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易！顧易你人呢！”
“怎么今天又沒練舞？”
“又在廁所？”
一個看著約莫四十歲左右，看得出來保養的很好，穿著干練西裝的女人在練舞室里轉了一圈，沒有發現想要找的人影，于是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公司男廁門口。
保潔阿姨正在門口拖地。
“顧易在里面嗎？”
“寧總，他在里面。”阿姨看了看里面，一手扶著拖把，一手放在嘴邊小聲告密。
寧總直接進去，伸手猛然拉開打開第三個隔間的門！
看著里面驚慌的顧易，沒好氣地說道：
“我就知道你在這摸魚，公司花錢培養你不是讓你在這拉屎的，你要早一點學有所成，然后給公司創造價值啊，就算當初是我親自把你簽到公司里來的，你也不能這么坑我。”
顧易抬頭，仰望著面前這個有錢又顏的比自己大二十多歲，能給自己當媽的女人。
“寧總，這可是男廁所！”
“那又怎么樣？你褲子都沒脫還怕人看？”
顧易手里拿著平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嘛。”
“呵，你以為我給其他隔間上鎖，其他人每人一把鑰匙，只有你沒有是為什么？”
“知道，方便您隨時來監督我。”
“知道就好……你知不知……”但她話還沒說完，目光就落在顧易的平板上，“等一下，你平板上是什么東西？”
說著，寧總劈手奪過顧意手中的平板。
看到上面的內容，頓時皺起皺著眉頭，伸手在上面點了點：“你最近每天跑廁所，一蹲倆小時，就是為了看這個？”
“是啊，畢竟在練舞室不方便。”
“高考數學37年真題錄？你看這個干嘛？”
顧易嘆了口氣：“這不是再過半年多就要高考了嗎？正好我高三，所以我尋思著看看題，參加一下高考。”
“誰問你這個了？你現在是練習生，不想著出道反而想著要高考？”
“是啊，寧總，我覺得我還能搏一搏的。”
“就你？你十五歲就進了公司，高中的課一節都沒上，現在剩下半年你能看得完？到時候蒙個一百來分你要去上什么學？”說著寧總把平板還給顧易，“行了，現在馬上起來跟我回去！”
顧易看著生氣的寧總，就要站起身來。
可剛站起來一點，他就發現自己好像……腿麻了。
“等一下，寧總你先回去，我慢慢走，腿有點麻。”
“活該，誰讓你一蹲就是這么久。”說著她抬起腳來，在顧意小腿上輕踢一腳。
瞬間，一股酸爽的感覺直沖后腦勺。
麻得他當即呲牙咧嘴的。
“寧總，您殺了我得了！”
“你還知道難受啊？給你長點記性。”寧總絲毫沒有愧疚，害得她隔三差五的就往男廁所跑，這是懲罰。
“不行了寧總，我腿不行了，今天怕是跳不了了！得請一天……不對，得請三天假才行。”顧易連忙把自己的這條麻腿轉到里面，避免寧總再下黑腳。
“無所謂，反正我這次是找你有其他事，馬上，來我辦公室一趟。”
說完，寧總踩著小高跟噔噔噔的就走出了男廁。
看著對方的背影，顧易在胳肢窩夾著平板，艱難地挪動著腿朝外面走去。
“作孽啊！”
“為什么偏偏是高中生呢？”
“高中那點東西我都快忘光了。”
顧易感覺自己很難，就好像斗地主，到手的牌就只有對三帶個45689，怎么玩？
雖然他前世也想當明星，但奈何家里死活不讓，最后只能考了個211大學，畢業后考了公務員，這一世倒直接是練習生，可文化水平又太低了。
當明星，不管演員也好還是唱跳歌手也好，想紅除了實力之外都要靠運氣，靠背景，我現在學藝不精，也沒背景，就算現在能力不行以后也可以考個藝術院校系統的學習，但以后能紅固然不錯，可退一萬步來講，哪怕紅不了也得找個退路，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所以不管怎么樣學歷和系統地學習是必要的，當不成明星大不了再去考編制，起碼以后生活不成問題，刷題是自己再擅長不過的了。
