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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一。
陳澤。
兩人雖不在廣陵學府，雖然一直沒回來，但他們在廣陵學府的影響力卻無與倫比。
特別是陳澤！
廣陵城乃至劍州唯二的兩位先天宗師之一，年不到三十，前途無量，他人不在學府，可影響力實在大，作為其導師的顧勝燕獨掌大權，穩坐廣陵學府第一把交椅，甚至就連劍州三駕馬車也敬她三分。
可見一斑。
至于閻闖，他對廣陵學府的影響就小得多，跟陳澤站在一塊，若不是陳澤話少，一副以閻闖馬首是瞻的模樣，眾人關注、追捧的焦點絕對是陳澤而不是閻闖。
比如顧勝燕。
她不敢輕視閻闖，但畢竟同為破限，倒也沒尊敬到什么前倨后恭的份上，甚至還能笑問道：“閻教授半年前在蒼山就已經能碾壓巔峰破限，眼下半年過去，想來更進一步，不知有沒有雅興指點指點廣陵破限？”
顧勝燕知道閻闖好為人師，投其所好也罷，趁機占便宜也好，總之，這要求對破限巔峰而言其實不算過分。
當然，如果閻闖是先天宗師，可就不敢這么冒昧——
“顧老！”
“顧老！！”
“《天榜》更新！排名第二十射日神山山主‘陰陽箭’申公屠襲殺閻闖卻被‘劍仙’陳澤反殺，陳澤飛升《天榜》二十！”
“山海界檀谷王城！《潛龍榜》第六‘閻羅’閻闖、《雛鳳榜》第一‘飛天菩薩’司徒菲雙雙證道，分列《天榜》第三十、三十六！”
“我大燕又添二宗師！”
“我劍州、我廣陵，又添宗師！！！”
摘星樓下，喜報轟傳。
有人聲嘶力竭，說不出的喜悅癲狂。
“陳澤！”
“閻闖！”
樓臺之上，眾人看看陳澤，看看閻闖，口干舌燥，震驚，無以復加！
“天佑大燕！”
“天佑劍州！”
“天佑廣陵！”
顧勝燕長吸一口氣，沖閻闖抱拳便拜，口中高呼：“廣陵學府內院長老顧勝燕，恭迎宗師蒞臨！”
眾長老、眾都事齊齊下拜，齊齊高呼——
“廣陵學府，恭迎宗師蒞臨！”
閻闖！
宗師！
本以為已經將閻闖看的很高、捧的很高，誰成想還是低了。
本以為閻闖能在蒼山論劍中取得好成績就已經殊為不易，誰想到，閻闖還能進步。
本以為廣陵城能先后成就江邊柳、陳澤兩位先天就已經是老天保佑，誰又能想到，此刻又出第三位先天。
此外。
更讓人震驚的是——
“陳澤！”
“斬先天！飛升《天榜》第二十！”
閻闖證道先天！
陳澤陣斬先天！
都是傳奇。
而此刻，這兩位傳奇就在跟前，纖毫畢現、呼吸可聞。
“諸位不必多禮。”
閻闖沖顧勝燕等人笑笑，伸手虛扶，示意眾人起身，同時又扭頭沖陳澤笑道：“《天榜》更新倒是不慢。”
“朝廷對這一類的消息一向敏感。”陳澤笑笑，他對虛名沒什么興趣，更沒想到朝廷居然會將殺死申公屠的名頭全都加在他的身上，直接讓他取代了申公屠在《天榜》上的名次，使其一躍超過——
《天榜》第二十三：點蒼派四老之一‘劍影’錢凌易。
《天榜》第二十四：考古司司正萬松齡。
《天榜》第二十五：巫山城二城主‘巫山雙絕’之一‘拏云手’公孫地影。
《天榜》第二十六：黑鷹教四大法王之一‘紫衫龍王’宋萍。
《天榜》第二十九：鐵衣門五友之一‘隱名劍仙’鐘先生。
《天榜》第三十二：黑鷹教四大法王之一‘白眉鷹王’楊望。
《天榜》第三十五：檀谷王城‘千蛇劍客’黃五娘。
《天榜》第四十三：檀谷王城‘拳師’江邊柳。
陳澤自認為只是新晉先天，才疏學淺，不過是倚仗‘三頭六臂’才能攔住申公屠，此刻卻將一位位耳熟能詳的老前輩壓在身下，實在慚愧。
“《天榜》隸屬于《兵器譜》，權衡榜上排名本就不排除兵器、外物等因素，比如我，證道先天不足半月卻被排在《天榜》第三十位，就必定將‘重力領域’的影響因素也加了進去。”
閻闖倒是覺得陳澤實至名歸。
