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今時之念頭,便是如同在他的腦后轉動的“蓮花臺輪”。轉動之間,一瓣一瓣的蓮花花瓣永無停駐,就在如此的轉動之中,在這蓮花花瓣的每一個念頭,都為過去種種因,下一瓣蓮花之中,又是為現在之種種果,因果相連在了一起,如今這些蓮花花瓣,在轉動之中,便宛若是過去之種種因落在了現在的種種果之上,到了最后,這些蓮花俱都化作了一個又一個的“完整因果”。
亦是圓滿了陸峰現在的“智慧”。
知曉了這些事端,陸峰索性叫自己“法性”化作的鮮血,從未曾彌合的“金身”之中流淌出來,落在了此地,陸峰的青色法身便宛若是流水一樣流淌在了此地,徐徐的從這上下的諸多“縫隙”之中滲透了進去。
——“此物并非是密法域本來之物,它是被天火帶到了此間的佛寶,原本應是給了諸位僧人,亦的確是給了諸位僧人許多臂助。
止是后來到了你的身上——
不,卻不是后來到了你的身上,卻是你施了法子,將其掠奪了過來,你便就如此毀滅了佛法!如此,便是極惡十輪之中,每一座,俱都可以為你而設。
如是而看,你卻應就在極惡十輪之下,永世不得超脫!”
便是在陸峰說罷了這些話語之后,在他的“喉輪”之中,言語化作了一座座真實不虛的“地獄”,將要落在了“貪”之頭頂,隨后更是化作了重重彌天,壓在了“碉房”之上,而“碉房”之上,此刻便是忽而變得翠綠了起來,大量的樹木根植從此間彌漫出來,托舉起來了這重重彌天!便是這樣再度一動,“碉房”之中便是更加傳出來了“貪”不住的咳嗽聲音。
甚至于此刻,“貪”所化作的“真佛”,已然開始嘔血!
斗法到了如此,“碉房”之中的“貪”,在見到了陸峰之前,就已經是受到了重傷。
止到現在,他的傷勢亦未曾減緩,最多就是自己的傷勢無至于惡化,叫自己急速衰敗。
故而過往所有一切,陸峰便是得明,眼前之狀況,陸峰也有所得,便是一邊叫地獄之輪化作了重重彌天,壓制在了“碉房”之中的“貪佛”之身體之上,另外一邊,念頭之中所過去之一切,都被陸峰所得——即為最早的“無量夏喇大尊者”見到的“大法寺”,那就是“大法寺”。
起碼是為“諸佛之法性”。
后來“無盡白塔寺”的“主持尊者”,亦是應此得緣,在“六怙主雪山”之上,得到了“佛緣”。他找到了破碎的一部分法壁,那是被“蓮花欽造法寺”曾經的“菩薩”,斬殺下來的“法性界”。
為此,“無盡白塔寺”的主持尊者,得到了“寶帳怙主”的修持之法,續上了“大手印”的修行次第,走出來了一條自己的法脈道路來。
故從一開始,落下來的“法壁”之上,便是純粹之“佛法”。
切下來的“法壁”之上,亦是佛法殘留。
“法壁”之變化,并非前腳還是“佛法之傳授者”,后腳就被“頃刻煉化”。就算是“貪”,亦是逐漸侵蝕了此物,在此期間,“貪佛”之貪婪,便是在他想要吞入了一切。
就算是到了后來,亦是連“從王城出去”,帶走了某一些事物——如今看起來應還是其余外來的“本源”的“天旦康卓”家族的娃子都不放過就知道了,他甚么都想要招攬,甚么都想得到!故而在這樣的情形之下。
他將自己的“位格”徐徐堆到了最高處,看似是遮住了最上面被“隕石”打開的缺口。
遮蔽加護住了眾生。
實則是他遮護和阻攔住了任何“佛法”可能流傳下來的“通道”。
他要單獨的吃了此物,他將那通往外頭的佛法道路,緊緊的攥在了自己手中,不得逃脫。
如此來說。
——“諸法本源之寺”,未曾不得密法域之中的本源哩,果然無有叫錯的名字。
當然,事情發展之中,止是憑借著現在的這個消息,陸峰亦不得知“蓮花欽造法寺”之中的“菩薩”,是如何發覺了此事的,止是發現了之后,消息無有傳出去,甚至于止有可能是傳到了“法王”這個層次,“蓮花欽造法寺”上下可止有后來這一位“法王”。
