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彥忽然這么問，讓賈樟柯三人措手不及。
他們想過，周彥叫他們過來，是認可他們的劇本，想要投資，但是他們事先根本沒有商量該要多少預算。
一方面，他們被李助理叫過來，一路上都在李助理眼皮子底下，根本沒有機會商量這些。
另一方面，賈樟柯想著，人家愿意給多少預算就給多少，根本沒有他們討價還價的份。
再說了，即便是事先商量了也不對啊，因為他們壓根沒想到周彥是想讓他們直接拍成長片。
賈樟柯見王宏偉跟顧崢都不像是有主意的樣子，咬了咬牙，開口說道，“周導，我們算過，想要把這部電影拍出來，至少要三十萬，再少就不行了。”
為了《小武》這部電影，賈樟柯大概籌集了十幾萬元。
這些錢顯然是不夠的，但是他實在是沒有辦法籌集更多，也只能用這些錢拍了。
現在周彥愿意投資，他就把自己之前算出來的最低預算給說了出來。
有三十萬，他大概就能把這部電影給拍出來了，不行的話，他們可以把之前籌集的錢再加進來。
“三十萬，你們之前籌集到錢了么？”周彥問道。
賈樟柯還沒開口，王宏偉就搶先說道，“當然，我們已經籌集了不少錢，而且已經有幾家表示愿意投錢，只不過我們對他們不是很滿意，現在還在談條件。”
聽到王宏偉這話，周彥嘴角翹了起來，他知道，王宏偉這么說是為了體現出他們的價值，想要在這次的談判中獲得更多籌碼。
雖然手段很拙劣，但是周彥也能夠理解，畢竟這也是他們僅有的能夠使用的手段了。
“哦？不知道你們對于投資人有什么樣的要求？”周彥饒有興致地問道。
“其實我們對錢多少錢少不在乎，我們在乎的是對方是否真的懂這個劇本，是否懂電影。”王宏偉說道。
“懂劇本，懂電影的標準是什么呢？”周彥又問道。
這一問直接讓王宏偉語塞。
是啊，怎么樣才叫懂電影，怎么樣才叫懂這個劇本？標準是什么呢？
這個東西其實是非常主觀的，很難定一個固定的標準。
顧崢看王宏偉接不上話，立即開口道，“周導您肯定是懂電影的人，也肯定能懂這個劇本。”
周彥笑了笑，又開始拍馬屁了。
其實相較于王宏偉的招，顧崢這一招其實更好用。
只不過對于周彥來說，拍馬屁的用處不大，至少這個水平的拍馬屁是沒什么用的。
“三十萬的預算倒是不多，不過在此之前，你們要把完整的劇本以及企劃書給我。”周彥笑著說道。
“企劃書？”
“嗯，你們自己制片，總要有個計劃吧？拍電影要用什么器材，演員用誰，取景地在哪兒，各個部份花錢占比多少，都要多少錢？我看你們的資料上面寫，之前你們也拍過片子，難道之前都不做計劃？”
“哦，我們有個計劃，只不過不是很詳盡。”賈樟柯說道。
“那就做得詳盡一點，我作為投資人，肯定要知道你們準備把錢花在什么地方。當然，如果你們愿意，也可以把劇本直接賣給我們工作室，讓我們找導演來拍，剩下的事情就不要你們操心了。”
賈樟柯立馬搖頭道，“我不會賣劇本的。”
他的反應自然在周彥的預料之中，周彥笑了笑，“既然不愿意賣劇本，那就把企劃書做給我吧，讓我看看你有沒有拍好這部電影的能力。”
“你什么時候要？”賈樟柯問。
周彥聳聳肩，“隨時都可以，只要你們覺得自己的企劃書做好了，就可以拿給我看。具體時間，就要看你們拍這部電影的心情有多迫切了。”
給他們布置了“作業”，卻沒有規定交作業的時間，因為周彥相信，這幾位比他還要著急，根本不要規定時間。
賈樟柯也明白這一點，他表情認真地點頭，“沒問題，我會盡快把企劃書送過來的。那等我弄完之后，能直接過來么？”
“你們跟李助理聯系吧，他會跟你們接洽。”
“好的，那我們先走了。”
