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第92章
涂承鈺就這樣一路跑了出去。
從西宮一直跑到東宮。
到了東宮門口,他就直接對門口值守的太監喊道:
“快去稟告太上皇,有人要害本王。”
門口的太監被涂承鈺的話嚇了一大跳,根本顧不得辨別真假,撒開腿就朝宮中跑去。
不一會兒,這個太監就回來了,身邊還跟著氣喘吁吁的戴權。
戴權一出來就問道:“王爺,您怎么了?”
涂承鈺說道:“今天中午,有人在本王飯菜里下了毒,本王差點吃下去。”
“本王這是來求皇爺爺為本王做主的。”
戴權與太上皇基本上形影不離,太上皇吩咐的事情,他基本上都是知道的。
所以當涂承鈺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就明白,這是肅王又在趁機作妖。
知道了實情,戴權也就不著急了,將氣息喘勻之后,才說道:
“王爺,太上皇叫王爺進去呢。”
雖然被戴權識破了,但是涂承鈺依然演的起勁,進了東宮,喊的更大聲了。
戴權跟在涂承鈺后面,面上4平靜,心中卻很有翻白眼的沖動。
這對爺孫啊,都太喜歡作妖了。
太上皇被太后煩的不行,心里不痛快,就想著讓孫子出出丑,然后他看個樂呵。
而肅王這個孫子,也受不得委屈,直接跑到東宮來撒野來啦。
涂承鈺可不知道戴權心里想著什么,他呼呼喊喊的就到了太上皇居住的大明宮。
這一次,大殿門口的小太監沒有阻攔,涂承鈺就這樣直入宮內,跑到東暖閣。
進去,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喊:
“皇爺爺,您要給孫兒做主啊,有人要陷害孫兒。“
太上皇頗有興致的看著涂承鈺在下面裝模作樣的抹眼淚,嘴角都樂的揚起來。
涂承鈺演了好半天,沒有聽到太上皇出聲,就忍不住抬頭一看。
便看到了太上皇滿臉笑容。
涂承鈺問道:“皇爺爺,你怎么不攔著我啊?”
太上皇說道:“你這個小猴子演的猴戲這么精彩,朕為什么要攔著。”
涂承鈺癟著嘴說道:“皇爺爺我可是向您求助來的,您卻把我當耍猴的。”
太上皇笑著說道:“你個小猴子在這撒潑打滾,可不就是在耍猴嗎。”
涂承鈺一看,今天自己的這套,太上皇他理會啊。
便立刻換了一個方式,換演戲為討好。
自顧自的站起來,滿臉笑容的湊到太上皇跟前說道:
“皇爺爺,孫兒我今天演的怎樣?太后娘娘看來會不會心里好受一些。”
太上皇看著涂承鈺說道:“伱真的在意太后的心情?”
這個問題,看似輕描淡寫,涂承鈺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很認真的回答:“皇爺爺,雖然這幾日太后娘娘一直罵孫兒,可是孫兒知道,這責任在孫兒身上,所以孫兒不會有絲毫不滿,自然會關心太后娘娘的心情。”
太上皇聽完這段話,也很認真的說道:
“鈺哥兒,你要記住你今天說的話,牢牢的記住。”
“以后不管你心中如何想的,面對任何人,你都要這樣說,懂了嗎?”
涂承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太上皇繼續說:“你是皇帝的兒子,背后有皇帝和朕給你撐腰,你可以肆意妄為,背上任何惡名都不怕。”
“但是,唯有一點,就是這不孝的名聲,你千萬不能背上。”
這一次涂承鈺聽懂了,認真的應答:
“皇爺爺,孫兒知道了。”
太上皇繼續說:“既然你知道了,你就能理解,為什么太后鬧騰了好幾天,還做出了如此多出格的事情。”
“朕和皇帝都沒出面阻止,而且朕還要求你配合演一下戲,讓太后出口氣。”
涂承鈺眨巴眨巴眼睛,沒有說話,太上皇就解釋說:
“朕這樣做,一來是為了太后,太后她驟聞噩耗,心智迷亂,朕若是不讓她將這心中的惡氣發泄出來,必然會真的變瘋。”
“二來,便是為了你。若是因為太后這幾日的鬧騰,朕便處罰了太后,或者將她關起來。”
“傳到外面去,別人會以為我皇家不懂孝道,為了皇子而處罰太后。”
“如此,你便要背負這不孝的名聲。”
涂承鈺聽完說道:“皇爺爺,可是太后娘娘一直這樣下去,也不合適啊。”
太上皇說道:“太后那邊,自然由朕去處理,你只需記住朕的話,認真去做就行了。”
涂承鈺說道:“孫兒能理解皇爺爺的良苦用心,一定會記住皇爺爺的話。”
爺孫兩個聊著這個沉重的話題,突然就聽到外面一陣吵鬧。
太上皇沉聲,朝著暖閣外面喊道:
“戴權,外面怎么回事。“
戴權隔著門回答道:“回太上皇,太后娘娘聽到肅王爺來了東宮,便想要進來見肅王爺。”
說是見,其實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涂承鈺不知道怎么辦,轉頭看向太上皇。
太上皇也愁眉苦臉的,想了想說道:
“戴權,你出去告訴太后,就說朕正在處罰肅王,讓她安心的回寢宮去。”
戴權領命走了,涂承鈺說道:
“皇爺爺,孫兒要不要出去,給太后磕頭認個錯?讓她老人家消消氣。“
雖然知道涂承鈺可能就是這么一說,心中未必想出去面對太后。
但是,對于涂承鈺的乖巧識趣,太上皇還是很高興,他說道:
“好好在這里待著,你現在出去,只會讓事情鬧大。“
涂承鈺噢了一聲,乖乖的站在太上皇跟前。
然后就說道:“皇爺爺,孫兒這里有個事,想請皇爺爺給孫兒分說分說。”
太上皇說道:“什么事情?”