雖然其中有些細節,亦是已經找尋不得清楚,但是因由已定。
就算是其中一些小細節。
已經對于大局無有甚么危害了。
就比如說“羅仁菩薩”的“切割大術”緣由。
這個“切割大術”,到底是為了切割了自己壓下來的“諸多厲詭”,“極惡十輪”所創立,還是為了別的事端所創立,都不甚重要,應此法不但是切割開了“厲詭”,“地獄大輪”,亦切割開了“法壁”。
無過于說到了“極惡十輪”。
現在這個“極惡十輪”,其實亦有些意思。
此物便是埋在了“蓮花欽造法寺”之下的禍端,陸峰從前亦是知曉了這一件事情,止是這便是“念頭之中的珠子”,單獨放下來,亦可以稱之為“線索”,但是陸峰并未曾將其當成一件事。這種“線索”,便是落在了里面,單單的線索,是不得串聯成為“事實”的。
直到現在,諸多線索落在了一起,拼湊出來可能的真相。
便是陸峰見到的好幾張地圖。
這些地圖之中,俱都是將腳下的土地畫畫成了“魔女”,“魔王”。
便是現在,陸峰已然清楚,這就是“寫實”。
便是到了“吐蕃”后期,就算是“蓮花欽造法寺”這樣的大寺廟,都有些壓制不得自己腳下的這“魔女”和“魔王”,而亦是在這個時候,此間發生了諸多不可思議之事情,“貪嗔癡”就如是出現。止這其中,“極惡十輪”并不是原本就在“密法域”腳下之物。
這“地獄大輪”,是對于不敬佛法,誹謗佛僧的“佛敵”所設立之地。
此物出現在了“密法域”,出現在了一座大寺廟的底下,又是什么意思哩?
更像是隨著“佛法”一起傳來之物。
但是傳來之物,落在何處都算是正經,為何會落在了“土地里面”,還須得被大寺廟鎮壓?
這便是不正經!
便是那個時候,“密法域”的“活化”,甚至可以說是“返祖”,但是同時亦是徐徐收納起來了傳來的“佛法”,已經是不可阻攔的事情了。
并且說起來“法壁”。
便是在“吐蕃”時期,老僧阿康時期,“無人區”還少。
“法壁”亦“時隱時現”。
那個時候,它尚且未曾完全落在了“貪”的手里。
“密法域”底下壓著的諸般魔障,亦未曾出現。
但是到了后期,“吐蕃”動亂,贊普王被菩薩使者所殺,諸般業由,如同是“烈火烹油”,一齊出現。
甚至于那個時候,整個事情有無“密法域”本身的參與——她便是在緩緩的影響到了大勢的發生,叫這一切都隨著她的心意流轉。
這個時候,一切都顧不得了,在這之后的某一個時間之中,“蓮花欽造法寺”破滅,其最后所見,便是由“貪”掌握之“法壁”,甚至于連現在的“卓格頓珠菩薩”之行為,亦都是在她的意愿之下。
“呼——”
陸峰便是在其中,徐徐的吐出來了一口氣,想到了自己剛剛化作了“厲詭身”的時候,察覺到“密法域”是活的,但是那個時候,他無過于是看到了“密法域”的一縷念頭罷了,這念頭落在了山上是龍,落在了空中是“拉”,是“念”,是雷電風雪,是泥石流冰雹。
如此——
事情原來如此。
“密法域”蘇醒,不可違逆,難以阻止。
陸峰便是知曉了此間事情之后,在他的腦后,“日輪”火焰熊熊,便是在這火焰之中,“不動明王”從中走出。
便是行出了此間的上下。
俄而出現在了“王城”之上,便是“王城”上下,俱都被光明火籠罩,上下籠罩之間,“不動明王尊”出現火云之中,卻未曾灼燒周圍萬物,止是叫周圍這“業力”,如潮涌一樣離開此間。
護佑眾生,照的這“王城”周圍俱都亮堂堂的,這周圍慢慢籠上來的烏云之中,盡皆都是種種“奇形怪狀”!其隱藏在了云中,在陸峰斗法的時候緩緩的傳來,止是到了現在,它們忽而被陸峰的火云照射在了此間,在這天上,“不動明王”便是陸峰,陸峰卻并非“不動明王”。
而在“不動明王”之前,“碉房”不大,但是卻在諸多綠樹綠植的推舉之下,正在陸峰的對面,“不動明王”的“天子劍”,刺在了這“碉房”之中。
