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正就是“獅面空行母”?
那兩道手臂有力的從真識上師的身上支撐了起來,緊接著,一張白獅子面就從真識上師的腦袋之上升騰起來。
止未曾見到的人難以想象這樣的一張龐大的,一口能將一位僧侶上師啖下的臉龐,會從這樣一個僧侶的身后出現,并且親眼得見一位空行母,和在壁畫、唐卡之上見到“獅面空行母”,是完全不同的。
若是要說是哪里不同。
自然便是三個字。
“活生生”!
“活生生的一位護法神!”
更遑論說“獅面空行母”作為護法神之中,亦是有數的兇猛!她止這樣一出來,陸峰現在化作的“厲詭身”,都止感覺得一陣無能呼吸的窒息感覺,這種壓迫感一旦出現,便如同是一柄鑿子,想要深深的楔入陸峰的心中!
她的神情看似無有變化,可是真的“白獅子面”,如何可能無有變化!
面對陸峰這樣的“厲詭”,她又如何無能有所變化!
那藍色的法性帶來了無盡的肅殺和魔咒之力,陸峰看到這里,忽而明白了事情的緣由,還有那些“班智達上師執念魔”的巧妙!
在咒力的運用之上,陸峰的“秘密本尊上師”老僧阿康和“本尊上師”,真性圓滿的無盡白塔寺初代主持法尊,可能和這些“班智達上師執念魔”相當或者是可以降服他們,但是現在的陸峰,不行!
譬如說,這小小的一個警告,陸峰差點就招架不住,并且是他親手激化了這矛盾,將自己陷入了如此的地步!
好在此刻尚可補救!
“真識!”
陸峰立刻做“獅子吼”,手捏“釋法印”。止這般耽擱的時機,他身上的“詭韻深重”再度深重了三分,周圍的陰風則是來的更猛烈了一些。
陸峰帶上了這“狼皮”之后,自然是被眼前的白獅子面的“獅面空行母”認為是“厲詭”,是“佛敵”了,并且,這里是在扎舉本寺,陸峰無有任何的地利,他若是真的和“獅面空行母”斗法,實際上便是和“扎舉本寺”斗法!
是和“扎舉本寺”供奉的諸多本尊斗法!
那便是“取死之道”。
好在陸峰也尋得了破局之法,周圍陰風開始越發的熾烈了起來,五蘊深沉,化作種種魔詭,陸峰這一雙“厲詭的眼睛”之中,自然看到眼前的“獅面空行母”的出現和真識上師有莫大關系,但是獅面空行母”到達如此的境地,卻和眼前的上師無有甚么關系了!
應這里便是扎舉本寺!
是供奉了“獅面空行母”的殊勝大寺廟。
所以其實是真識勾動了這里沉寂和沉積的扎舉本寺“本源之力”!故而出現了許多“咒文”所化的“獅面空行母”!陸峰前面所見種種,是“厲詭”,但是無全部都是“厲詭”,那些東西,都是出自于“真識上師”之真性,是有人將魔性種在了他的真性之中,隨著他的佛性動搖,佛心不安,這諸般種種,皆從他的佛心之中出現。
故而此種真魔,止一種,便是“真識”本人。
是他曾經“降服”撕碎的詭韻,此刻這勾連詭韻再度出現,在這些詭韻后面,便是手拉詭韻韁繩的“獅面空行母”!
故而,“班智達上師執念魔”巧妙的借用陸峰對于“真識”的“厲詭”動手,將事情化作了陸峰要對真識的“獅面空行母”動手,那“獅面空行母”的白色猙獰獅子面孔出現,隨即,她的一雙胳膊亦出現在了陸峰的面前。
此刻的陸峰,便是“獅面空行母”的“佛敵”和“厲詭”!
真識上師的周圍,那些藍色的火焰之中,隨著“獅面空行母”的出現,化作種種震怖的“恐怖相”。那潑天的詭韻朝著陸峰壓過來,陸峰初初自己尚且還能抵抗,到了后來,人皮古卷的加持之下,陸峰索性借助了人皮古卷的力量。
順著這人皮古卷的力量,他將自己“纖細柔弱”的手臂舉了起來,手掌之上的嘎巴拉碗之中,血色蕩漾,屬于“所有吃人狼母親”的詭韻在此處散播了起來,奇怪的是,這一股厲詭的氣息出現,卻無有引起來任何的“廟子異動”!
