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馱未了證明他所言,指著宋平子身下的椅子說道:“您雖無意,但在靈皇座椅出現的時候,自然就剝奪了我的權利。”
“你這是給我挖了一坑?”宋平子苦笑。
“算不上挖坑,這就是事實。也是最簡單的證明。”曾馱沒笑,但那語氣中依然還是有種得逞后輕松的味道。
“這能證明什么?”
“你可以不信,但您去一趟天源星就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只是一棵世界樹,不是寰宇之主。”曾馱搖搖頭。
隨后曾馱告訴宋平子,所有投影而出的星球的位置,宋平子可以瞬間心念一動達到。這讓宋平子感到很是震撼,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曾馱所言就一點也假不了。
但他自己明白,真正起作用的大概還是那定世筆。為了驗證這一點,他的心念指向最熟悉的丹樞星,果然手中定世筆脫手而出虛空一畫,一道光門出現在他眼前。帶著遲疑邁步而入,穿過光門,赫然就出現在了丹樞星上。
寮鷹孤狙和千足獸鏜刀、敗蟻獸白邑正在自己的洞府中商議,忽然感覺一道熟悉的氣息出現在洞府之外,仔細感應,連忙沖出洞府,果然是宋平子。
“見過主人。”
看見這眼前三頭靈獸,宋平子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但三獸的氣息做不了假。只能點點頭,問道:“你們可還安好?”
“多謝主人關心,有主人安排的霸王猇前來告知,我等都約束所有星獸未出這丹樞星。”孤狙回答道。
“如此就好。寰宇世界紛爭會越來越烈,要想保命,就暫時別去招惹外界。”宋平子出言警示了幾句,心念一動,定世筆再次畫除一道光門。這次是以定世筆星圖投影上的座標,指向天源星。
神秘無比的天源星實實在在的出現宋平子腳下,宋平子可以肯定所有寰宇世界的核心控制就在這里。
因為定世筆上的紋路開始自動的進行調整。原本抽取的世界樹中的本源是曾馱的記憶,或者說是曾經的寰宇世界,而在他據理力爭之后出現的人、靈、獸、妖四星并未出現在星圖中,而現在定世筆上的紋路流轉,不單是補齊了這四顆星,一些星球的位置也發生了變化,還有一些星球的光點出現暗淡。
天源星在自動修正星圖,這要不是天源星實在是找不到任何理由來解釋了。
宋平子站在天源星上,心中充滿了震撼。
眼前的景象與他之前的想象截然不同,傳說中迷霧一般的狀況并未出現,所見反而是一片清晰無比的景象。天源星并非實物,而是整個寰宇世界的精神力量所匯聚的一個形態。
腳下看似平整夯實的土地,不過是因為聚集得太過緊密的關系,而天源星地底無數的根須正延伸到寰宇世界所有的星球,他就像一個站在巨大的星圖前旁觀的人。
正寰宇世界出現在他的識海中,而一直疑惑不解的世界樹的根須就扎根在天源星上。而天源星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正是他一直不明所以的混沌氣息。
如此看來,以前好多不明白的事已經足夠清晰。
天源星就是整個寰宇世界的混沌之地。明白了這一點,宋平子的神魂如同在沙漠中饑渴的人一般,與天源星的本體產生了共鳴。
龐大的信息量進入宋平子的識海之中,仿佛整個寰宇世界都在這一刻向他敞開了心扉,讓他能夠窺視其深邃的秘密。而紫府里的萬物執器,卻是一點一點的從中消散,在他的識海中卻相應的出現了不同的金光字,一個一個,接連不斷。
原本的真言還只有“無、空、生、和、女、定”六個字,現在卻是無數的金光字出現,一時間讓宋平子完全無法思考別的事情,只能靜靜的承接著這些金光字的出現。
而此時在五彩星萬古山腹之中的宋平存忽然覺得識海一空,“稽山策”從識海中消失。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感覺到如同失去的不只是智珠在握的信念,還有一種前路不明的危機出現。