這一回,“碉房”之中更是流出來了大量的鮮血。
巨大的劍鋒仿佛可以直接將這“碉房”化作兩半,但是真個落在了“碉房”之上,“碉房”卻是化作了宛若這“劍鋒”大小,便是用自己的臉,接住了這一劍。
便是這一劍下面。
里面的“真佛”咳嗽聲音。
震耳欲聾。
但是亦在此刻,陸峰甚至見到了他身邊的“法壁”之中,那些虛空黑暗之中,某一物開始逐漸的隱退,——那應是“真佛”留在了此間之物,開始如同是猛火油一般粘稠,開始消退!止是在此物消退的時候,陸峰的“鮮血”便是浸潤在了此間,這個動作看上去像是“滴血認主”,其實并非是如此,整個“動作”之上下,其實便是陸峰以自己的“法性唯一”,驅散出來了這“法壁”之中“真佛”之“貪婪大意”。
故而這個時候,是“真佛”主動將自己的“大意”撤出,看如是的模樣,便是將“法壁”留給了陸峰。
“多謝菩薩的布施慈悲——”
便是在彼時,那“碉房”之中的“真佛”忽而說道。
“失了這件東西,卻對我而言是好意,便是失去了這壓在了我身上的山,我卻能飄得更高一點。”
陸峰聞言,徐徐搖頭。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應貪欲吃下了此物,結果發現自己不得消化了此物,此物不但無能成為你的臂助,反而是成為了你吃進了肚子里面的金子,吐不出來,拉不出去。
故而你便是叫我得了此物,便是認為你贏了這一場。
止是你真的贏了么?”
陸峰有些失望的搖頭說道:“你名不副實——便是諸般智慧之中的平等一切智,你全然不知,自稱為真佛。
你的智慧被你的貪所蒙蔽,這便亦是密法域自己的意思。
如此之下,你不過是最后之嫁衣裳。
可憐,可憐。”
說罷,陸峰說道:“我要除掉你,自然不可能,止是可憐,你從出身開始,便就有致命破綻。
殺你之人,并非是我。你出現是因,被卓格頓珠滅掉是果。
你無過于是成為了卓格頓珠菩薩擊敗的佛敵罷了。
便是你想要贏。
你贏不了。”
陸峰已經將事情看的清楚,便是清楚,故而他更加清楚,他的后路已然危險,從現在來看,“密法域”所要做的事情,無有做不成的,那么“卓格頓珠菩薩”開啟了“伏藏”,無論是誰來阻止他,都是不得!
止是在這般的情況之下,就連“諸法本源之寺”,甚至都是“鼎力相助”。
無有阻攔。
現在“卓格頓珠菩薩”便是應陸峰言語,心生疑慮,便是大忌!在這般情形之下,“卓格頓珠菩薩”等到陸峰到來,方才打開“伏藏”的誓言,“卓格頓珠菩薩”是可信的,是可敬的,是值得托付的,止是“密法域”哩?
她還會等待么?
須臾之間,天空之上發生變化。
反倒是坐在了“帳篷”——或者可以稱之為是“碉房”的“陸道人”和“陸峰之念頭”,此刻方才有了抬頭的痕跡,便是這“碉房”或者“帳篷”的頂子,自然是遮護不得他們的目光的。
那老祖母在陸峰斗法的時候,便是盤膝坐在了此地,從自己的袖筒里面掏出來了“轉經輪”,將其放在了手邊,一遍一遍的轉動著“轉經輪”,為陸峰祈福。
她就如此的坐在了蒲團之上,等到了斗法落下一個臺階,她便是站著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前襟,對著陸峰的念頭和“陸道人”說道:“我的娃,我的娃,斗了半天,的確是損耗了些氣力,要吃些肉,吃了肉就有了氣力了!”
她便是如此說話,走向了旁邊的火堆,在“火堆”之上,是有一個大鍋,止是在這大鍋之上,壓著蓋子,叫里面的香氣不得出來些許,現在隨著老祖母打開了這鍋蓋,撲鼻的香氣撲了過來,叫“陸道人”都瞇眼。
是“本源”,便是老祖母將“本源”,窩在了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