陸峰此刻,腦中觀想自己見到的“財寶天王”座下那一頭紅鬃白獅子。
“大慈悲韻”如水一般流淌,順著他的身后匯集起來,逐漸增高。
他無有再度針對“厲詭”做出任何的手段,應他清楚,要是現在他對著這個“厲詭”做出來了任何的手段,都是對著“獅面空行母”挑釁!
都是對于這位佛門大護法神的不敬!
到時候,他須得面對“盛怒”的“獅面空行母”,那個時候,便是他拿出來了“不動明王尊”,估計也無是“獅面空行母”的對手,這里無是說他的“秘密本尊”“不動明王尊”不如“獅面空行母”殊勝。
事情和戰斗力不是這樣算計的。
“扎舉本寺”無有供奉“不動明王尊”的壇城,但是在“扎舉本寺”之中,修持“獅面空行母”的持咒士、僧人,數量繁多。并且在這里,亦有“獅面空行母”的壇城,要是真的出了事情,陸峰這個還無有將觀想的“不動明王尊”全然都修持的清楚圓滿的上師,一定會被“獅面空行母”撕碎!
到時候,連他修持的本尊,都會因他受到屈辱!
這便是天大的罪過了!
所以陸峰的背后,“大慈悲韻”化作一道道金蓮,陸峰反其道而行之,在這“金蓮”之中,種出來了一顆純金澆筑的獅子頭。他手中“厲詭嘎巴拉碗”之中所盛放著的“赤紅甘露”,此刻卻都如同華彩一樣,化作了一道道兩指寬厚的彩帶,如同落在了水里的血液,柔和的飄向了他背后的空間之中。
落在了陸峰的“大慈悲韻”上面。
二者形成了“純金獅子頭”和“紅鬃”飄揚的“財寶天王坐騎”!
這亦是陸峰第一次感覺到了詫異。
——應他感覺得到,他的“大慈悲韻”和這“厲詭”的甘露,竟然分外的契合!無有甚么“水火不容”之感覺,二者齊齊上陣,陸峰做“金剛獅子吼”,如有無上意加持!
他得這手段,喉輪未開,可是起到的效果,卻如喉輪已開一般!止聽得陸峰嘶吼,言語喊道::“真識,醒來!真識,醒來!”
這一吼叫,如同“天崩地裂”,整個小室之內,極微塵處,處處震動。
就算是真識上師,此刻就像是被人當頭棒喝,在身上來了兩棍子一樣,亂顫起來。
他的鼻孔、眼角、耳朵都滲出來了鮮血,看他這個樣子,應是受到了傷害!可是現在,這些管得了甚么?他止清醒,便是大好處了,隨著他的眼神清澈了過來,逐漸聚焦,便看到了陸峰。
陸峰圍繞著他,不住的行走,并且隨著他的行走,陸峰口中的“誦”念唱之中,身形越發的偉岸了起來,他手頭無有戒尺,無有鐵棒,但是那諸般氣韻,皆化作“厲詭”恐怖相貌。
陸峰甚至還朝著真識上師吐唾沫,拍打手掌,就在這樣的諸般“刺激”之下,真識上師立刻明白過來,陸峰所思所想,盡皆都融入了“大慈悲韻”之中,在“獅吼”里頭,傳遞給了眼前的真識上師,不過陸峰心中也分了神,放在那一滴血上。
應那一滴血,此刻越發的不安了起來。奇異的和眼前的“獅面空行母”形成了共振!
陸峰顧不得搭理這血,止能將關注點在這上面。
真識上師此刻也收攝住了心神,他感覺廟子之中,諸多氣韻勾連沖擊到了他的身上,背后的“獅面空行母”,欲要“破殼而出”,借助了他的性命出來了!
真識上師連忙一把抓住了一把“鹽巴”,落在了自己的頭上,喊道:“永真上師助我!”
他知道,“獅面空行母”出現,就并非是一件好事。應他的本尊,“獅面空行母”若是在他這邊出現,那他一定收攝不住“獅面空行母”之余威,會將自己化作“厲詭”!
當那時,“獅面空行母”登時就會將他這個化作“厲詭”的上師,撕碎之后化作凈土的資糧!完全無會因為自己是承受不住自己的“本尊”的威能變化如此而手下留情!
