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老老實實”的跟著“管家僧”出了此間,“總法臺”望著離開的二人,若有所思。
止這些念頭卻都在他的心頭一轉而逝,等到二人消失無見之后,他便將自己當成了一個“聾子”,“啞巴”,坐在了原地,開始將碗里已經涼了的奶茶加熱,倒進了自己的嘴巴之中。
對于外面的事情,他一點都無好奇之心。
應他知道的,他遲早都會知道,不應他知道的,知道了卻都不好。
陸峰跟著“管家僧”走出去,幾步踏出,陸峰便聽到了周圍的“喧鬧”,“歡笑”,二人亦不往人多處走,止單獨的來到了一處人少的地方,周圍的人見到是二位僧人,亦不敢靠近過來,留給了他們兩人一大片地。
“永真!”
“管家僧”說話之間,抬手拿出來了一塊僧牌,叫陸峰見證!
止陸峰見著這僧牌,卻無有上前動拿,止端端的看著此物,雙手合十,止做不知。
“管家僧”將這僧牌塞進了陸峰的手里,硬邦邦的說道:“永真,廟子會為你添補了金剛護法,隨你同行。
他們俱都聽你的口令,但是你須得帶著這僧牌,用這僧牌號令了他們。
無有僧牌,他們不聽你命令——他們都是廟子之中的金剛護法,卻都并非是你永真的金剛護法。
在這些金剛護法之中,有一位多吉貢達大佛爺,他無會插手你這邊的事務,止他若是說了些話語。
——你要遵從,你應遵從!!!”
“管家僧”森嚴說道,怒目圓睜!
陸峰古井無波。
他聽完了這些話語,方才接過了這僧牌,這僧牌純金打造,價值不菲。止如此多黃金,便是貧窮至陸峰這樣的大佛爺,止要他愿,亦可打造出來十張,二十張來。
這僧牌上面最重要的,是上頭的氣息和代表的意義。
如此二者并無相同。
故而陸峰打造了這般純金的僧牌,也是無用。
將其拿在了手邊,一張金牌,四個金邊,都是罕見的蓮花紋,工藝極好。牌子金中帶藍,在正面是整整齊齊的草原文字加上一串漢文。
在這背后卻是密密麻麻的咒文。
非高手匠人,打造不出此物,此物對于現在的陸峰來說,其實相當于“虎符”和“契約”,是他可以號令“金剛護法”之物。
并且為了防止出現問題,還有一位叫做多吉貢達的大上師跟著他。倒是不虞擔心這是另外一場“飛云浦”。忽而的有了這般的手段,陸峰心里清楚,一定是應“古路”對于廟子,太過于重要的原因。
甚至更像是“命脈”之一。
廟子可以無有一個兩個如同陸峰這樣的大僧侶,但是絕對無可能缺了“古路”。
正好,根據“總法臺”之言語可得,“古路”上的確是出現了異常。
果不其然。
接下來“管家僧”說的事情,便和“古路”有關。
“接下來你便拿著這牌子,去見帳篷里的上品上師,叫他細細的告知了你古道上的事情。
你所要做的事情,便是叫古道暢通無阻,不可叫廟子之中的商隊,在古道之上斷了根。
如此,你這一趟去‘十方獅子林’,便要從古道之上走。
一趟安然無恙之后,你就可以叫這些護法金剛回來。”
“是!謹遵法旨。”
陸峰稱是。
那“管家僧”下了命令說道:“第三天的大日升起來的時候,你就要收拾東西離開了。
到時候,金剛護法會和你一起離開。”
罷了,“管家僧”直接離開。
陸峰再度雙手合十稱是,如此等待了這“管家僧”的離去。
等到“管家僧”真個離開,陸峰駐足不動。
從現今這番事情之中可以看出來,眼前的這些事情,已經出乎了“上品”上師——若“總法臺”的法號就叫做這個的話,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他以為廟子之中的問題在“扎舉本寺”的大僧侶們看來是大事,卻不曉得“十方獅子林”對于“扎舉本寺”來說,就是一個“烏拉站”。
真正牽動了廟子心的,卻是那“烏拉站”所連接的“古道”。
‘陰山成為中原和草原的屏障,但是扎舉本寺卻無論如何,都要和中原有聯系。
并且這個聯系,很有可能是寺廟發起來的,并且是獨占的。
不可和外人分享的。
如此說來,通過古道,叫商隊和中原還能有所聯系,是扎舉本寺保守的秘密。
中原就是存在的。
那如今的中原又是甚么樣子?