說完，賈樟柯等人就迫不及待地離開了，他們忽然覺得時間緊迫起來，必須早點把《小武》的企劃書給做出來，今早拿給周彥看。
等到周彥這邊通過，他們就能拿到預算開始拍攝了。
出園區的時候，三人心情都很不錯。
三十萬，比他們籌集到的錢要多不少，那么電影的拍攝也自如一點。
出了園區，顧崢又有些懊悔，“三十萬是不是要少了？周彥家大業大，三十萬對他來說肯定不算什么，聽說《時空戀旅人》的制作成本超過三千萬呢。而且我之前看新聞上說，這部電影光是在大陸的票房就超過八千萬，周彥可是賺了老多錢了。”
王宏偉揉了揉額頭，“三十萬對他來說肯定不算什么，但是他為什么要把投資給我們呢？我們三個，名不見經傳，甚至連導演系的學生都不是。”
“要不，我們做企劃書的時候，把預算做多一點？本來三十萬拍下來就很拮據，不如在各個方面都升級一下。”顧崢說道。
賈樟柯搖搖頭，“說了三十萬，就是三十萬，還是不要再擅自增加了，如果惹得周導不高興，可能連三十萬都不愿意給我們了。”
其實賈樟柯要求并不高，別說是三十萬，就是周彥現在愿意投資個五萬十萬他都是很高興的，只要能夠把錢湊的差不多，能將電影拍出來就行。
“老賈說的是對的。”王宏偉說道。
賈樟柯回頭看了眼園區，又說道，“其實錢有多少我并不在乎，我比較在意的是他們工作室的制作體系。在他們工作室，肯定是什么都有，而且還都是高水準的，到時候我們不用花錢去租，直接用工作室的就好了。”
“嗯，這是對的，特別是后期制作，可能對他們來說，成本很低，但如果我們自己花錢去做，就要很多錢。”
賈樟柯點點頭，他就是這樣想的。
依靠著周彥工作室這樣成熟的系統，電影拍起來肯定會簡單很多。
剛才他其實想跟周彥提出一個方案，那就是不要周彥這邊出錢，只要工作室出人出器材就行，但是沒有機會說。
“走吧，我們趕快回去，把企劃書給做出來。機會不等人，我們必須快點送過去給周導看，免得夜長夢多。”
這邊賈樟柯三人走后，周彥起身去了練功房，去看中森明菜練歌。
工藤靜香正在教中森明菜如何唱《煙花》。
“你應該更積極一點，更輕松一點，聲音更軟一點。”
“想象著，你在大笑并且氣息不夠的情況下唱歌，是什么感覺？”
雖然她倆都是霓虹人，但是為了鍛煉中文水平，所以她們聊天的時候大部分時候都用中文。
聽著工藤靜香的講解，中森明菜像個乖學生一樣，十分認真地點頭。
如果被霓虹的歌迷看到這一幕，肯定會感到意外，什么時候，靜香都能教明菜唱歌了？
當今霓虹流行樂壇，有幾個的唱歌水平能比得上中森明菜的？
工藤靜香是還不錯，但是論唱功肯定是比不上中森明菜的。
教完了之后，工藤靜香讓中森明菜明菜試了試。
中森明菜唱了兩句副歌。
周彥聽著感覺比之前好很多，工藤靜香卻連連搖頭，“雖然進步了一些，但是感覺還是差點。”
說完之后，工藤靜香自己就唱了起來。
“光芒怦然綻放，煙花映入眼簾，一定是夏天還沒結束……”
聽到工藤靜香唱的這句，周彥不禁點頭，他之前想的沒錯，這首歌工藤靜香來唱確實更合適，味道一下子就對了。
工藤靜香演示了一遍之后，又跟中森明菜說，“這次我們倆一起來唱，你找一找感覺。”
“好。”
隨后兩人又合唱了一遍這幾句。
聽到兩人的合唱，周彥十分意外，因為合唱的時候中森明菜的感覺也很棒。
而且兩個人的聲音在一起，有一種互補的感覺，深情、柔軟并且具有活力。
顯然，她們倆的聲音在這首歌上面產生了一種化學反應，比各自獨唱的時候都要更好聽。
她們倆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唱完這一遍之后，工藤靜香驚喜道，“這下好很多哎。”