“程達”宋平子連忙通過滯火空間中的神魂聯系到了程達,“帶上幾個人立即去找畢方,無論他在何處,告訴他我要見他。如果不來,就強行將他帶來。”
宋平存的緊張不是沒有道理,如今能解開他危機感的除了畢方之外,他想不到還有誰可以做到。而當初與畢方之間的密談,也是他要去尋找畢方的原因。
程達不知道宋公子怎么會忽然想到要找那個神秘失蹤的畢方,但從語氣之中感覺到了交集,甚至超過了之前要求對萬古山腹進行各種布置的時候。當下也不敢耽誤,為了穩妥起見,帶上了五個神王立即出發,并且向寰宇世界四方依然還留守在飛船上的神王發出了協助尋找畢方的請求。
天源星上,宋平子正在接收著一個個金光字出現在識海的事實,一本書卻忽然出現在了他面前,雖然未曾真實的見過,但他一眼就知道了這是那本神秘無比的稽山策。洪在制定寰宇世界規則之時所在的地方就是稽山,因而這本書冊才叫“稽山策”。
然而,更讓他驚訝的是,他手中的定世筆竟然無須他催動,在打開的稽山策上自動地書寫著。那筆尖上流轉的金光,仿佛在記錄和修改著寰宇世界的規則。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寰宇世界的每個星球都在發生變化,這些變化通過定世筆反饋到他的神魂中,讓他對寰宇世界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停”宋平子心念一動,定世筆停止了書寫,一滴如同墨汁的金色液體還掛在筆尖之上。
“界主,規則需要重新制定。您無須操心。”稽山策卻是發出了一道信息傳來。
“既然是重新制定,誰來確定規則?”宋平子質問道。
“這是洪留下的規則。”稽山策毫無感情的回道。
“怎么修改?”宋平子大驚。因為就是剛才他已經明顯感覺到天源星上有了些許的不同,只是還不知道這不同在什么地方。神魂向著稽山策敞開的頁面探去,一行字赫然出現,“秩序不存,子替......”只是那替字才剛寫了一個兩個“夫”字,下面的“日”字尚未封口。
一瞬間他就明白了,“存”是指宋平存,而“子”就是自己。渾身冷汗直冒。
“不存”到底是木木懷疑的藍星上的宋平存不存在了,還是被同名老祖取代了?
一邊在接受著金光字出現,宋平子的神魂不顧源源不斷而來的信息,神魂主動勾連天源星,宋平存的身影在識海中顯現,就在那個萬古山腹之中。
“宋平存”
剛將尋找畢方的指令發出,宋平存還盤坐在洞府中思考稽山策莫名其妙的的消失到底是為什么,就聽見神魂之中傳來一聲呼喚。這原本應該出現在傳音金牌之中的聲音那么熟悉,卻出現在自己的識海之中。
“宋平子?”宋平存疑惑的問道。
“你是藍星上的宋平存還是天帝宋平存?”宋平子問這話的時候,已經有了答案。如果是善念存在的時候,他或許還分辨不出來,相互交融了無數年,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但現在他的神魂剛進入宋平存的識海就感覺到了同源卻并非相同的兩種神魂狀態。
宋平存聽到這話卻是一愣,“什么意思?”
“你應當知道什么意思。”
“這有區別嗎?”
“當然,一個創造了我。一個與我無關。”宋平子的情緒已經有了冷淡。
“你攝走了稽山策?”宋平存的直覺告訴他,稽山策的離去與宋平子突然之間的發問,有直接的關聯。
“你堂堂天帝之身,也不敢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宋平子大失所望。
“寰宇無帝,早就沒了天帝,你這話毫無意義!”宋平存卻是不急不緩的說道。
雖然他不明白宋平子是怎么做到的,這已經超越了他的觀念。當初身為天帝的時候,他也不可能這樣直接神魂與大帝對話,最多也只能傳音。但現在很明顯是處在對話的狀態下,就像宋平子強行扯開他的神魂防疫,如果沒有別的手段,那么宋平子的境界絕對就超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