其實，原主顧易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雖然對方學習不行、業務能力中規中矩、家里也沒背景。
可至少長得帥。
以前上小學初中的時候也沒欺負過同學、練習期間沒有騙過粉絲的錢和炮，沒有老賴父母，更沒有公開說過不該說的話，身份倒是干干凈凈。
現在顧易的唯一出路就是學習，然后考個好學校。
然后考研，最后考編。
所有人都可能會背叛，但知識永遠不會背叛自己，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至于這個寧總。
本名叫做寧秀，曾經在電視臺里擔任過制作人，三年前自己出來創業，但給人打工和自己干是兩碼事，雖然手上有一些資源，但終究比不過那些資本，所以這幾年下來公司開的緊緊巴巴，偶爾能弄到個綜藝名額，但一直都沒有培養出大火的藝人。
所以，就在前段時間，眼看著三年之約要到，她咬了咬牙，跑了不少關系，又弄來兩個綜藝名額。
“第一個是偶像一百，唱跳選秀綜藝，之前已經舉辦了兩季，有不少的受眾，只要能到最后成團出道，那好日子就來了。”
顧易揉著腿，聽著寧秀的話。
心想自己現在去這種綜藝只能丟人現眼，給其他人刷經驗，說不定還要被全網黑。
創造不了價值還不如留在公司摸魚刷題備考，于是說道：“寧總，這個我恐怕難以勝任啊，我現在的水平你是知道的，和其他人競爭，我實力不太夠，也白白浪費這個名額，但我也不是不想給公司創造價值，實在是這個……”
寧秀笑了：“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去偶像一百你肯定不行，我打算讓徐鳴參加這個，他的能力還算可以，之前也參加過類似的節目，這次就算炒回鍋肉，說不定也能起來，你要去的是另外一個。”
說著，她把一份寫著封皮寫著《耕種吧》的策劃案放在桌子上，推到顧易面前。
“種地？”顧易眉頭皺了皺，這種事也能拍綜藝了？
于是，他看著對方四十歲出頭還依舊白皙的手指，以及那一份策劃案。
拿起來看了看。
“寧總，您是不是最近休息不太好，您看您的指甲上都有豎紋了，作為公司的一把手，您一定要保重身體，還有……”
“別打岔！”寧秀抽回自己的手：“我讓你看策劃案！”
“不好意思寧總，職業病，我小時候鄰居是一個老中醫，所以就……”說著，顧易拿起那一份策劃案，翻開看了看。
“寧總，您讓我去種地？”
寧秀神色平靜：“是啊，不然你還有什么強項？就這個種地也是我好不容易爭取回來的，咱們公司沒什么資源，雖然你長得帥，但讓你去參加偶像一百，最終成團出道要花的錢太多了，所以你去這里是性價比最高的，如果能稍微有點名氣，以后再去上其他綜藝也能更容易。”
“可是寧總，我四體不勤五谷不分……”顧易覺得現在對自己來說自己還是學習比較重要。
“你要不想去也行，好歹咱們也認識這么久了，而且你是我一手帶進公司的，哪怕你現在就想走也沒關系，違約金我不要了，但公司培養你的培訓費你需要出一下，零頭給你抹了，利息我也不要了，再給你寬限點時間，兩年半一共需要支付一共兩百五十萬。”
“寧總，您怎么罵人！”
“我從不罵人，如果你覺得我漫天要價，我可以讓財務把單子拉出來給你一條一條的核對。”
前世作為相關行業從事者，顧易知道這個價格其實正常，請來的聲樂、舞蹈、形體、樂器老師都是一個月好幾萬的專業老師，算下來差不多就是這么個價格。
可就現在而言，別說兩百萬了，就是讓他兩年內拿一百萬出來都是做不到的。
何況，如果是去種地的話，白天干活，晚上大概也有時間看看書，雖然時間不一定比在馬桶上長，但自己前世起碼也是有基礎的，現在只需要重新集中性的復習一下，更何況藝術類院校需要的分數比普通院校低。
至于藝考，回頭再仔細想想怎么學。
就在寧秀準備拿起電話通知財務拿賬單過來的時候，顧易一把按住了話筒：“寧總，說錢就太俗了，我覺得這個節目不錯，年輕人鍛煉鍛煉、磨練一下自己也是好事，您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