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燈小說:、、、、、、、、、、、、
1895年的甲午戰爭使得中國人突然發現自己落后于日本這個小鄰居,但同時也認識到同為黃種人國度、但卻自強成功的日本,它的經驗比不同文也不同種的歐美國家更為可資借鑒。
1905年的日俄戰爭,日本作為第一個在現代化戰爭中擊敗白人的亞洲國家,更是給了中國人一種希望——同為黃種人的中國是不是也可以借鑒日本的經驗而強大起來?
純粹的仇恨沒有任何意義,學習對手的強大之處才能讓自己也強大起來。于是這一時期,一股中國人向日本學習的熱潮興起了。
于是,從清末開始,大量的中國留學生赴日留學學習,同時也請來了各種日本專家教授到中國講學,甚至當時有名的幾大軍校,如沈陽軍官學校、保定軍校、云南講武堂等都聘請了日本教官來教授軍事。
而民國時期各個派系的軍隊,都是以日本軍隊作為學習和借鑒的對象,其中黃埔軍校創建初期的步兵操典條例就是基本抄襲日本士官學校的教材而來。
所以聘請日本教官到中國軍校任教已經成了常態化。
而同一時期的日本流行“大亞洲主義”的思潮,倡導亞洲國家聯合起來共同抵抗西方列強侵略。后來分為兩派,左翼主張亞洲各國平等合作,右翼主張亞洲要以日本為宗主國。
所以日本對于中國的學習熱潮并不排斥,相反,接納中國留學生前來學習,接受日式教育,同時又不限制大量日本專家和軍事教官去中國執教,這是在中國未來軍政精英中布置人脈、傳播大亞洲主義意識形態的絕佳機會——而且收到了一定的效果,北洋政府和國民政府中的親日派,大多都有留日軍校學習的背景。
河野永浩幾年前還是一個日本陸軍炮兵軍官,在日本陸軍炮兵預備役訓練科任職多年,后又應民國政府的邀請到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炮兵科擔任炮兵教官,至今已經快四年了。
河野永浩性格剛直木訥,最不會與人打交道,再加上出身貧寒,在軍中也沒什么靠山和關系,自然就很不受上官的待見。
要知道不管是在那個國家、那個社會,人際關系和社會地位都決定了一個人未來的上限。任你一身本事,如果沒有合適的舞臺,沒有合適的機會,也只會明珠蒙塵,暗淡一生。
所以他在日本軍中是屬于最不得志的那一類型,得不到上官的賞識和提攜,又由于性格的關系,在軍中也沒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知交,在軍中混到接近中年的年紀,還在以區區大尉軍銜在預備役這種冷得不能再冷的部門任職。
微薄的薪水和暗淡的前途,讓河野永浩倍感艱辛和迷茫。
就在這時,當年軍校時期的一個多年未見的中國同窗給他寄來了一封信,讓他再次看到了希望。
于是,河野永浩就向軍部申請了退役,像他這種毫無前途可言的軍官,軍部自然不會刁難,很快就發放了一筆不多的退役費,就把河野永浩打發了。
河野永浩就拋下在國內的家室,只身一人來到中國,拿著同窗的推薦信就來到了剛剛從黃埔軍校改名的中央陸軍軍官學校,以他扎實的基礎知識和多年任職訓練科的經驗,自然就被軍校聘請為炮兵教官。
還別說,河野永浩實際上是有真才實學的,在日本僅僅是沒有施展的舞臺罷了,到了軍校任教后后,無論是理論和實際教學能力,在同行中很快就脫穎而出,得到了軍校高層的贊譽和器重,現在已經是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炮兵科的資深外聘教官。
拿著豐厚的薪水,干著自己熱愛的工作,河野永浩只覺得自己的人生在這一刻才是著真正體現了價值。
但是,才過了四年的舒心日子,河野永浩甚至都想把在國內的妻子和兒子都接到中國來,打算就這樣一直在中國工作和生活下去的時候,九一八事變的爆發在他心中種下了一個陰影,中國同事們平時對他敬佩和熱情的眼光不見了,只有淡淡的疏離和敵意,軍校高層們的噓寒問暖也沒有了,甚至偶爾迎面碰見也只是勉強一笑就錯身而過。
河野永浩再次感到了痛苦和迷茫,特別是剛剛結束的淞滬戰爭,讓軍校做出了不再聘請日本教官的決定。
河野永浩知道這不能怪軍校,也不能怪那些平時待人熱誠的中國同事,任誰的國家受到別國的欺凌之時,就別指望人家對別國人還會有好臉色,何況這個別國還正是生養自己的母國,這種矛盾和痛苦是一般人無法理解的。
河野永浩其實是一個單純的人,出身貧寒的他自小就經歷了日本社會的各種不公,生活的壓力讓他從小就不太關注什么政治和國際形勢,在別人津津樂道大日本帝國的輝煌之時,他關心的只是如何能讓體弱多病,在田間勞苦了大半輩子的父母能衣食無憂,自己的學費什么時候能夠籌齊。
在加入日本軍隊后,他又要養家糊口,又要勤奮工作以期獲得升遷,升遷的目的不是為了什么理想和野心,僅僅只是希望獲得更多的薪水。
但是,不會專營、性格木納的他是不會討人喜的,再加上他耿直的性格,往往不知道什么話就得罪了別人,所以在日本軍隊十幾年都郁郁不得志。
而來到中國后,他才感覺自己好像開啟了一個新的人生,在這里他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尊重,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施展才華的機會,當然,最重要的是豐厚的薪水,他可以讓在國內的妻兒過上好一點兒的生活。
漸漸地,已經脫離貧寒生活的他開始深深愛上了這份工作,不僅僅是為了不菲的薪水,他開始從工作中得到樂趣和滿足。
現在,這一切即將離他遠去,兩個國家和民族的對抗即將來臨,他內心實際上并沒有多少偏向,但是他的根和他身上流淌的血液讓他不得不做出取舍,這種取舍并不是離開和留下那么簡單,而是同胞和敵人的取舍。
所以他陷入痛苦和矛盾之中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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