中森明菜也很高興，“確實好很多，謝謝你，靜香。”
“不用謝啦。”工藤靜香擺擺手，隨后她轉頭又看向周彥，“明菜已經好很多，你放心吧，相信用不了幾天就能正式錄制了。”
周彥剛進來的時候，她們倆就注意到了，不過因為忙著練習，所以沒有跟周彥說話。
“嗯，確實很不錯。”周彥托著下巴笑了笑，“沒想到這首歌你們合唱竟然意外的好聽。”
聽到周彥這話，中森明菜目光閃爍，她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靜香，要不然，這首歌我們合唱吧，你愿意么？”
面對中森明菜的邀請，工藤靜香高興道，“我當然很樂意啊，只不過這原本是你的歌。”
“但這首歌我一個人唱不如合唱好聽。”說這話的時候，中森明菜還看了眼周彥。
其實周彥剛才也想過提出讓她倆合唱這首歌，但是想到之前中森明菜說不愿意讓別人來唱這首歌，就沒說了。
只是沒想到，他沒提，中森明菜自己倒是提出來了。
如果這首真的能由她們倆合唱，首先聽起來肯定要比獨唱好聽，其次她們倆現在是霓虹最紅的兩個女歌手，她們倆的合唱，肯定很有噱頭，這首歌自然也就不可能不紅了。
就算沒有路人盤，只是她們倆的粉絲盤，就足以頂起來這首歌的銷量。
見中森明菜看向自己，周彥笑道，“這首歌已經給你了，怎么安排都看你自己。”
中森明菜笑著對工藤靜香說道，“那就這么說定了，我讓梁總去跟你們公司溝通一下，把這件事情給定下來。”
工藤靜香笑著擺擺手，“不用這么麻煩，一會兒我給松子打個電話，讓她直接去聯系梁總，歌曲的版權歸你們，我只參與演唱。”
一般情況，這種合作，肯定是以公司之間的商量為主，歌手本身決定不了版權的分配。
但是工藤靜香畢竟不是普通歌手，她公司的臺柱子，只不過是一首合唱歌曲，自然是她說什么就是什么，公司肯定會尊重她的決定。
工藤靜香這樣只參與合唱，不要版權，流程上也會更加簡單，基本上雙方公司打個招呼，擬個普通的合同就可以了。
簡單愉快地決定合唱之后，兩人開始研究該怎么修改歌曲。
合唱跟獨唱，歌曲在結構上肯定有所不同，不能簡單地你唱一句我唱一句，然后再一起唱一句，那樣就太沒意思了。
好的合唱，各自部分的編織交匯十分重要，而且和聲部分也一定要好好編寫，這樣才能發揮出兩個人的特點。
如此重任，自然是落在了周彥的頭上。
他直接現場為兩人修改譜子，把《煙花》做得更適合合唱。
這種譜子，他改起來當然很快，只用十幾分鐘就能改一版出來。
而之所以會用掉十幾分鐘，還是因為手寫譜子限制了他的速度。
弄完一版之后，周彥沒有急著定稿，而是讓兩人試著唱一唱，如果碰到哪里感覺不對了，他直接現場修改，一直改到滿意為止。
就這樣，三人待在練功房里面，反反復復地試驗著合唱，修改著譜子，大概過了接近兩個小時時間，終于改出一個三人都比較滿意的版本。
稿子弄好了之后，周彥笑著說道，“這兩天你們先按照這個譜子練習吧，我也會根據這個譜子，把編曲再改一改的，等到差不多了，咱們就開始正式錄制。”
現在他修改的都是人聲的譜子，編曲肯定不能再用原本那一套，是必須要修改的。
不過這事對周彥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讓她們倆先練著，他自己稍微花點時間就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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