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花園邊緣,注視著整個后院休閑區。
月明星稀,夜晚帶著清涼。
按理說,鬼祟是最喜歡在這種天氣出來曬月亮的。
他們見不得太陽,但卻能吸取月華。
就和活人曬太陽,會有舒服的感覺一樣。
可情況是,醫院里那些死去的病人,寧愿擠在電梯里,寧愿在過道和大廳來來回回走動,他們也不來這后院曬月亮。
說明他們在害怕什么,在這花園里,有什么威懾到了他們。
我瞪大了眼睛,仔細掃過整個后花園。
特別是,仔細觀察了那棵大槐樹。
沒有任何怨煞氣,也沒有別的什么氣息存在。
在天眼里,它就是一棵很普通的大樹。
我沒有看出這里有任何異常。
可又是什么?
讓這些鬼祟不敢靠近后花園,也不愿意去大槐樹下面去呢?
既然看不明白,我打算找一只鬼直接問問,那就直觀了很多。
我往回走了一段,見到不遠處有個青年鬼。
他靠在走廊邊上的椅子上,閉著眼睛,看著像在睡覺。
但我知道,他根本就不用睡,睡也睡不著。
我也不怕他,就那么走了過去。
然后直接在他旁邊坐下,他還是閉著眼睛沒動。
我則主動道:
“兄弟,打擾一下!”
青年鬼聽我開口,閉上的眼睛微微睜開。
發現我看著他,他還愣了一下,隨后有些驚訝道:
“你在和我說話?”
看他這樣子,明顯不相信我能看到他?
畢竟我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我點點頭:
“是啊!這里除了我們,也沒別人啊!”
“你、你能看見我?”
那青年渾身一震,直接坐直了身子,雙手指著自己,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繼續點頭:
“能!”
青年鬼一拍腦門:
“我去,你、你還真能看見我啊?
你小子完了,你看見我算你倒霉,你肯定活不長了。”
他指著我,一本正經道。
我卻笑了笑:
“我是個道士,我開了天眼,所以能看到你。”
“道、道士?我擦,真的假的?”
青年鬼有些不相信,上下打量我。
和他穿著一樣,都穿這個病服。
我也沒過多解釋,直入正題道:
“兄弟,打聽個事兒。
后花園明明能照到月亮。
怎么大家伙兒,都不愿意去后花園似的?”
青年鬼一聽這話,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然后對著我搖頭道:
“去個屁啊!誰去誰倒霉。
就剛不久又死一個,魂兒都被吃了一個干凈。
你說咱們誰敢去后花園,這特么不是去找死嗎?
只有躲在這樓里,才安全些。”
青年鬼吐槽道,還習慣性的做出了一個吐口水的動作。
不過他是鬼,毛都吐不出來。
我聽得眉頭一挑,想到了那個保安隊長,從老槐樹上拿下來的一件帶血病服。
“是那棵老槐樹嗎?”
我微皺眉頭,帶著嚴肅。
青年卻是怒氣滿滿:
“廢話,不是那棵樹,還能是什么?
上個月我剛死,聞著槐花香味,就差點往后面飄。
要不是有個老姨拉住我,我可能也被那老樹給吃了。
現在整個醫院的鬼,沒一個敢去后院的。
他媽的,這都什么年頭了。
樹都開始吃人吃鬼了,真是沒天理!”
聽到這兒,我不自覺的抽了口涼氣。
剛才我就是聞到了槐花的香味,不自覺的想往老槐樹走。
好在機警,第一時間后退離開。
若是我真傻不拉幾的,聞著味兒走過去。
那么我在毫無準備的前提下,很可能也會被這老槐樹給吃掉。
好在記住了師傅的話;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才有了警覺。
老話和經驗,是真的實用。
這才過去幾天,就幫我化解了一次危機。
想想都感覺后怕。
但也有一些疑惑,這老槐樹既然成了氣候。
可我為啥,用天眼都看不出一點異端?
莫非是這精怪,有某種特殊能力?可以偽裝自己?
我心里正想著。
而那個青年鬼,又開口道:
“兄弟,你不是說你是道士嗎?
你過去給那老槐樹劈了唄?
我都一個多月沒照過月亮了,渾身餓得難受,想吸幾口月華充充饑。”
我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這個青年鬼,有些無奈道:
“哥們,你以為道士就能無法無天啊?
那可是保護樹木,我看上面掛了免死金牌的。
我要是真敢過去,先不說那老樹吃不吃我。
就算我給它砍了,我明天也得進局子里蹲著。”
“臥槽!那沒得搞了!”
青年鬼社會氣很重,一屁股又坐回了座椅,捂著自己的肚子。
而我,則在細想那老槐樹。
既然確定了這老槐樹有問題,那么肯定得找辦法,給它處理掉。
不然這老樹,還得繼續在這醫院里吃人吃鬼。
可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我沒對付過這種東西。
師爺的筆錄里,也沒有過相應的記載。
這事兒,還得請教師傅。
我當場便摸出了手機,撥打了師傅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就聽到師傅的聲音:
“啥事兒小姜?”
“師傅,這醫院里出了精怪。”
“精怪?”
師傅有些莫名。
正常情況,精怪都只出現在深山老林。
醫院出現精怪,的確反常。
我則簡單且迅速的,將老槐樹吃人的事兒,告訴了師傅。
并第一時間,詢問處理方法。
師傅聽完,也顯得很震驚:
“我勒個去,這老樹有點兒東西啊!
老子在醫院里住了四五天,都沒察覺到異常。
沒想到樓下,就藏著這么一根吃人老樹!”
“師傅,你要不要過來處理一下?
天黑的時候就死了一個,骨頭都沒剩下,魂魄都被吃了。”
我繼續開口。
師傅有些為難的吸了口氣,然后開口道:
“我現在到了外地。
這樣,我給你說個方法。
先把那老樹給它鎮住。
我再聯系代理人那邊,讓他們想個辦法,把老樹圈禁起來。
或者能不能直接給它劈了。
要是不行,就只能等我幾天,回來再過去擺平它……”
我愣了一下,好奇的問道:
“師傅,你今早剛出院,怎么去外地了?釣魚啊?”
師傅則回答道:
“就你話多!我這邊最快四天回來。
明天你去找四根沒剝皮的桃木,分別在上面寫四圣獸的名字。
圍著老樹,每一根,插在他們自屬的方位。
然后再二根銅釘,要純銅的。
找到過后,東西兩邊,釘死在那棵老樹上。
釘完過后,再用泡過狗血的紅線,將那樹捆上九圈,兩頭打結,拴在銅釘上。
最好再搞點童子尿。
用這種方法,鎮住那老樹十天半個月的,問題不大。
記住了,這事兒得白天去做。
晚上去,那樹保不準給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