同樣一駕‘三頭六臂’，陳澤可以一人加載，旁人不行，那這就是陳澤的個人能力，怎能撇開不算？
一旁。
顧勝燕等人聽著閻闖與陳澤聊天，先天的事情，他們其實聽不太懂，但卻不敢打擾，更不覺慢待、冒犯，反而覺得能在先天宗師身旁聽他們的談話十分榮幸。
先天！
宗師！
在大燕，這便是實力、地位、財富、權勢的綜合體現。
無與倫比！
先天之下皆螻蟻！
他們這些‘螻蟻’，能聽到兩位‘天人’的談話，還有什么可挑剔的？
眾人不在意。
但閻闖跟陳澤也沒旁若無人過多交流，聊了兩句，閻闖看向廣陵學府新晉十佬之一‘花拳’李劍華，頷首笑問道：“我聽說程文龍跟程阿碧現今都在李長老門下？”
“不敢當。”
李劍華忙稱不敢，給閻闖解釋道：“在下仰慕閻宗師已久，因此才對這二位多有關注。又發現他們資質不差，這才經常指點，談不上入我門下。這兩位是閻宗師與陳宗師弟妹，李某萬不敢托大，只是同輩間的指點。”
這位新晉十佬，好個李劍華，倒是坦蕩。
小心謹慎，謙卑恭謹，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不能怪他膽小，實在是閻闖如今威名太甚，此前僅是蒼山論劍中十二強倒也還好，雖然放在廣陵也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但遠不如此時證道先天貴為宗師來的壓迫感。
雖然沒聽過閻闖有什么劣跡惡行，但想想這人身份地位，李劍華不敢糊弄。
“不用這么緊張。”
閻闖擺擺手。
他還是更喜歡這李劍華當初在廣陵城比武大會上初遇時桀驁不馴、意氣風發的模樣——
“花而不足環中覓，巧打連環無形中。”
“花拳，化也，非花而不實，雖花而不花。”
閻闖仍記得廣陵學府十八家廣傳拳法之一的‘花拳’，借助《教學相長》，他在‘花拳’上面的造詣更是超出學府任何一人，即使李劍華如今以‘花拳’而成十佬，仍舊不如閻闖。
“許久沒看花拳，李長老可愿打一遍助助興？”
閻闖看向李劍華。
李劍華一聽，大喜過望，讓他當眾打拳必不可能是耍猴，并不是戲弄，以閻闖的特性，八成是要指點。
“請宗師指教！”
李劍華當初有多惱恨閻闖指指點點，如今就有多渴望閻闖指指點點。
他半點遲疑都無，原地拉開架勢，說打就打——
“虛勢則喜，著力則怒，過勢則哀，逼門則樂。”
“就是這味。”
閻闖看著‘花拳’，恍惚間，仿佛回到了當初廣陵城比武大會初遇李劍華、初見花拳的時候，此時再見，李劍華的花拳造詣更高，閻闖卻頗有些穿越時空的錯覺。
“葉底藏花！”
“這是‘花拳·展手’，以開放長探為主要手法，招式動靜起落輕靈，曲身轉折、靈活多變，勾、掛、截、攔、劈、點、撩、挑，勁路多變，舒展而不僵、快速而不亂。”
“攻中有防、防中有攻，長短結合、變化莫測。”
“李社首，‘花拳’更靚了！”
閻闖聲音朗朗，李劍華曾為‘花拳拳社’社首，如今貴為十佬之一，閻闖曾經只是武館黔首，如今貴為先天宗師，再稱呼一聲‘李社首’，閻闖也是念舊的。
摘星樓上。
李劍華打‘花拳’。
閻闖講‘花拳’。
眾人看的羨慕，卻不敢打擾。
閻闖將心得加持李劍華，使其進入絕對專注狀態，同時大講特講‘花拳’，真心指點、提攜李劍華。
不止李劍華。
此刻在場，新五佬也好，舊五佬也罷，都算舊人，既然有《教學相長》，既然有幸又遇見，閻闖不吝嗇，從李劍華的‘花拳’講到廣陵學府十八家廣傳拳法，雨露均沾，一個不落，又從十八家廣傳拳法再講到‘形意拳’，這才是廣陵學府如今真正的根基，從十佬到十都，個個鉆研，人人習練。
閻闖講形意，再權威不過。
三級《教學相長》。
100理解效率。
眾人如癡如醉，沉浸其中。
閻闖講武授拳能深能淺，深到能夠跟江邊柳、黃五娘、陳澤這樣的先天宗師探討武學，淺到可以在檀谷軍中為一個個粗糙軍漢傳授拳法。