“獅面空行母”并不會因為這化作“厲詭”的上師修持的是自己的法,而“法外留情”!
他化作了“厲詭”,那就是“佛敵”了!
所以真識上師聽到了陸峰的言語,他立刻收攝心神,要在陸峰的幫助之下,維持住自己的佛心,將自己的真性之中摻雜的不適之物,從自己體內排除出去,觀想“本尊”在自己的體內,撕碎了那些魔性!
便是這諸般場景之中,但聽得陸峰口誦而言,以戒律助他一臂之力,說道:
“我今贊出家,如是賢善者。
思惟生死故,彼人要出家。
在家諸苦逼,糞穢來煎迫。
出家味禪悅,智者樂出家。
身心俱出家,諸惡皆舍離。
口業亦清凈,正命以自活。
這是一位菩薩對于頻毗娑羅王所說之言語,話說種種好處,言語提起諸多因由。
他的“大慈悲韻”隨著這些佛經,化作了婆娑金蓮,在這人的眼前開謝,既然已經喚醒了真識上師,陸峰便不再使用了“厲詭身”,他連忙褪去了“厲詭身”,維護住了自己的真性。
真識上師察覺到了此幕,終究是穩下來了心神,他往上一搭自己的僧衣,看到白瑪下來,立刻言語說道:“快快快,取了我那藤箱之中的物來,我要做護法三摩地!”
無得辦法,他須得立刻安撫自己的“本尊”,不教自己的“本尊”真正氣惱,不然的話,到了那個號死后,便是他和陸峰二人,都顧不得甚么好處。
他們可能都要化做碎片,死于當下!
此刻,引動了“獅面空行母”的諸多神殿之中,最為隱秘的幾處。
扎舉本寺之中,便是依照前文所言,整個扎舉本寺的建筑,可以看之為“大方形包住了小方形”,許多巷道神秘悠遠,此刻,便在這神秘又歷史悠久的廟子之中,一處逼仄的幾乎難以行人,許多上師僧人經過都無會去看一眼的逼仄小巷之中。
有一位準備已久的上師,走了進去。
在這小巷子的盡頭,是一座昏黑無燈的“小殿”。
整個“小殿”之中,垂窕下來了赤紅色,但是已經褪色的經幔。
無有風,于是乎這些經幔此刻就無力的垂落在了空中,看上去就像是死掉的蛇!
隨著那外來的僧人順著“咒力”的來源進來,他都嗅到了這褪色經幔上面的味道,這些經幔褪色的實在是太厲害了,便是其余人看過去,都無可能看清楚這經幡上面到底是寫著甚么。
甚至因為香火經年累月的“熏陶”,這經幡已經發黑了,看起來臟得很。
上面從里到外都滲透出來了香火的味道。
就在這小殿之中,有一僧的身影在里面,亦不在里面,里頭無有酥油燈,無有點起來碳爐,整個里頭冰冷的好似無是人間一般,說來奇怪,此處就算是諸多上師,亦不知道此中有何物。
在這深黑的神殿之中,三面墻上都畫滿了壁畫。
止壁畫上面是甚么,無可得知,甚至于諸多“第五階次第”的上師都不得入此間,這其中壁畫之上的“曼荼羅”和“護法神像”,便是許多本寺上師,都不能來窺視一二!
這就是秘!
可是此刻,這小殿里面,那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上師,忽而就“醒轉”了過來,他的目光從小殿之中洞穿出來,看到了從外頭走進來的那個僧。
那僧人也察覺到了此人醒來,于是也無有寸進。
兩人便在這里對峙住了。
應許久許久無有說話,導致了神殿里面的僧竟然已經忘卻了應如何言語。
但是看到了走過來的上師,他還是從嘴巴之中說出來了一個字。
“滾!”
止這一句話,忽而就勾連起來了他的周圍的諸般惡咒,藍色的火焰瞬息之間化作了一尊尸林的模樣,那外頭來的上師見狀立刻退走,里頭的上師則是凝視著外頭的“厲詭”,不發一言,靜靜的看著他離開,直到這“厲詭上師”離開,整個地方,再度陷入了沉默。
而陸峰,此刻卻站在了自己的精舍之外,攔住了一位上師,他雙手合十,張嘴說道:“阿耶,真是了不得,這是甚么吉利的風,將明法上師給吹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