是不是亦已經化作了‘厲詭’的樂園?’
陸峰雖然并不清楚中原如何,但是心里卻也明了,中原相比于“密法域”,可能好不到哪里去。
“密法域”吃了這么幾發隕石,便已經如此。
再過些年頭,都無須得“厲詭”上前,就是單純的以領主老爺們的酷烈手段,“密法域”也會逐漸走向了毀滅。
若是換到了中原王朝挨了那么多的“隕石”,中原王朝又能好到甚么地方去?
原先陸峰一直以為中原已經無了。
現在看來,一定還是有的,止中原如何了這件事情,可能在廟子之中,止法王可知道了罷?
法王知道的秘密很多,可是若是他不愿意張嘴,那以陸峰現今之模樣,是無可能威脅的到法王的。
廟子之中通過商隊古道,從中原得到了絲綢,茶葉。
那他們是否從廟子之中,還得到了甚么呢?
陸峰將那令牌收回。
再度回到了“帳篷”之中。
方才外頭的這諸般事情,說話的言語氣口,止要里面的這位上品上師愿意,他可耳聽無誤。
一句話都無有差錯。
止這種事情在廟子之中,是無可能發生的事情,
多數的僧人,無論神通如何,都會將自己的“耳清目明”放在了一個范圍之內,無叫自己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事情,這亦是心照不宣的規矩。
陸峰逆著人群回到了“帳篷”之中,掀開了帳篷的門簾,叫外頭的人氣沖了進來。
此處獨獨留下來了他和上品上師二人。
另外一位“永真”,自行離開了。
也無有人來阻攔他的離開。
陸峰和上品上師正面坐下,陸峰不必念咒,法性自然而然的延展出去,便將此地化作了“佛土”,“寶帳怙主”本來就是“帳篷”的保護神,這一下,就連那外頭的風都不得進來了。
至于在上品上師的旁邊,陸峰手持“轉經輪”,“大慈悲韻”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身邊,不住地流轉。
幾乎要化作了一座鐵打的城池。
如此動作,自然是防止上品上師的詛咒發揮作用。
如此施展之下,便是以后陸峰離開了這里,這一頂帳篷,這一片土地,亦都會成為吉祥的地方。
便是在這如此吉祥的帳篷之中,上品上師寧靜了下來。
亦感受到了眼前這位“青年”僧人佛法之深厚。
“喝茶,喝茶。”
陸峰親手為他斟滿了一杯茶之后,開門見山說道:“止剛才法王的‘管家僧’前來尋我,卻是為我撥了幾位廟子之中的金剛護法。
雖然無有說出是誰,止說是要維護了這古道的安寧,應這些上師,亦不簡單。
所以,上品師兄,卻有些話語,你要對我著實說。”
陸峰盯著上品大上師,凝視著他的眼睛,說道:“古道上,到底是有甚么不安寧?”
上品大上師聽聞了陸峰的問題,他竟然亦蹙起眉頭,說道:“古道之上,平日都無事,但是有三點,都須得注意。
可這三點,都許多年無有出現過了,現今出現,卻是不祥。”
陸峰說道:“無礙!我之身邊,都為因果。”
說是第三日便要出馬行走,止其實天還無有明亮,就像是上一次陸峰急匆匆的和人離開了寺廟一樣,廟子周圍,就已經馬鳴人叫了。
亦是火把,上面的松油還不住的滴落下來,到處都是行走的人群。
陸峰見到了雜亂的人群。
雖然說是叫了幾位“金剛護法”和陸峰一起前去。
止“幾位金剛護法”,一共是四位,但是在他們的身邊,便有大量的侍從僧。
對此陸峰并不意外。
他止是看到了多吉貢達——那位有名的,這一次和他一起去的大僧人。他就端坐在了馬上,自己手持火把,從這位多吉貢達的臉上,看不出歲月的痕跡,止是臉面有些瘦長,無有胡須,是一張馬臉,在他的身邊,有侍從僧帶著“鐵棒”,足以見他的身份——他很有可能就是佛爺的“金剛護法”,至于是哪一位佛爺?