廣陵學府這十佬、十都，雖比不上先天宗師，但比起檀谷軍的三萬歪瓜裂棗終究是好太多。
閻闖講武，有教無類。
不止是摘星樓上十佬、十都，他從‘花拳’發散，講到‘十八家廣傳拳法’，又講到‘形意拳’，發散、結合、深入淺出，聲音溫和溫潤，卻暗使八境《鬼獄陰風吼》，講武之聲從摘星樓輕松傳遍整座廣陵學府——
“打‘形意拳’，進步退身靈活要快，形似蛟龍翻浪；發拳要攥緊，拳緊增力氣；發掌要扣手心，掌扣氣力加；三節四梢要相齊，心要虛空而狠毒，不毒無名。”
“氣要上下、三田聯絡往返，精氣方能貫溉四肢；以心為主宰、以眼為統帥、以手足為先鋒，不貪，不謙，不歉，不即，不離；膽要大，心要細，面要善，心要毒。靜似書生，動似雷鳴。審查來人之形勢，彼剛我柔，彼柔我剛，剛柔相濟。”
廣陵學府數千弟子分散學府內外各院，有的在練武，有的在看書，有的在談情說愛，有的在嗷嗷大叫，還有更多在激烈討論新晉證道的閻闖與斬殺先天的陳澤。
廣陵學府。
生機勃勃。
但在這時，忽見一陣陰風起，伴隨陰風，又有許多人感到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在講解‘形意拳’。
不止有風。
不止聲音。
“快！”
“抬頭看！”
程文龍、程阿碧聽到閻闖證道的消息，正急赤白臉要出學府往武館家中趕，忽的頓住，在陰風、講武中抬頭，瞧見空中竟有云煙、塵土匯聚，打著旋兒，凝成人形，在空中竟伴隨講武演練起‘形意拳’來。
呼風喚雨！
飛砂走石！
這能耐，大無邊。
再聽再看，程文龍、程阿碧兄妹倆對視一眼，同時反應過來：“大師兄？！”
“顧老，初步統計，學府中共有四人破限，新增六十二名氣血極限，有超過八百人明確表示自己在聽講后有顯著提升！”
賀俊杰拿著統計數據來見顧勝燕，他提前看過數據，之后不相信，又跟人反復確認，最終不得不相信：“閻宗師講武，雞犬升天！”
“我聽人說，閻宗師在講‘十二形’的時候，食堂養的烏雞、弟子們養的土狗都在打拳！”
真·雞犬升天！
賀俊杰覺得離譜。
不論是學府弟子的突破數據，還是‘雞犬升天’，都離譜。
再想到李劍華在閻闖的指點下竟生生連破二品，從二品飛升四品，就更覺得夢幻。
但是——
賀俊杰攥攥拳：“我提升沒有李劍華那么大，但也沖上二品。”
感受體內澎湃氣血，這做不得假。
閻闖講武。
全員飛升。
“先天宗師！”
顧勝燕手上拿著數據，再感受自身六品、六重的嶄新修為，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她年初時在劍州大比期間就是因為聽了閻闖講武才突破到破限四品、后天四重，之后又在蒼山論劍結束后，在朝廷的資源到位之后，海量資源，勢如破竹，短短半年晉升破限五品、后天五重。
剛剛境界穩固，誰能想到，僅只是又聽閻闖一次講武，居然又進一步——
“破限六品。”
“后天六重。”
顧勝燕只覺夢幻。
再看看手邊那卷《破戒刀法》，僅是翻看刀譜第一頁，就有鋪天蓋地的殺意洶涌而來，令人膽戰心驚，顧勝燕新晉六品、六重，居然承受不住一時三刻就要心力交瘁，實在駭人。
“全是攻勢，狠準威猛。”
“陳澤說，這是閻闖專門為我量身定制的刀法絕學？”
絕學？
在大燕，至少三品武學才能稱為絕學，閻闖為她創造了一門絕學刀法？
顧勝燕撫摸刀譜，此時的她還不知道得閻闖定制絕學的意義，但這不妨礙她對《破戒刀法》愛不釋手。
“如此刀法我若練成，青龍偃月刀，刀劈七品、八品不在話下！”
顧勝燕看看《破戒刀法》，又摸了摸腰間皮壺，激情澎湃，無盡感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