們等等。”宋平存眼睛一亮,抬手收回掛在大殿門廊上的滯火劍,哪里有一個傳送通道,直到羅拓維肚子里的火磁空間。一揮手,宋平存激活滯火劍上的陣盤進入火磁空間之中,那種壽元的限制真的就消失了。
“哈哈哈哈”寰宇之外沒有限制,所謂蒼茫危險,那就要看針對誰了。一百多神王、上萬星主,這股力量怎么會小!
明白了原因,宋平存從火磁空間中的那個小屋里啟動傳送再次回到萬古山的大殿之中。意氣風發的宋平存幾步走回自己的寶座之上,開口道:“程達、五夫、多咯、燕如牧進來。”
守在門外的神王們趕緊讓開路,四人帶著一些忐忑走了進來,遲疑了一下,還是都彎腰拱手,但是都沒有說話。
宋平存發出一聲輕笑,臉色輕松而愜意,“這就被嚇著了。坐化在寰宇世界不好嗎?總比在火磁空間混吃的日子精彩吧!”
“公子,您說的沒錯,但這等死的滋味也沒那么精彩。”五夫開口說道。
“不想等死,也不是沒有辦法。”宋平存的聲音雖然平和,但聲音卻傳到了大殿之外,讓所有神王都聽見了。
寰宇世界的洪中天,宋平子沉在這萬靈祈愿所生成的天源星中,他的意識并沒有陷入沉睡。盡管他的身軀已深深埋入星核之內,他的思維卻仍舊清晰如初,仿佛與寰宇世界的每一絲脈動都緊密相連。他能感覺到天源星溫暖而強大的力量,正在緩慢地補充著他識海中信仰金珠的消耗。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像是干涸的河床重新被甘甜的泉水滋潤,疲憊的旅者終于找到了棲息的港灣。只是速度太慢,給人的感覺更像是悠閑得享受。
在這個過程中,宋平子的內心并沒有絲毫的慌亂或不安。他深知,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選擇的結果。他修改了寰宇世界的規則,還讓壽姬對所有的生靈都有了壽元的限制,這是他為了整個世界的平衡與和諧而做出的決定。代價不能讓一個天帝來承擔,既然是萬靈共生,那就是萬靈的責任。
不管這個決定正確與否,但他卻并沒有絲毫的后悔或猶豫。誰知今后又會如何呢?就像他極力贊成宋平存這個曾經的天帝在萬古山搞這么一次聚議,誰能想到是這個結果。宋平存盡管有私心,但卻真正的提出了問題的核心,才讓他找到了身為界主該做的是什么。
如果這個決定真的有錯,那么今后再修改就是了。
對于宋平子來說,改變寰宇世界的規則并不是一種錯誤或罪惡。相反,他認為這是一種必要和正義的行為。
寰宇世界壽元無限導致了很多奇怪的現象,這是因為當年他最后留在藍星那段日子,因為對吳尤雪有些愧疚,而做的事才知道的。而藍星缺失的,在寰宇世界同樣也在發生,只是形式上不同,或許有人發現了,但壽元無限就讓他們忽視了生命是需要輪轉的,就像寰宇世界之前是靠天帝之殤來維持能量的輪轉道理是一樣的。
萬靈祈愿,在這之前沒人去祈愿輪回,都在祈愿的是寰宇世界的安穩,這或許是癥結所在。只是自己現在能做的還不夠,能傳達甚至修改寰宇世界規則,卻不能直接影響萬靈的祈愿,他還不確定那會是一個什么結果。
他甚至在猜想,如果將這個由萬靈祈愿所生成的天源星煉化,會不會就能實現!?
而煉化整個寰宇世界的信仰金珠,是一顆更加強大、更加純凈的信仰金珠?還是一種全新的可以自主影響寰宇世界的力量?這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就像是一顆種子,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田。
然而,無論結果如何,宋平子都知道,現在還為時過早,因為他承擔不起天源星發生意外之后的結果,不可知,不可控。如果因為自己的好奇,導致寰宇世界出現異變,他就比曾馱更加可惡了。
稽山策就在他身邊,同樣似乎也在吸納著天源星的萬靈信仰。
“嘿,曾馱。”
“界主可有什么吩咐?”曾馱對宋平子說話表現出了恭敬,讓宋平子有些意外。那個總是出人意料的曾馱仿佛已經不見了。
“你變了。”
“是的。界主。我剛才也在想這件事。您讓寰宇萬靈有壽是真的提醒了我。歲月太長,我都忘記了我自己該做什么了,漫長的歲月無聊之極,才讓自己做出了錯誤的判斷。甚至很有可能并非是我判斷錯誤,而是下意識的就像找些事做。一個紀元一個紀元的重復同樣的事,這種無聊您現在體會不到。”
宋平子原以為曾馱會說出別的事,沒想到卻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那么到底是壽元無限,還是有限好呢?”宋平子追問了一句。
“誰知道呢?但至少這個轉變,幾個紀元對我就沒之前那么無聊了。”曾馱的語氣有一點點的興奮。
“呃”宋平子忽然發覺這個曾馱不是變了,而是找到了事來做了而已。“稽山策的靈識還在嗎?”
“在,這老小子最初還不愿意交出控制權,但是和我比,他還嫩了點!”曾馱霸氣外漏的語氣總算有一些原來的味道了。
“你問問他,宋平存的神魂還在嗎?”宋平子忽然想起上次在天源星上感受到的宋平存神魂被置換的場景。大帝善念與天帝神念置換,宋平存的身體成了一個工具人,但大帝善念在離去之前,卻似乎做了些什么,讓宋平存的神魂有些不一樣。
等了一會兒,曾馱說還在,只不過和死去差別不大,是天帝善念最后用了幾乎一半的力量保護下的結果,也是天帝宋平存置換神魂的時候放了一馬,畢竟還是自己的后輩血脈。
“還有救嗎?”
“身軀都沒有了,如何救?”
“這樣啊!”宋平子心里已經打定了一個主意,只要還沒死,總是有機會和辦法的。
“萬古山宋平存在做什么?”宋平子淡淡的問道。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我懶,想休息一下不行嗎?”宋平子并不想讓曾馱知道,他其實要依靠定世筆,而現在他正處在恢復之中,在天源星內他動用不了別的力量,而且除了真言之外別的力量也做不到。但是一動用真言,他怕將天源星破壞。
“行!當然行!”曾馱無奈,忽然感覺自己好像上當了。干嘛要接受宋平子的這種懲處,換個別的方式不好嗎。現在倒好,自己成了秩序手冊的魂靈,而界主是控制秩序手冊的。
從平等交流的身份,變成了現在受制于他,這真的是自己自找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