能號令這些僧人,能夠遏制了手持佛牌的陸峰的,還能是哪一位佛爺的金剛護法?
止一位!
那一位!
多吉貢達穿著亦不厚實,從他的衣裳領子之上就可以看出來,他穿著的就是中原的細密絲綢內衣,還繡著花紋。
不自覺的,陸峰以“劉六觀”相面的手段,看了這位大佛爺的金剛護法一眼。
這大佛爺的金剛護法若有所感,便是淡淡的朝著陸峰這邊看了一眼,隨后移開了目光,無有再看陸峰,其實在此地的人,均都“涇渭分明”,可以看到“金剛護法”和陸峰兩方面人,都不一樣。
其中陸峰帶著的這些人之中,卻是“僧人”少了太多,都是侍從,無有侍從僧!
止一頭白毛的牦牛十分耀眼。
其余之人,倒是都有些牲口,卻是“丹羅仁巴堪布”最后遣了“獒公僧”過來,贈與陸峰的,是一些健騾,驢子。止這些頭口就都夠了,前頭無有出現的“獅子金剛護法尊者”和噶朗日巴,卻都出現在了陸峰的身邊,為陸峰繼續護法。
兩頭健騾,三頭驢子,卻也拖不了多少的行李,故而陸峰這邊的人,亦都大包小包,還有挑擔的,止就算如此,陸峰這邊的人,亦早就準備好了。
除了兩位“蓮花欽造法寺”的護法,在陸峰的身邊,還多出了四位“業巴”。
圓卜,圓頂都在其中。
還多了兩位陸峰并無認識之人。
這自然就是倉稟長老許給了他的“業巴”了。
其余的人,大多都是“官邸”之中的人。
那些“官邸”之中的人,都被廟子之中“清”了出來,叫陸峰自己帶上,帶去他要任職的寺廟。
再加上當時翻越大冰川的時候,陸峰帶來的那些人,這些人就是陸峰所帶著的全部了,止其實陸峰來到“扎舉本寺”,亦無有一年,便是已經要離開了。
站在了“白瑪”的身邊,“白瑪”的身上卻都是“資糧”。
“真識”上師一直就跟在了“才旦倫珠”的身旁,此刻還拉著一位“真心烏察蘇拉”。除此之外,也無余物了。
如此熙熙攘攘的鬧了半天,終于這邊可行走了,陸峰冷眼站在一邊,其實亦看到了諸多熟人,這四位金剛護法之中,一定有一位是來自于“馬頭觀音神殿”,至于其余的金剛護法,陸峰亦不清楚了。
多吉貢達撥馬走了過來,便是有一條長蛇一般的侍從都走了過來,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他口不張開,但是那話語卻如同雷霆一樣,落在了陸峰的耳朵里面!
這位大佛爺應是不喜說話,在說話的時候,甚至于有一種很久無有說話之后,突然說話導致聲音出現的一種“壓澀”感覺。
不管是斷句還是氣口,都有些古怪,止不影響聽懂。
“收拾,好,再等些人。”
“不知道大佛爺說的,還有何人?”
陸峰直接問道。
多吉貢達繼續閉口,聲音震動而出說道:“是了專上師,他,帶了商隊。
我們,護持,商隊。”
說罷,到了這里,多吉貢達補充說道:“你殺了他的兒。”
商隊上師,殺了他兒子?
這幾個詞語加在了一起,陸峰立刻就想到了死在了“大冰川”之中的那娃子,出來之后成了大冰川里頭的“厲詭”,被陸峰打殺了。
止聽到事情如此,陸峰亦神色無差。
小事耳!
這件事情,便是說破了天,說到了主持法王的面前,陸峰亦不怕。
更何況僧人在外頭生子,廟子知不知道,是知不知道的事情。
他懺不懺罪,是他的問題。
罰不罰畜,是戒律的問題。
可是真的若是應此而難為了陸峰,那么第一個不放過他的,就是眼前這位大佛爺。
多吉貢達。
不能應一個人,壞了廟子里面的財產!
了專上師,是財富的搬運者,是一頭牛馬,而財富的真正擁有者,是“主持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