涂承鈺說道:“昨日太子告訴孫兒,說是父皇要讓孫兒去江南一趟。“
太上皇問道:“太子有沒有說,皇帝讓你去江南干什么?”
涂承鈺說道:“說是讓孫兒替父皇回老家拜祭。“
太上皇說道:“祭拜是假,讓你出去躲風頭是真。“
“你呀,最近一段時間太能惹事了,皇帝怕你又給他惹出什么事來,這才將你打發出去。”
涂承鈺說道:“將孫兒打發出去,孫兒理解,可是父皇為什么一定要孫兒在月底就離開京城。“
“孫兒還想在京城過生日呢。”
太上皇聽到這話后問道:“皇帝朕讓你月底之前就離開京城?“
涂承鈺說道:“太子就是這樣給孫兒說的。”
太上皇摸著胡子想了想說道:“三月初一就是殿試,皇帝讓你月底前離京。”
“這樣看來,皇帝要收拾這些士子了。”
涂承鈺疑惑的問道:“皇爺爺,父皇要收拾士子,和孫兒在不在京城有什么關系。”
“難道孫兒在,父皇就收拾不了士子了嗎?”
太上皇說道:“若是皇帝收拾的士子是胡光晉,你覺得跟你有沒有關系。”
聽到這這個名字,涂承鈺頓時明白,此事還真和自己有關。
若是皇帝真的收拾胡光晉,將他在殿試中的名次排在后面,那些士子一定以為這是皇帝為了給兒子出氣才這樣做的。
到時候,涂承鈺又被掀到風口浪尖。若是涂承鈺提前躲出去,這風浪再大,也一時半會兒吹不到他。
不過涂承鈺還有一個疑問,他問道:
“皇爺爺,之前這個胡光晉托三哥給父皇上了奏折。”
“已經服了軟,父皇也惜才讓他繼續殿試。”
“現在為什么父皇又要收拾他。”
太上皇說道:“這是因為,皇帝送出去的好意,被這個胡光晉拒絕了。”
涂承鈺驚訝的說道:“父皇的好意,他都敢拒絕?”
太上皇笑著說道:“若是其他州府的士子,看到皇帝的好意,會幸喜若狂。”
“可是豫章郡的士子,尤其是像胡光晉這等名氣極大的士子,是絕不會甘心當皇帝的鷹犬的。”
涂承鈺問道:“這是為什么?“
太上皇說道:“國朝這么多年來,政事堂的輔政大臣,從來沒有缺少過出身豫章郡的。”
“由此便養成了豫章郡士子,人人以進政事堂為目標,而胡光晉這樣拔尖的,更是被他們看作是下一個豫章籍的首輔人選。”
“所以,胡光晉明知拒絕皇帝,會召來打壓,他還是這樣做了。”
涂承鈺問道:“可是他得罪了皇帝,皇帝同樣不會讓進入政事堂的,他這樣做又是何苦呢。”
太上皇說道:“他可以等到下一個皇帝,再想辦法進政事堂。”
“或者他一輩子都等不到這個機會,但是他能留下一個不畏皇權的名聲,會讓他的子孫后代在科舉路上走得更遠。”
涂承鈺說道:“就為了進政事,便與皇帝爭斗,這樣做值得嗎?”
太上皇說道:“這不是單純的為了進政事堂而爭斗,這是文官與皇權的爭斗。”
“他們就是用這種方法,不斷挑選出那些敢于和皇帝爭權的人,然后想方設法,將他們送進政事堂,用來限制皇帝權利。”
涂承鈺驚訝的問道:“文官的權利竟然有這么大?”
太上皇搖搖頭說道:“恰恰相反,正是文官的權利沒有皇帝的大,他們才要想盡辦法制約皇帝的權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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