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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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了1937年的4月份,就在周文還在利用最后的時間抓緊訓練部隊的時候,華北的局勢卻是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祥預兆。
就因為進入37年后,日軍在華北的駐軍突然開始了頻繁的軍事演習,甚至跟駐守北京宛城的軍隊發生了數次沖突。
這里有人會問,長城抗戰的塘沽協定,不是規定中日雙方都不得在冀東駐軍嗎?華北的日軍是從哪里來的呢?
其實,日本在華北的駐軍,要追溯到八國聯軍侵略華夏后,強逼清朝政府簽訂了的喪權辱國的“辛丑條約”。條約的其它條款我們不再累述,但其中一條卻是被野心勃勃的日本利用到了極致。
這一條就是允許列強各國派兵駐扎北京到山海關鐵路沿線要地。
而隨著一戰的爆發,西方列強的軍隊逐漸撤出了華北,但日本人卻是借此長期駐扎下來并冠予了華北駐屯軍的名號和編制。
彼時日本的華北駐屯軍大本營設在天津,兵力也不過千余人,山海關則是駐扎了一個守備中隊不到兩百人。
但是隨著九一八事變和長城抗戰的爆發,日軍就逐漸增加了華北駐屯軍的兵力。
長城抗戰結束后,由于南京方面被迫簽訂了同樣是喪權辱國的“塘沽協定”,華夏軍隊不得在冀東駐軍,實際上就已經將山海關的控制權拱手想讓。
到了1936年,日軍以“近日來北寧路貨車車皮由豐臺轉往平漢路后多被中方扣留,不予放還。日軍此來系監視”等為由,由山海關派兵進駐位于北平西南,盧溝橋東面的豐臺車站。
豐臺自建火車站后,客貨運輸暢通,北寧、平綏、平漢等線路均以此為樞紐,交通四通八達,客貨運輸暢通,被稱做平津的南大門。
搶占軍事、政治上的戰略要地—豐臺,自然成了日本人侵占北平乃至控制華北的重要步驟。
此后,日本為了進一步全面控制豐臺,決定以“防共”、“保護僑民”為借口,大規模向平津增兵。
而此時,冀東平原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雖然周文派出的小分隊將冀東名氣最大的漢奸殷辱根擊斃,但在日本人的全力支持和蠱惑下,冀東的地區的大小漢奸們卻是如雨后的春筍,一個接一個冒了出來,并在36年初宣布成立了“冀東防共自治政府”,徹底脫離了民國政府的控制。
而這個所謂的“冀東防共自治政府”成立不過三天,就以聯合防共、保護地方安全為名,邀請日本軍隊進駐。
于是,終于有了借口的日軍,就在36年6月份,分批進入豐臺,并開始在豐臺構筑兵營,與29軍駐豐臺部隊相距只有約300多米。
雙方駐軍相距只有300多米,這就為日軍的不斷滋事和挑釁創造了條件。
于是,在日軍的精心謀劃下,在豐臺地區就爆發了兩次中日雙方軍隊的沖突事件,史稱第一和第二次豐臺事件。
事件的過程不必累述,無外乎日軍挑釁在先,29軍被迫反擊等等,但大多都是肢體沖突,并沒有大規模的槍戰爆發。
但此時的29軍,已經不是當初在長城上砍得日軍人頭滾滾的那支鐵血軍隊了。
特別是29軍的軍長宋明元將軍,在機緣巧合下,突然就獲得了富庶的平津地區的管轄和控制權,就如天上掉下一個大餡餅,也如一個貧寒之人突然中了大獎,一時之間就迷失了自己。
要知道,29軍本是西北軍出身,十幾年來過的都是饑一頓飽一頓的窮苦日子,突然來到了燈紅酒綠、一片繁榮的平津地區,29軍的高級將領們不可避免地就被這從未享受過的花花世界所吸引和腐化。
當然了,對這只勁旅的戰斗力破壞最嚴重的,還是高級將領們的軍閥風氣,他們早就忘了驅逐日寇、保家衛國的豪言壯志,只想永遠控制北平、天津這兩塊肥肉,永保自己的富貴生活。
用一句老話來說,他們已經從光腳的變成了穿鞋的,自然生怕那天自己腳上的鞋子又掉了。
更有意思的是,29軍的高級將領紛紛踏足政界,軍事指揮能力直線下降,比如張自忠身為38師師長卻兼任天津市長、37師師長馮治安兼任河北省省主席,29軍軍長宋明元兼任北平市市長。
所謂共患難易,同富貴難。
由于權利帶來的巨大利益,不可避免的內斗也就開始了。最明顯就是宋明元將軍與手下曾經最倚重的幕僚蕭振瀛都起了間隙,最后逼得擔任天津市長的蕭振瀛辭職出國,改由張自忠這個師長來兼任。
從1935年下半年進入平津,到1937年7月抗戰全面爆發,短短2年的時間里,29軍的高級軍官退化非常嚴重。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29軍面對咄咄逼人的日軍,已經沒有了當初奮勇抵抗的勇氣和決心,想到的是盡量避免引起雙方的大規模沖突,能忍則忍,一再退讓。一心只想保住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壇壇罐罐。
結果就是,日軍用威脅利誘等卑鄙手段,逼得29軍撤軍并非法占領了豐臺。日軍就此駐軍北平城下,并以宛平城、盧溝橋為攻擊點的“軍事演習”日益頻繁地舉行,為后來的“七七盧溝橋事變”留下了隱患和伏筆。
而此時在南京的校長和幕僚們,卻是感覺到了日軍步步緊逼,29軍一退再退帶來的巨大隱患。
為此,校長多次去電宋明元將軍,要他全軍備戰,做好跟日軍進行決戰的準備。就是熟知歷史的周文,也多次發去電報,委婉地提醒宋明元將軍,此次日軍的布局不同以往,要做好全面戰爭的準備。
因為南京的校長也知道,如果日軍真的進攻平津地區,華夏除了奮起一戰之外,再無任何退路。
但是,此時的宋明元將軍想的卻是如何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權力,如何能保住自己的地盤,對于日本人的狼子野心缺乏清醒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